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抬起挂着镯子的手，摸了摸鼻梁。
彭。
因为用力过猛，这一掌砸在了脸上，酸痛无比。
“果然，距离彻底适应，达到举重若轻的地步还差了远。”
“明日可以加一点力量，这样会好些。”
张云说着，收起手机。
学校发放的《神牛桩》同样能够感悟天地源气，可惜，对眼下的他来说已经无用。
他比大部分普通学生都走的要远一些。
但和天才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远。
天才们大都提前开始训练，就比如林瑶，家中早就准备好了适合自身的桩功。
“能够提前修成《奔雷桩》，是明智的事情。”
“一步慢，步步慢，”张云喃喃道：“等四校三院来，练成《奔雷桩》的我被看上的机会也更大。”
张云离开异管局，却没有选择坐车，而是缓步朝家中走去。
张云家距离异管局不近，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身体更好的适应五百斤重的手镯。
路上，车辆越来越多。
血雨的影响已经基本解决，Z市开始逐步恢复常态运转。
除了偶尔从下水道中跑出来的低阶异变体，基本不会对普通市民造成什么危险。
“回去吃块魔兽血肉，美滋滋。”
张云笑着，脚下更显轻快。
路过一处店铺，橱窗中是几款最新的手机。
张云瞥了一眼，忽然停下脚步。
柳云的手机已经用了快七年，平日里使用非常卡，甚至经常出现死机重启的现象。
“正巧刚得了五万块，给老妈买一个好一些的手机吧。”
张云扫了一眼水果牌手机，确认了一番价格。
确实很贵，但也值得。
张云抬起脚，朝着店铺大门迈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橱窗中，所有手机忽然同时开始响起来。
它们的铃声格外诡异，竟全都是刺耳尖锐的笑声。
所有手机屏幕同时闪烁，大小不一的屏幕中是同一个卡通形象。
它嘴唇猩红，带着尖尖的红帽子，面容滑稽夸张的看着张云大笑，就像是。。。小丑！
小丑一边笑，头一边上下转动，略微抽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们冲着张云狂笑。
痛！
张云神情扭曲的按住脑袋，面容癫狂。
那尖锐疯狂的笑容像是撕开他的灵魂，自深处传递出来。
他嘴角抽搐，忽然扬起笑容。
与此同时，店铺中无论是店员还是顾客，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外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眼角流淌血滴，嘴角扯出夸张的弧度。
彭！
笑容高亢刺耳，周遭的玻璃全都一齐炸开！
张云浑身剧震，数道玻璃碎片刺入他的身体。原本狂笑的面容忽然恢复一丝镇定。
张云用力捏住脸颊，以疼痛来压制那种不受控制的大笑。
很快的，张云面色扭曲，癫狂的笑容再次浮现。
不对劲！
不许笑！
张云瞪大眼睛，眼眶中是“欢喜”的泪水。
他突然倒下，就地一滚。
地面上，无数的玻璃碎片被这一滚，全都刺入张云体内，让他更加清醒。
醒过来！
不许笑！
张云口中发出闷响，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体内，自我灵魂的呐喊！
“哈哈哈哈哈哈！”
街道上，有行人停下脚步大笑。
有车撞在路边，驾驶员爬出车来，狂笑。
滋滋滋。
以手机店为圆心，方圆五百米的电子产品全都没法用了。
每一个屏幕中，都是那滑稽可笑的小丑。
张云身上满是鲜血，他终于清醒过来，一脚踏碎了离自己最近的手机。
屏幕碎裂，但小丑依然在笑。
张云咬牙，朝着远处狂奔。
哈哈哈哈哈！
笑声像是无形野兽，在他身后追赶，露出狰狞笑容下惨白的獠牙。
咔嚓，咔嚓！
街道两旁，写字楼的玻璃纷纷如雨洒下。
是白领们站在窗边，砸碎了玻璃。
看着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玻璃，他们也纷纷笑出声来。
但距离太远，那笑声像是黑暗中怪物的窃窃私语，透着诡谲恐怖。
呼，呼！
不知跑出去多久，张云耳边的笑声逐渐消散。
他跌坐在地上，惊恐的回头看去。
嘴角洋溢夸张笑容的人们纷纷走到街道上，冲张云露出弯曲的嘴角和洁白的牙齿。
张云头皮发麻，那笑容太有冲击力，仿佛能污染自己的灵魂！
嘴角颤抖，又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笑出声来。
张云捏住脸，好不容易才重新镇定下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某种精神污染？
嗖，嗖！
数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张云身边。
“张云，离远一点。”
张云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身穿黑衣，身材爆炸的女子。
她带着头盔，看不清脸，但张云还是认出了她。
“师姐？！”
“此地有精神污染，你没有掌握精神力，很容易被影响。”
滴嘟！滴嘟！！
张云扭头，还瞧见了疾驰而来的四五辆警车。
警官急匆匆下来，将这条街道彻底封锁。
隔着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张云瞧见里面的人还在狂笑！
有的人眼眶中的鲜血越来越多，身子都开始逐渐干瘪下去。
赵晓雅和异管局的人已经越过警戒线走了进去。
虽然带着头盔，但还是能看出他们的紧张。
张云坐在急救车后面，医生和护士正在处理他的伤势。
“你的身体不错，玻璃只在表面划开了口子，问题不大，消毒处理一下就好。”
“多谢医生。”
“不客气，”戴着口罩的医生叹道：“还好你逃出来了，你要在里面，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治你。”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的也不多，”医生摇头：“偶尔听异管局的人提起过，是‘红小丑’。”
“之前看新闻不是说已经抓到了吗？”
“没那么简单，”医生摇头：“昨天下午也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情，不过关注的人不多，毕竟还有血雨没处理好。”
张云重又扭头看向封锁线之内。
那些狂笑的人群已经被注射了某种药剂，陷入昏睡当中。
饶是如此，他们依旧在笑。
“这一次精神污染的范围更加广啊。”医生叹息。
赵晓雅领着异管局的人从手机店里出来，环顾四周。
“还是没找到吗。。。。。。”她低语道。
“队长，”有人拿着平板道：“根据之前得出的结论，红小丑能够透过电子产品来制造精神污染，今天的现场也证实了这一点。”
“今天的污染范围较大，受害者多为手机店顾客以及白领，污染是从手机和电脑传出来的。”
“与上一次老人院的收音机相比，更加危险。”
赵晓雅点点头：“红小丑是从那里跑出来的怪物，不能掉以轻心，我明天出差，但我会尽快回来，你们抓点紧，找出线索，尽快剿灭它。”
“是，队长。”
赵晓雅又交代了几句，看见远处的张云便走了过来。
“你有没有事？”她摘下头盔，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我没事，师姐。”
“你反应很快，用疼痛压制了精神污染，也说明你的精神力天生比常人要高。”赵晓雅点头：“不错，等你踏入六识境，会比常人修炼更快。”
“师姐，你们找到红小丑了吗，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事关机密，我可不能告诉你，”赵晓雅道：“总之，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你放心。”
“好的，师姐。”张云扯了扯嘴角，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一时半会儿不会笑了。
“给他做个精神鉴定，确认没有问题就放人。”赵晓雅道。
“好，”医生道：“不过他没什么问题，我刚才跟他聊天，是正常的。”
“好的，谢谢。”赵晓雅点头。
说罢，他对张云说道：“等做完检查，你就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别多想，尽量别回忆，否则对你有害。”
“明白了，师姐。”
“我先去忙了，”赵晓雅道：“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话音未落，赵晓雅已经走远。
张云笑了笑，按照医生的吩咐做完测试又被警官询问完口供后，就被放回了家。
推开家门，房间内一片安静。
柳云和张小朵都不在家。
窗帘被拉起来，显得客厅昏暗。
张云走至窗边，正要拉开窗帘，耳边却响起滋滋的声响。
滋——滋——
张云扭头。
客厅的电视莫名打开，不断闪烁黑灰的光斑。
滋——
画面一跳，笑容滑稽的小丑冲张云露出癫狂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