乔岄的脸已经黑了,铺天的怨气笼罩着少年,那双眼睛好似要将他活剥了。
少年僵着脑袋缓缓转头,看到阴云密布,才想起来刚刚那灵石不是他自己的。
“你放心,灵石我会还你的。”
乔岄冷脸,手一伸,“现在!立刻!马上!”
少年大手一挥,拿出储物袋掏吧掏吧,掏吧掏吧,掏吧掏吧……
乔岄眉眼阴云聚拢,“你不会没钱吧?”
“我……”
少年想反驳,但是摸着比脸还干净的储物袋,很难反驳出口。
“没事,你要是没钱,把这剑抵给我也行。”
乔岄盯上了少年手里的剑。
少年一听,立马抱住了自己的剑,“不行!我就是去卖身!我也不卖剑!”
乔岄面无表情,“那你去卖身。”
两相对视,沉默几秒。
“也……也不行。”少年心虚。
要是传出去了,他们宗门的名声败坏在他的手里,他面对的就不止是七长老的毒打了。
而是七长老跟师父的混合双打!
“那你还我灵石——”
*
两个穷鬼的极限拉扯后,最终由乔岄这个债主提出了还款方案。
两人站在离火兔最后消失方向的一棵树下,仰望树上。
少年捏着鼻子,乔岄望着树上垂涎三尺。
“你把这果子摘下来,我们拿去镇子里卖,等我卖到灵石我们就两清了。”
少年不能理解,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卖的?
少年衣服把剑包的严严实实,捏着鼻子问:“我们为什么不卖灵草灵花?”
在树下站着,他都感觉要窒息了。
“你认识灵草灵花?”
少年认真摇头,“不认识。”
“……”
“那你说的屁。”
两人现在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少年心里就算是再不愿意,也还是只能乖乖照做。
少年名叫流煦,是个剑修。
剑术修为如何乔岄不知道,但是他有个特别出众的特点。
那就是,特别穷……
*
三天了。
该吃午饭了,乔岄无精打采的又开了一个榴莲。
离他们入驻这个摊位已经三天了,一个灵石也没卖出去。
原本旁边还有两个卖灵草的摊主,不过他们来的那天下午就不出摊了,据说是搬去了街的另外一头。
“这玩意儿真这么好吃吗?”流煦屏住呼吸问,还是不能理解。
乔岄此刻怨气到达顶峰,一个抬手就给他嘴里塞了一坨。
“好不好吃你试试就知道了。”
流煦本就没设防,刺鼻的气味直冲大脑,但是入口的味道却别样的香甜软糯。
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赞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道符光袭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当街吃屎!”
锦衣玉袍的小公子,一手持符,一手捏着鼻子,脸色青黄交错。
流煦在第一时间拉开了乔岄,人是没事,但是摊子有事了。
“我的灵石!”乔岄裂开。
剑出鞘,渡寒霜。
流煦拔剑直指几米开外的锦衣小公子,“你个龟儿子干啥子?”
锦衣小公子:“???”
乔岄:四川人?
锦衣小公子虽然听不懂流煦在说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看着流煦手里的剑,“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剑修,现在的剑修都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吗?”
锦衣小公子恶狠狠道:“当街行污秽之事,今日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这几块灵石就当是赔你们的东西了,以后切勿再这样了。”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在大街上吃屎。
简直太没有素质了!
好臭!呕~
“这是一种灵果,不是……屎。”流煦咬牙切齿,挥出剑光理论。
虽然但是,大街上吃屎这一条他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剑修的一世英名绝不能毁在这里。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符纸燃起,朝着剑光飞来。
符咒与剑气相撞,两人都不由被震的后退了两步。
“砰!”
是重物飞出的声音。
“噗!”
是鲜血喷涌的声音。
“啊!”
是不堪重创的惨叫声。
“住手!惠丰城禁止斗殴伤人。”呵斥声从锦衣小公子背后传来。
一队红衣弟子飞剑落地,衣服袖口是惊霄宗的标志。
“是执法堂来了。”
恰是同时,在流煦身后,乔岄又一口鲜血落地,指着锦衣小公子震惊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之法?”
“啊!我好痛!”
乔岄捂着胸口,面带震惊,脸色惨白。
???
???
斗殴的是那两人,重伤的却是乔岄。
那边两个二五仔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来的是惊霄宗执法堂的巡逻队,专门维护小城的治安。
为首的红衣弟子连忙给乔岄检查伤势,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灵骨断裂?”
锦衣小公子大惊,“什么?”
“嘶!”围观群众倒吸一口气,“竟恐怖如斯!”
“我……我……”
锦衣小公子茫然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只是对着那剑光扔了一道符纸,怎么就把人灵骨都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