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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附近的水域水流湍急,怪石嶙峋,是以最好用皮筏而非木筏。莫罗野心很大,先前曾派人研究过从水路向大晟进发的路线,还囤积了大量羊皮筏,这才被我捡了便宜。”

“走吧,我送你们到菖蒲海,找到暗河入口。”莫恪双手背于身后,面色沉静看向牧星野。

牧星野对他点点头。

很快,欧阳睿带来的四十万大军带着口粮武器等物上了皮筏子,皮筏子顺流而下,很快随着其他支流一同汇入菖蒲海。

虽然名字里带着海,可说得更准确些,它是一个湖。

到了菖蒲海,众人收起皮筏子。莫恪手里拿着地图,在菖蒲海东边来回走动几次后,终于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莫恪说完,和牧星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发力,一掌朝地面轰了下去。

哗啦啦的流水声此刻更清晰了些,两人发力的地方,塌陷出一个丈余宽的洞口。洞口下面,清澈的水流哗哗作响,欢快地朝东边奔涌而去。

赫然是一条河面有几丈宽的地下暗河。

“下水。”牧星野吩咐一声,马上有先行部队扛着皮筏子跳了下去,当先开路。

洞口附近,曦月依依不舍地挽着沈夭夭的手,脸上满是不舍与眷恋。

“放心,我们还会再见的。”沈夭夭轻拍着曦月的手,轻声安慰她。

终于,在曦月和莫恪不舍的目光中,沈夭夭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洞口附近。

披星戴月,夜以继日,加之众人辅以真气内力赶路,是以不过两日时间,众人便赶到了京城城外几十里附近的宽阔江面。

众人上岸时是夜半时分,早已有太傅派来的人在岸上接应。

天空中的星子熠熠闪光,月光如水一般倾泻而下,沈夭夭站在岸上,看着忙碌转移的众将士,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阿野,我大概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云妃娘娘,大概也曾和人一起在夜间欣赏过江边的美景。”

“走了。”牧星野瞥了一眼沈夭夭,拉着她往太傅府走。

而几十万大军,则被太傅安置去了郊外僻静秘密之地。

眼下局势不明,他们得进宫摸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到了太傅府,欧阳倩看到两人,脸上喜不自胜,十分开心地朝两人奔过去:“夭夭,牧大哥!”

“倩倩。”沈夭夭和她拥抱,微微一笑。

“妹子,你可算回来了!”周言站在欧阳倩旁边,同样想奔过去和沈夭夭来个亲密拥抱,谁知欧阳倩转身一个回眸,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将周言吓得呆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嘿嘿。”周言抓着后脑勺尬笑两声,有些拘谨。

沈夭夭和牧星野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看来这倩倩,将周言调教得还不错。

御夫有道啊。

“太傅,宫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牧星野看向了老太傅。

太傅叹了口气:“据宫内眼线来报,寿王将陛下软禁在御书房,对外宣称身体抱恙。宫内的守卫已经被大换血,寿王逼陛下写了传位诏书,奈何传国玉玺不见了,寿王正在逼问殿下传国玉玺的下落。寿王前些日子不知所踪,连寿王府都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却不知寿王从何处找来这许多人手,真是造孽啊。”

牧星野对太傅点点头:“我知道了。”

继而抬头看了看天色:“眼下天色已晚,还请太傅早些休息。”

说罢对太傅行了个礼,拉着沈夭夭去了太傅为两人准备的房间。

“带我一个。”沈夭夭深知牧星野性子,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牧星野无奈叹了口气,把夜行衣递了过去:“走吧。”

等沈夭夭换好夜行衣,两人从宫外密道进宫。

密道入口处已被人封死,还有守卫值守,却不知那寿王是如何发现的。

两人无奈,只得换了去处,换了地下暗宫那条出口,这边倒是无人值守。

地下暗宫的摆设一切如旧,却不见先前为他们仔细筹谋打算的牧天祥。

两人出现在云庆殿庭院的假山旁,宫内守卫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当真是一只苍蝇都难飞得出去。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思考着如何进去御书房时,却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主子,您醒了?可是要喝水?”云庆殿内,一道熟悉的饱含关切的声音传来。

听到那声音,牧星野和沈夭夭对视一眼,两人对对方点点头。

听那声音,倒像是方月的贴身丫鬟素云,寿王对方月倒是够长情,竟将她带进了宫。

趁着门口值夜宫女打瞌睡的功夫,两人飞身从窗子扑进了屋内,动作很轻,如枯叶飘落。

室内的着烛火被点亮,想来是里面的两人起来了。

牧星野如一阵轻烟飘进室内,转瞬间就点了两人的穴道,两人很快昏睡过去。

沈夭夭看着躺在地上大着肚子人事不省的方月,眼神有些复杂。

没想到,再见到她,竟会是在此种情况下。

换上素云的衣服,沈夭夭蒙上面巾,摇醒了守在门口的宫女:“去请寿王,就说侧妃娘娘腹痛难忍,请他过来一趟。”

那宫女睡得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应了声就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竟是丝毫没注意到里面的人已经被调了包。

沈夭夭让宫女去递消息的时候,御书房里的的氛围同样紧张。

牧安泽用手死死掐着牧天祥的脖颈,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父皇,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玉玺在哪里吗?没关系,本王已经让人仿制了一个新的玉玺,你很快就可以去死了。”

牧天祥的两条胳膊颓然垂在身体两侧,似乎是被人硬生生扭断了。他嘴巴里不断涌出猩红的鲜血,将他花白的胡子也染成了血红色。

他的眼珠浑浊,眼神飘忽,似乎是已经被折磨到神志不清,在听到牧安泽如此说话时,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挣扎,反而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孩子,父皇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剩下的路,要靠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