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凌潭清微笑坐她对面,看她姿势优雅地吃东西。

夏瑾娴含着勺子,抬眸。

于明亮灯光下,她莹润的脸庞,泛着轻盈的光泽。

凌潭清有些看痴,回神后,良久才道,“小娴,谁能得到你,那真是福气。”

夏瑾娴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理着刘海道,“那可不是这么说,男女之间,再相爱,早晚也是蚊子血,饭粘子。”

凌潭清道,“怎么会呢?你永远是白月光,朱砂痣。”

夏瑾娴笑了笑道,“男人呀,就是会甜言蜜语,哄骗女人着你们的道,说吧,什么意图。”

凌潭清反问,“意图不明显吗?”

此刻,他双手放在身前,靠在椅背上,样子闲适。

隐隐,也褪去了最初的落拓,反而有了精英的模样。

外面路过的女孩子,倒也会看他两眼。

其实,他的模样也很英俊,至少谭青偶尔会说,凌潭清还是有点成熟大叔的潜力的。

可惜,她的审美被许晏清固化了。

她只爱斯文的。

斯文人里,只爱许晏清那样的。

不。

她只爱许晏清。

哪怕当年在管委会,被关梓悦评为第一帅的邵主任,在她看来,也不及许晏清迷人。

含着勺子,她挑眉,叹息一声,继续挖蛋糕吃。

凌潭清戳了戳她的额头道,“年纪小小的,怎么总是叹气?”

夏瑾娴暗戳戳指着远处的年轻女孩道,“那才是年纪小小的,我呀,老女人咯,公休都快15天了。”

凌潭清大笑道,“算了吧,自从跟了吴先生,我连假期都没有了。”

夏瑾娴道,“那我跟他说说,让他给你放放假。”

凌潭清知道她开玩笑,于是道,“吴先生事业有成,是可以赋闲了,我不同,我还年轻,得奋斗。”

夏瑾娴道,“你现在倒是跟吴先生有了几分相似了。”

凌潭清道,“名师出高徒嘛。”

夏瑾娴笑道,“吴先生离过三次婚。”

凌潭清黑了脸,故意气鼓鼓道,“你就不盼着我点好。”

夏瑾娴想着自己的确也不该开这个玩笑,连忙告饶。

可其实她也一直想不透。

如果吴汀韬跟自己母亲结婚了,最后母亲仍会是白月光吗?还是,终究成了黄脸婆,饭粘子?

如是这样,自己恐怕也将不会存于这世间吧。

许晏清和周政吃饭,席间周政对他的背景也是多有试探。

空降的干部就是这点好,有神秘感,传言再多也坐不实。

但许晏清也不算是空降,不过是杀了个回马枪,还是半发配性质的。

可由于他的接站阵容十分豪华,上任后,各路关系也都在孙部长的明示下,自动送上门来,这无疑让人对他背后的势力更是忌惮不已。

周政原本也非新区的人,有些事情也不过道听途说,对北京归来的许晏清,他也是有几分兴趣的。

虽然席间无故旧,但是新区的故旧总会把他的故事广为传颂,反正,他与夏瑾娴的当年,从别人口中听来,真像是电视剧的精彩剧情。

不过,政协几乎没有人知道,传说中的女孩,就是夏瑾娴。

许晏清听着周政在说从前从事经济条线工作时候的经历,神情不温不火。

手指在桌上画着圈的时候,不知谁提了一句小夏,许晏清抬头去寻那声音,却只见筵席嘈杂,不再听到那个名字。

明明她也在政协,偏偏从周政等人口中,听不到她只言片语的消息。

这就是夏瑾娴了。

低调,淡泊,通透。

当年若不是因为跟自己爱过,也不至于遭受那般狂风暴雨般的击打。

周政因上次他推脱了饭局,故意在席间灌他。

许晏清倒也没有推脱。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在酒场上可没有看上去那么斯文。

千杯不醉的不光是乔峰,许晏清也不差。

今天陪同来的有几个委员,都是跟周政关系不错的经济界别委员。

许晏清区级层面的委员认识不多,新区区域大,大项目多,经济体量本来就很惊人。

他初上任,也只能先抓大头,把头部企业留住,服务好,再挖掘一些潜力企业进行扶持。

要说全都认识个遍,那也是不现实的。

他自己这里,带了经济委和投资委的主任,席间吃到一半,金融局的副局长和在座经济界别的一个常委关系还不错,于是也被叫了过来。

气氛热闹之余,许晏清倒也有些喝多了。

周政其实也有两件事要许晏清帮忙,两个人坐在一起,许晏清附耳过去,听他说了个大概。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税收返还,或者是土地优惠。

许晏清道,“挂牌议价最终还是谢区长定的,我回去要跟领导报一下,企业可以去考察一下,税收方面,这个还是可以把握的,不说返税,只说从扶持的角度,给与一些返还。至于融资,最近市投资委也在关注这方面的项目,我问问几家银行吧,可以考虑。”

周政听他说话爽快,思路清楚,完全没有学术型官员那种刻板的样子,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挂拍的事,上次我跟周超提过了。”周政补充道。

许晏清点头道,“那是最好了。”

周政道,“我听说,你家也是官家门第,爱人家里又是金融大腕,融资这块,你多费心了。”

显然周政也调查了他的背景,但他与父母在公事上从无交集,更没有借过韩韵家里的关系,只是与周政不过泛泛之交,没必要解释得那么清楚。

许晏清道,“这也是为了区里经济发展,我会安排人服务好的。”

周政道,“还有个事,之前税务这里去查过栗总的公司,查了点小问题出来,你到时候帮忙看看。”

许晏清听到这里才明白,前面都是托词,估计是这家公司涉及漏税被罚。

他倒也没有答应或拒绝,只是道,“我新来,跟税务的局长还不是很熟,我再问问情况。”

其实周政自己也能问,却让他去,显然问题很麻烦,或者,周政跟这两家企业关系太深,怕被谢区长惦记上,反倒不美。

不论是哪种原因,这个忙他都不愿意主动去帮,毕竟周政连筹码都不放,就想让他鞍前马后的出力,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许晏清举了酒杯跟周政碰杯,两个人隔着杯子,仰着头喝酒,目光却落向对方。

许晏清倒举了酒杯,同周政示意。

周政当许晏清是答应了,倒是高兴。

许晏清让周政把公司的情况发给自己,转发给了市税务局的副局长,从前在管委会就认识的朋友,帮忙私下先查一下情况。

对方反馈是,这家公司涉嫌违规挪用资金。

如果是这样,企业落地的事情,倒是不急了。

两个人又闲扯了许久,周政酒量不错,许晏清也很好,倒是陪着来的傅子博和朱文浩为了给周政挡酒,喝得有些多了。

许晏清没有带卢文景,让傅子博等人都看出了明堂。

许晏清今天带来的也都是关系不错的下属,还有之前邵市长牵线来的企业副总,企业体量极大,做的也是工业前沿和技术研发,专利无数,苦于有技术没关系。

税收落在新区许多年了,但因为不善于经营政府关系,小麻烦不断。

他如今回来任职,邵市长自然就把人介绍了过来,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区里一些事情,市里也很难手伸过来直接协调。

所以同周政吃饭,正好带来认识一下,有机会,可以为他们争取一下政治身份。

这一桌,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散了场,许晏清送走周政,谢绝了几位老总要让司机送他的建议,自己叫了代驾回家。

门口堆着一些快递,是保安帮忙送上来的。

大约是因为今天与小娴那么近地重逢了,哪怕没有说上话,依然难掩泛潮的心绪。

人喝了酒之后,脑海中万千回忆便信马由缰,过往浮现翩翩,反复回放着当年他们同居的时刻。

许晏清推门进去,竟然一恍惚,踏入了时光河流中,回到了他们第一天同居的那个晚上。

其实这个宿舍的格局与那套房子完全不同,只是今夜月光浮动,八年多前那些细节,一下子就闯了进来。

还记得那天,夏瑾娴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坐在飘窗前,写下了一句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那日他下午外出开会,结束后直接回家,于是比夏瑾娴早到了一会儿。

夏瑾娴则去买菜,她说第一天总是要起灶火,给灶王爷报个信,才算是乔迁。

当看到她提着菜进门时候,那般可爱的样子,他便觉得,自己拥有了人生最大的圆满。

她趿着拖鞋,坐到了他身边,靠在他的腿上,抬着精巧的下巴,看着天空中稀疏的星辰。

夏花繁盛,馥郁芬芳,而她带着少女的馨香,沁人心脾。

后来的日日夜夜,下了班,就有一个女孩,围着围裙,握着锅铲,等他回家。

对男人而言,一日三餐都有人打点,安心过柴米油盐的日子,照顾他的人,安抚他的胃,就是这人世间,最真实的安稳。

此时此刻,他着实有些感性,想见她,与她说上一句话的念头竟是回沪之后,前所未有的强烈。

手机响了,来电人显示是鲁名威。

鲁名威啊。

夏瑾娴现在,也算是鲁名威的秘书。

男领导配个女秘书,也是奇怪,总是让许晏清有不好的感觉。

这种占有欲其实很莫名其妙,但对象是夏瑾娴,他就克制不了自己那点摆不上台面的情绪了。

他没有接,过了一会儿,才拨了回去,鲁名威倒是接得很快。

鲁名威在电话那头问,“许区长,跟周主席视察很顺利吧?结束了吗?方便说话吗?”

显然,鲁名威也知道了今晚他请周政吃饭的事了,区里毕竟不大,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许晏清同他闲聊了几句,鲁名威才扯出正题道,“我这里有几位经济界别的委员,今天没能跟你聚一聚,有些遗憾,你看,是否有机会让我做个东,让政协的朋友跟你认识一下?”

许晏清想,这真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却道,“荣幸之至,只是最近时间上有些紧张,可能要再下周,方便吗?”

这种饭局,都是求着他来办事的,他若太热情主动了,反而让一些人打蛇随棍上,此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他故意把时间往后拖了拖,也显得自己公务很忙。

鲁名威也深谙其中门道,但许晏清既然没有拒绝,就算是给面子的,于是笑道,“那我等你安排。”

许晏清道,“好,到时候我让小卢和小夏联系。”

跟鲁名威的电话打完,韩韵的来电显示又跳了出来。

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就扔回了沙发上。

韩韵打了三个电话,最后发来了数条微信语音,许晏清连听的欲望都没有,但又怕韩韵做什么疯狂的事情,过了很久才点开。

先是一阵谩骂,最后是歇斯底里的话语,劈头盖脸地从语音里跳了出来。

因为请了凌潭清帮忙打官司,也因此可以申请法院的调查令,调查韩韵的资产情况。

这才是让韩韵恼怒的关键。

她这人一路顺风顺水惯了,也万万想不到还有哪个律师敢调查她的财产。

简而言之就是,离婚可以,但是要他也身败名裂。

许晏清觉得韩韵真是不可理喻,但也明白她最大的心结。

因为自己从未驯服,从未将她捧在手心,宠若公主。

所以她不甘心。

她这么骄傲的人,哪儿容得自尊心这样受挫?

因此,就要想尽办法折腾他。

不是不想离婚,只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婚,还是由他提的离婚。

一段错误的婚姻,就是将人这一生,都无望地消耗殆尽。

收了手机,许晏清靠坐在沙发上,感觉太阳穴有些跳痛。

也许喝酒之后的后遗症。

或者,是她走后留下的后遗症。

因为曾经向韩韵家里妥协,选择遵从了父母的意愿,如行尸走肉一般生活。

所以,分手之后,人间最后一丝温情,都再也享受不到了。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想吃一碗加了猪油的阳春面。

他望着厨房黑暗的一片,却依稀灯光敞亮。

还记得第一次吃她煮的阳春面,也是在一次酒后。

那天陪着当时的区长姜维翊去谈项目,对方老总是个内蒙人,酒量奇佳。

他到家之后大吐特吐,第二天早上腹中空空,躺在床上起不来。

夏瑾娴一早就起了,正在厨房为他下面。

他头重脚轻地起床的时候,被香气熏得心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