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宫里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小o的耐力不如Alpha。
沈弃停下脚步,“休息一会儿,应该快到出口了。”
唐现现从口袋里抽两张纸,铺在地板砖上,席地而坐。
背靠着镜子,歪头时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一跳。
这里的灯光颜色总是在变化。
配上红色的光,映的人小脸通红,很怪。
“进来这么久,没有遇到过别的玩家。”沈弃垂眸,“咸咸,这里生意不好?”
唐现现拆开一袋雪花酥,说:“嗯嗯,现在生意比较差,等到过年小孩子放假就好啦!”
姜慕远道:“其实大多数成年人都不喜欢这种迷宫,密室什么的,因为梦魇降临时,已经够真实恐怖了。”
玩不好是真的死。
这些游戏就算失败了,也还有重来的机会。
“休息好了就走吧。”沈弃伸手去拉唐现现。
四人正要走。
忽地,“呵”一声冷冷的怪笑!
这声笑对于沈弃来说无比熟悉。
在笑声响起同一时间,沈弃闪身至白影前,攥紧拳狠狠砸过去!
“噼里啪啦!”
镜面开裂,玻璃掉落一地。
残留的镜片,映的白袍身影支离破碎,眨眼间消失。
沈弃并未放松警惕。
“不是你……”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弃侧身抬脚狠狠踢过去!
又是一面镜子碎裂!
白袍如同染了血的嘴唇轻扯,笑容讥讽。
沈弃心中警铃大作,再次去砸他出现的镜子。
一面接一面镜子破碎,白袍消失,又很快出现在其他完好无损的镜子中。
发现不对,沈弃立即撤退,牵上他们几个往出口跑过去。
唐现现哆哆嗦嗦道:“他、他不是在梦魇世界出现的吗?为什么……”
“冷静!”沈弃声音冷冽,听起来让人安心,“跟紧我,出去再说!”
郑风漓慢了半步。
这里的通道并不宽,沈弃还要领路,没法牵上他们三个。
他并不害怕。
甚至回过头去观察。
“他,在镜子里。”郑风漓脚步慢下来。
沈弃预感不妙,转身回去牵他。
就在此刻,镜子中的白袍突然拉近距离,由远及近。
残影不断从镜面闪过,正如郑风漓说的,他只存在于镜子中!
“快走!”沈弃直觉危险,却慢一步。
就在即将离开镜子迷宫时,一只惨白的手臂伸出,从后揽上郑风漓,将他狠狠摁在镜子上!
沈弃猛地停下,一只瞳色变为浅蓝,白色猫耳出现,微弓着身体,随时准备进攻。
“找到你了……”白袍身体处于镜子里,隔着玻璃看他。
唯一能出镜子的手,拨开郑风漓衣领。
“你……是谁?”郑风漓没敢轻举妄动。
白袍手背青筋微凸,扼在郑风漓下颚把控着他,欣赏他露出来的脖颈。
沈弃能感觉到,白袍注视郑风漓脖颈,露出的笑,很愉悦。
“本王留给你的标记。”他锋利的指甲刮过郑风漓侧颈已经模糊的虞美人图案。
郑风漓愣了愣,这种情况下,还慢吞吞出声:“我以为……是疤。”
白袍身体忽顿,嘴角紧抿。
周遭温度倏地下降。
他生气了。
“郑风漓,你不应该忘了本王,三百年前,你很热情……”
郑风漓不解,眉心符钉穿颅留下的疤痕依然明显,“我……那是梦。”
白袍嗤笑:“什么梦,那老不死走两步能死在路上,当日和你在一起的是本王。”
“嫁衣很漂亮,你是我的……”白袍压低声音,只有郑风漓能听见的音量。
明明是一具尸体,郑风漓依然挂不住脸,眼睫颤个不停。
沈弃记得程无郁曾经说过。
郑风漓是被迫嫁去富商家。
新婚之日,那位富商,突然暴毙。
“放开我!”郑风漓语气带上鼻音。
沈弃趁此机会上前,一刀砍上镜面!
镜面再次开裂,却没有破碎掉落。
白袍只露着下半张脸,气势越来越阴冷,倏然低下头,露出嘴中一对尖牙。
在扭曲的画面中,尖牙刺破郑风漓脖颈!
隔着镜子,郑风漓却像真的被影响,剧烈挣扎!
他眼瞳放大,满是惊惧,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弃。
沈弃一刀砍上白袍伸出的手臂。
“铛!”
这明明是金属碰撞才有的声音!
砍刀没用,沈弃索性舍弃,直接上手去抠已经破碎的玻璃。
“漓漓!沈弃哥!”唐现现吓得一直抖,还是和姜慕远小跑过来帮忙。
omega力气不如Alpha。
并且腺体是非常脆弱的地方。
“躲远点!”沈弃眉头拧紧,用力掰下来一大块镜面。
手心被划得鲜血淋漓,血液混合着缪斯花园的香气滴落。
唐现现不愿意躲。
姜慕远捡起砍刀塞给他,“你用刀从侧面插进去,可以别掉镜片!”
他自己则学着沈弃那样,手指去掰锋利的玻璃镜片。
“果然!只要碎片落地,他就没办法出来了!”姜慕远忍着痛,和沈弃一起去扳最大那一块。
终于,钳制消失,郑风漓脱力软倒在地。
Alpha信息素注入一半,被打断,会导致omega受不住昏倒。
沈弃弯腰横抱起晕倒的郑风漓。
枯萎的月季花格外脆弱,像是用力一碾,就会破碎掉。
几人没跑几步,再次被逼停。
白袍冷笑着出现在他们正前方镜子中,“放下他,他是我的妻子。”
“滚开!”沈弃眉眼泛冷,怒火冲顶。
缅因猫虚影在他身后放大,极具威胁地低喝一声,警告前方白袍。
“一只猫而……”白袍身体僵硬。
只见镜子中原本横抱郑风漓的沈弃,忽然扯唇冷笑。
铺天盖地的绿叶枝条从地面源源不断冒出,缠绕在镜中沈弃肩膀,如同有生命般卷上白袍脖子,收紧!
白袍被高高吊起!
沈弃来不及震惊,借此机会逃离这里。
.
程无郁接到消息时候天色已晚。
回到家,看到那双漂亮白净的猫爪被裹成粽子,脑仁胀痛。
何有容心有余悸:“接到警卫队电话通知去领人时候,险些没把我吓死。”
程无郁拖来一把椅子坐在沈弃面前,语气听不出情绪,问:“怎么回事?”
唐现现举起同样被包起来的爪爪,说:“程哥,上次掰沈弃哥脑袋的白袍又出现了!”
萨摩耶狗狗手背有划伤,不过不严重。
贺轻川默默摁下他的手,把拆开的酸奶递给他。
沈弃不知怎么,对上程无郁幽深的视线,莫名地……心虚。
“今天的事情警卫做了笔录,说会彻查镜子公馆。”
沈弃仔细分析,试图转移面前人注意力。
“我怀疑当时那句游戏开始,会不会像球球说的那样,它们可以长时间留在凌空之都?”
程无郁攥紧他手腕,说个话夹枪带棒:“这件事暂时不用管,上边早已经在查,你这伤怎么像用脚包扎的?”
“包这么厚能透气?”
沈弃用膝盖撞了一下他腿,“你外甥处理的,他也受伤了。”
程无郁:“………………”
姜慕远没什么反应,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早就适应小舅带刀子似的嘴。
“我帮你重新处理。”程无郁放轻语气。
沈弃动了动手腕,指尖勾他袖口,探进去,摩挲他的皮肤。
“程无郁,放开,我身上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