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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恪离牧星野比较近,他把手搭在牧星野腕上,把了片刻后放下手,眉宇稍稍舒展:“乃是冰狼毒,虽然罕见但并不至于无药可解,只是……”

“只是什么?”沈夭夭问道。

莫恪眉心微蹙:“唯一的解药冰狼花生长在楼兰境内的另一座雪山中,与扎格拉马雪山遥遥相对,里面居住着毒医老前辈。他脾气古怪,与我师父又素有过节,平日里不喜与人接触,这解药,他怕是不肯轻易拿出。”

沈夭夭抿了抿唇:“凡为人者,必有癖好,毒医老前辈平日里可有喜爱之物?”

莫恪摇了摇头。

“有,毒医老前辈平生之所爱,莫过于舞蹈。”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自门外响起。

众人回头望去,曦月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映入眼帘。

她昏睡多日,一直到现在才醒来。

“舞蹈?”沈夭夭疑惑出声。

“是。”曦月说罢,扶着婢女的手走到供奉的桌案前,燃了一支香,毕恭毕敬地对着诸葛渊的牌位拜了几拜。

对于诸葛渊之死,她同样惋惜心痛,却毫无办法。

做完这些,她才转过身看向沈夭夭:“毒医老前辈与我师父本是同门师兄弟,因为一些误会最终反目,于是他便脱离师门自立门派,此生不再下山。”

“这和舞蹈有什么关系?”沈夭夭疑惑。

曦月看她:“他俩反目,是因为我小师叔。她天资聪颖,容貌绝美,舞蹈更是一绝。当时他俩同时喜欢上了师叔,甚至因为这个而大打出手,小师叔不堪其扰,最终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场纷争。”

“小师叔故去后,毒医前辈带着她的尸体去了另一座雪山上自立门派,一守就是数年。当初小师叔服毒,服的就是冰狼毒。此毒本无药可解,是毒医前辈潜心研究许久才研制出解药。”

“夭夭,”曦月看向她,“我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求取解药一事,只能靠你自己了。”

稍顷,与扎格拉马山相对的另一座雪山上,一道娇小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向山顶进发。

沈夭夭运着蹩脚的轻功走在半山腰,她的真气几乎已经要消耗殆尽,整个人虚脱得厉害。

她手扶雪松缓了片刻,又抬头望了望山顶,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然而,就当她要接着往上走时,她鼻尖却忽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腥臭,甚至有一股淡淡的骚味。

与此同时她还听到了极轻的雪被踩踏的吱呀声,正在不急不缓地朝她这个方向奔来。

沈夭夭心里一惊,抬头望了望雪松,一个旋身跳到了树上。

冰凉的雪沫子抖在她额上肩上,激得她打了个冷颤,而她也终于看清了来者为何物。

乃是一头瘦弱无比的雪狼。

它敏锐的鼻子嗅了嗅,最终停在了沈夭夭所栖身的树下。

雪狼抬头向上望去,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它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凶恶,身体微伏向后退去,龇牙咧嘴地对沈夭夭做攻击状,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沈夭夭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天空明月高悬,已然是夜间了。

她不愿和这头雪狼多做纠缠,凝起体内所余不多的真气往另一棵树上跳去。

这雪山如此之大,要找到毒医老前辈,实属不易,她片刻耽搁不得。

然而就在她起跳的瞬间,那头雪狼也后足蹬地从地上弹射而起,它扑出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弧度,恶狠狠地朝沈夭夭的后足咬去。

沈夭夭跑了许久,本就体力不支,眼看饿狼扑过来,只得略显慌乱地往狼的脸上狠狠蹬了一脚,这才借着劲儿在空中旋了个身朝地上落去。

雪狼吃痛,嗷嗷叫了两声,重重摔落在地上。

可它刚落地就速度极快地翻身站好,恶狠狠地瞪着沈夭夭,不给她一丝喘息时间就再度朝她扑了过去。

沈夭夭从怀里摸出暗器朝雪狼撒去,可都被它悉数躲过。

沈夭夭心里大惊,略微辨认一眼方位后转身就跑。

这狼的体力和反应能力比普通雪狼高出一大截,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再往前跑就是悬崖了,沈夭夭瞥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雪狼,转了转眼珠子,仍旧速度不减地超前跑去。

到了悬崖边上,她高高跃起,抽出腰间的鞭子朝旁边的大树缠去,在空中荡了个圈后借着力道稳稳落在了大树附近。

而那头雪狼,见她跃起,也同样跟着起跳,不过它却没沈夭夭这么好运,直接朝悬崖边上扑了过去。

在空中飞跃的时候,沈夭夭瞥了一眼崖壁,底下深不见底,白雾缭绕,这雪狼掉下去,必死无疑。

解决了雪狼,沈夭夭舒了一口气,按着原路返回准备接着寻找毒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一道十分凄惨的嗷呜声。

她回头,悬崖边上,雪狼探出了头,它两只雪白的狼爪狠狠扒拉着崖上的冰层,正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见沈夭夭望过来,它蓝色的眼珠子微微扩张,似是看到了希望。

雪狼抬起头,对着天上的圆月再度凄苦嗷了声,然后看向了沈夭夭。

沈夭夭甚至从它的眼神里看出几分哀求意味。

面对雪狼的求救,沈夭夭犹豫了。

这玩意儿性格残暴,根本养不熟,还是一头饿狼,自己何至于以身犯险?

然而那双蓝色眸子实在太通人性,在雪狼再一次的嗷呜声里,沈夭夭终于出手,用鞭子将它卷了上来。

雪狼被救上来后,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对沈夭夭龇牙咧嘴,反而走到她身边开始摇起了尾巴。

想着它实在是饿了,沈夭夭从怀里拿出肉饼掰碎了喂它。

雪狼吃完后,忽然朝某个方向跑了过去,边跑还边扭头看沈夭夭,似乎在等她跟上来。

沈夭夭想了想,最终跟了上去。

那雪狼带的路实在不怎么好走,他们穿过了陡峭的崖壁,穿过雪松林,雪狼才最终停了下来。

沈夭夭敏锐地发觉,那雪狼在带着她走某种阵法,一步两回头,走到某些地方他们甚至要往回走才能走出林子。

待出了林子,一面积广阔的平地映入眼帘,平整的冰面上甚至被人放了石桌石椅,桌面上放着棋盘与茶水。

主人似乎是刚离开,杯子里的茶水甚至散发着袅袅热气。

沈夭夭扫视一圈,朝某个方向的暗室跪了下去:“沈某不才,来向前辈讨要冰狼花,扰了前辈清静,还望前辈勿怪。”

无人回应她,一阵刺骨寒风刮过,冷得沈夭夭连牙齿都打起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