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再次升官了,担任正四品通政使的时间还没有两年,又提拔为了从三品的漕运御史。
升官的速度,堪称是飞速。
从范进高中了状元以来,连续获得了提拔,一路高升。
他身上的官服换了一件又一件,从青色官服换了绿色官服,再换成了蓝色官服。
还不到三十岁,甚至是穿上了一件红色官服。
升迁的速度,都让人以为范进是永康皇帝的私生子了。
偏偏不可能。
范进的年纪比永康皇帝还大,怎会是他的私生子。
由于范进提拔的速度过快,引起了很多官员的不满,尤其是那些很长时间得不到提拔的官员。
一个个在背后没少骂范进,骂他是卖屁股的宠臣。
范进和永康皇帝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不可能升官这么快。
范进回到家里,身上的官服变了一个颜色,蓝色官服变成了浅红色的官服。
胡芸姐等家眷对于官场已经比较熟悉了,不再是过去没有见识的乡下妇人了,知道一件浅红色官服代表着什么。
六品升五品,是一个坎。
四品升三品,同样是一个天堑般的坎。
只要迈过去了,便成为了朝廷的一员重臣。
外放到地方做官,少说也是布政使,再往上升就是主管一个布政司的巡抚了。
胡芸姐都感到了诧异:“相公去了一趟皇宫,官服怎么变成了浅红色的官服。”
范进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升官了没错,这一次却要主持废漕改海的新政,说句实在话,家里没有外人只有咱们夫妻俩,情愿不升官了。”
天底下的官员,巴不得升官。
不愿意升官的人,范进还是头一个。
胡芸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相公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了,多少人一辈子卡在正四品,想要把身上的蓝色官服换成浅红色官服都不可能。”
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范进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就把蓝色官服换成了浅红色官服。
反倒是不乐意了。
范进笑了笑说道:“也就是在你面前说两句牢骚话,能够升官,穿上一件从三品的浅红色官服,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
只要在官场上做官,免不得会有骂名。
同样,也会有不错的好名声。
范进是个例外,只有骂名,上次推动开放海禁的新政,已经触动了很多官员的利益。
这一次推动废漕改海的新政,不知道又要触动多少官员的利益。
他的朋友不多了。
或者说是少的可怜。
做官几年了,一直到现在还是只有三个朋友。
还是当初一起高中了进士的同年。
“哈哈。”
宅子里传来了熟悉的笑声,西门达大笑了两声,带着礼品走了进来:“你升官可真够快,本公子都要嫉妒了,这才几年的功夫就担任了我爹当初的官职。”
漕运御史。
西门达的父亲担任漕运御史的时候,只是正四品的官职,又叫做漕运使。
只不过由于西门达的父亲,还兼任着一个正三品的官职,所以穿上了一件红色官服。
到了范进这里,永康皇帝为了提拔他,直接把漕运使的官衔提升为了从三品。
“说的很对。”
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王贞同样是带着礼品过来了:“不服不行,咱们几人就说你没有背景,偏偏是你提拔的最快,完成了很多官员一辈子的梦想。”
朝廷里的官员,这辈子做梦都想穿上一件红色官服,能够穿上的人少之又少。
三品以上的官职,总共就那么几个。
范进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是借助了陛下想要推动新政的便利,把漕运御史提升为了从三品的官职,要不然也不可能穿上一件红色官服。”
“呵呵。”
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了,孙弼乐呵呵的说道:“你都升官了,看来我们几个距离升官也不远。”
这句话只是一句玩笑话,打趣了范进一句。
不过,却也是一句实话。
自从西门达三人参与了开放海禁的新政以来,同样是背上了很多骂名,受到了朝廷里很多官员的排挤。
朝廷里的官员已经把他们三个人,放在了与范进相同的位置上。
全都是一心谄媚永康皇帝的奸臣。
奸不奸臣,全都看各自站着什么位置。
在朝廷里的文武百官看来,推动了开放海禁新政的范进,当然是奸臣了。
不过,在永康皇帝看来,范进人才是真正的贤臣,阻碍了新政的官员才是奸臣。
立场不同,身份也就不同了。
范进看到几人都来了,立即嘱咐了一句:“准备一桌饭菜,刚好要与几位同年商量些事情。”
每次在范进家里谈事,无一例外,全都是与新政变法有关。
这一次要谈的事情,同样是关于新政变法。
从范进的官职看来,应该是与永康皇帝一直想要推行的废漕改海有关了。
西门达三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坐在了膳堂的官帽椅上。
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表明了三人的心思。
上一次毫不犹豫的参与了开放海禁的新政。
这一次也是一样,同样参与废漕改海的新政。
西门达的性子最急,忍不住问道:“我爹曾经担任过漕运御史,就是漕运体系的官员,对于漕运最为熟悉了。”
相比较开放海禁,只是触动东南的官员,废漕改海触及的官员更多。
何止是更多。
朝廷里的一大半官员,都借着漕运河道捞银子。
只要推动了废漕改海的新政,范进就是断了这些官员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王贞慎重的说道:“不是本公子没有胆子,你可要想清楚了,究竟是现在立即推行废漕改海的新政,还是往后继续拖延一段时间。”
几人的想法一致,当前还不适合推行漕运方面的新政。
先不说能够用得上的官员比较少,最起码也要等到科举考试过后。
等到永康皇帝借助科举考试,提拔了一大批白鹿洞书院的年轻人成为进士,可以跟在旁边帮忙了。
到那个时候,才是推动新政的最好时机。
范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范某着急,你们也了解咱们几人的性格,要说做事稳健,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范某。”
这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范进不是着急的那个人。
真正着急的就是永康皇帝。
西门达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陛下今年还不到二十岁,着什么急,往后有的是时间推动新政变法。”
范进三人浑身一哆嗦,吓坏了,赶紧瞪了西门达一眼。
“慎言。”
同时提醒了西门达一句,让他不要口无遮拦,私底下妄议永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