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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怪不得那些未嫁的小娘子会如此思春了。

皇帝和先皇后都能通过庙会认识,这万一运气好,被二皇子看上了也说不定啊!

所以个个都跃跃欲试。

沈夭夭盯着那坐在白马上的挺拔人影看了一会。

嗯,是挺好看的。

看来这京城的风水养人啊,她接连碰到的一个两个都是俊公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夭夭的直白目光,那坐在马背上的人侧目往沈夭夭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视线正好撞上。

沈夭夭仗着自己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地对着二皇子一抬下巴,而后“啪”地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了窗。

管他什么二皇子还是什么皇子的,眼下什么都没有她睡觉重要。

沈夭夭又抱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邻近黄昏了。

她跟店家要了些吃食,咬着筷子思考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菜谱是必须要拿回来的,而拿回菜谱,少不得要去方成阳的酒楼那边探探情况。

不然就今天晚上去看看吧。

沈夭夭打定主意,心满意足地填饱肚皮,优哉游哉地摆弄起了一些自己自制的、拿来防身用的小玩意儿。

半夜,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影偷偷溜出了客栈。

沈夭夭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属猫的,不然为什么她最近每次出门都是在半夜?

很快她就摸到了酒楼那边,踩着步子从围墙边上一跃而过,动作灵巧得像一只猫。

这个酒楼的构造说来也简单,分前厅和后院。

前厅有两层,一楼是供食客们堂食的地方,二楼则是环境较为私密的雅间。

后院则是方成阳及小厮仆人们居住的地方。

沈夭夭悄无声息地朝后院摸了过去。

她原以为,眼下都子时了,后院里的人早就该歇下了。

到时候她把她自制的迷香一点,还愁找不到菜谱?

谁曾想,后院一排房屋里,居然还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光。

橘黄色的烛火透过窗纸摇曳着,使得那间屋子看上去明亮而温暖,仿佛在邀请沈夭夭过去一探究竟。

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她动作极轻地跃上屋顶,缓缓地揭开了那间屋子正上方的一檐瓦片。

屋子里的情形瞬间收入眼底。

沈夭夭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微红地把头扭向了一旁。

原因无他,而是屋子里的一男一女正在做着某种不可描述之事。

虽然只匆匆一眼,沈夭夭却还是十分清晰地看到了男人那因为卖力而被汗水浸湿的后背,以及女人白嫩光洁的大腿。

嗯,战况激烈。

唉,她没事跟着老头子练什么武功啊,练得耳聪目明的。

现在倒好,想假装没看到都不行。

沈夭夭陷入了短暂的自责中。

然而,她毕竟是十五六岁正好奇心旺盛的年龄,转瞬即逝的羞涩过后,她又忍不住往下面看了一眼。

下面的两人正好换了姿势,原本掩在男人身下的清丽脸庞露了出来。

就这一眼,却让沈夭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让人意想不到的脸。

居然是方月!

她脸上的表情痛苦而又欢愉,沈夭夭看着方月有些迷离的眼神,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

说起来,她算是和方月一起长大的。

五岁大年,天气大旱,农民种的粮食颗粒无收,各地都在闹饥荒。

而蜀中一带因为有一条发源于雪山的松江流经,这才躲过了那场劫难。

同时也涌入了大量的难民。

沈夭夭就是在那个时候碰到方成阳及他的女儿方月的。

彼时,二十出头的方成阳“扑通”一声跪倒在爹爹面前,苦苦哀求:“求大哥发发善心,给小弟和女儿一些吃食,小弟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我娘子已经在这场饥荒中饿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女儿了,求大哥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或许是想给沈夭夭找个玩伴,也或许是觉得自己同样失去了妻子和眼前的男人同病相怜。总之,沈青山不但给了方成阳吃的,还收留了他们父女。

再然后,方成阳正式拜爹爹为师,开始跟着爹爹学习厨艺。

最后,爹爹没了,方成阳偷了菜谱带着女儿跑来了京城。

沈夭夭想到爹爹的死,不由得悲从中来。

“什么人!”

沈夭夭看到方月时太过于震惊,再加上想到爹爹时感情流露,她一个分心没控制好自己的呼吸,瞬间就被下面的人感知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色的人影快速从窗子里翻了出来,而后像残暴的饿狼一样跃上房顶,毫不犹豫就朝着沈夭夭的位置扑了过去。

沈夭夭心里惊诧于男人的速度,本能地往后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男人的一记致命杀招。

那人甚至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这样裸着胸膛冲出来了。

牧安泽没有给沈夭夭喘息的机会。

一击不成,他很快调整身位再次快速朝沈夭夭攻了过去。

招招狠辣,式式夺命。

每一下都下了死手。

沈夭夭不过接了他几招,就开始觉得力不从心起来。

而两人的打斗声也惊醒了院子里的人,众人房间里的烛光依次亮了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再这样下去,她今天晚上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未知数。

沈夭夭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一边咬牙打起精神强撑着应付牧安泽。

混战中,她忽然看到牧安泽的胸膛似有一道伤口,看上去还是未痊愈的新伤。

她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只能赌一赌了。”

沈夭夭故意卖了个破绽,等男人攻过来的时候,一支精致小巧的袖箭朝着男人的胸膛射了过去。

距离很近,他避无可避。

而她自己肩上也结结实实挨了男人一掌。

“噗——”

沈夭夭被那力道震得后退两步,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那男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那袖箭上还被沈夭夭涂了大量的麻沸散。不过片刻,男人就脚步虚浮,身形有些摇摇欲坠站立不住了。

沈夭夭抓住机会,转身就逃。

“站住,你个小杂……”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晃晃身子一头栽倒在房顶上。

“有贼啊,抓刺客啊!”

刚跑没两步,身后就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喧闹的声音彻底打破了寂静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