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郁定定注视他半晌。
“首先,沈弃不是小孩,他有自己的思想,其次,他的身份是什么不重要,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全部烂在肚子里。”
沈谨思忖片刻,说:“前段时间,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是沈弃,红莲会守护者怀疑,他是变种。”
程无郁怔愣。
第一时间想的是,沈弃被绑在十字架时,有没有被欺负。
姜慕远蓦地想起那一日在镜子迷宫中,镜子里映出来的画面。
枝条,树叶缠绕着镜中沈弃。
“你可以闭嘴了。”程无郁不想听。
哪怕此刻沈弃就是个变种。
这也是他爱的人。
再说了,他自己都不是个正常人!
沈谨目送他们走远,低声喃喃:“还算靠谱。”
社区医院。
沈弃被推进抢救室。
程无郁刚刚坐在椅子上,旁边房间门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往外跑。
程无郁淡定不了。
提心吊胆,特别看着旁边手术室医生进进出出,面色焦急。
“快快快!找主任来,这里有女士难产了!家属呢?!”
医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程无郁只看一眼。
对方突然锁定他,小跑过来:“你是不是家属?!”
程无郁懵了,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坏事没干过,猫猫也没娶到手,这帽子他不敢乱戴。
医生只能急匆匆跑出去找。
又等半个小时,姜慕远面色疲惫,推着沈弃出来,转入病房。
正巧和唐现现安排在一个屋。
看到他沈弃哥哥躺着进来,唐现现不淡定了,“我沈弃哥哥怎么了?!”
姜慕远答:“肩膀被穿透,现在已经做了手术,麻药劲儿没过。”
说着,他看向自己小舅。
“小舅,把沈弃抱去8病床,如果醒来哪里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行,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程无郁动作轻柔,心疼的眼圈发红。
总算是体会到,那日沈弃为什么会那副表情。
快心疼死了。
姜慕远:“需要长时间恢复期,在这之前肩膀会经常疼,不过他痛觉低,可能会不舒服。”
因为麻药还在昏睡的猫猫被安置在病床上,程无郁寸步不离守着。
没一会儿,贺轻川等人回来。
“程哥,现在他们都在议论你。”
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程无郁不意外,“猜到了,辛苦,不用解释,休息吧。”
何有容蹙眉:“那你至少给我们解释解释吧,那些神奇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军方知道吗?”
“你瞒着不说,其他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和他们吵架,只能凭我不讲理才能吵赢。”
程无郁纳闷:“你吵架还讲理?”
何有容无语凝噎,瞪他十多秒,气冲冲转身,高跟鞋恨不得把地板踩个洞来表达自己怒气。
郑风漓解释:“程哥,我们只是,担心你,现在很多人无形中……被红莲会同化了,对于变种,格外厌恶。”
就连他自己,出去也经常遭受白眼。
不详,活尸,晦气。
程无郁想起什么,问:“说起来,红莲会怎么来了?”
贺轻川沉声道:“红莲会发生爆炸,失火,他们会长向军方求助,准许转移到南城安全区。”
程无郁冷冷扯了扯嘴角:“躲都躲不及,找几个人轮流在门口守着,邪教头子敢靠近一步,揍他。”
贺轻川正好早就想找几个人看着唐现现,省得这小笨o一天到晚想逃跑。
.
沈弃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屋内只有唐现现和大外甥。
“醒了?”姜慕远正帮他换恢复液,“这一觉睡得还行吗?”
沈弃确定程无郁不在,躺床上伸了个懒腰,说:“挺好,谢谢你帮忙。”
姜慕远浅浅一笑:“不用谢我,你救了我,我欠你很多,只不过你装晕这这件事,千万别让小舅知道。”
唐现现正吃着果冻,听得云里雾里。
“好。”沈弃摸摸肩膀。
伤确实是不小心受的。
人却是故意晕的。
萨摩耶拐不过来弯,举起自己果冻,“沈弃哥,吃不吃果冻?”
沈弃侧过头。
本身他就白,失血过多更添几分孱弱感,浅粉色的唇微勾,“你吃吧。”
“你应该只想吃鱼?”赫安冷不丁从墙面探出个头来!
唐现现从床上蹦起:“啊啊啊啊!”
姜慕远:“鬼!”
大猫也不防备,被吓一哆嗦,猫毛险些炸起。
看清楚是谁,沈弃服了,“你有什么事吗?”
赫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从墙里出来,说:“风漓拜托我来送果篮。”
非常实用的果篮,草莓苹果香蕉,中间还放了几支玫瑰。
三人疑惑。
安全区哪里来的玫瑰。
赫安笑了下,嘴角尖牙露出个尖尖,“这是我专门出去帮他寻的。”
夫人很开心。
还说了谢谢。
三百年没亲近过,如今不被排斥,和好指日可待。
“谢了,很好看。”沈弃在抽屉里摸了摸,找到一盒盛淮秦给的巧克力,算作回礼。
等到赫安穿墙离开后。
沈弃把僵尸软糖扔到唐现现床上。
小o拿起来看一眼,吓得扔去床尾:“僵、僵尸软糖?!”
大猫懒洋洋道:“名字听着奇奇怪怪,吃了伤口不会疼,你吃五颗,保证两天内不会有一丝痛感。”
唐现现将信将疑,拆开巴掌大的纸盒子,里面每颗糖做成骷髅头样式。
咬破,浓浓的蓝莓味儿在嘴中弥漫。
等到清创时间,贺轻川抽空来陪他时,发现,今天的萨摩耶比往常更能撒娇。
“我好疼……贺轻川。”萨摩耶耷拉着受伤的胳膊。
像极了和外边流浪狗打架,一看到主人来,立马翘起一只脚脚开始演。
让他给做主。
贺轻川搂着他,手掌捂着唐现现眼睛,“别看,很快就好。”
小软o喉咙发出呜咽声,可怜巴巴往他怀里钻。
倒是没再索要一个吻了。
或许知道贺轻川真的很为难。
又或许清楚,一旦底线被打破,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只敢让他哄哄自己。
隔壁病床上猫猫看得一愣一愣。
直到萨摩耶撒着娇蹭贺轻川肩窝,没一点痛苦的模样,才知道这小狗学坏了。
有意思。
还没对程无郁玩过这种。
猫猫一闲下来,骨子里顽皮的天性就要释放。
等到中午程无郁忙完安全区外的事情急匆匆赶回来。
推开门,沈弃正面色惨白躺着。
发现他来,颤巍巍支撑着身体。
程无郁连忙坐去床边:“别乱动,小心肩膀!”
沈弃眼睫脆弱地颤了颤:“无郁哥哥……”
“弃弃,我在这。”程无郁被这一声喊得心里发酸。
软的一塌糊涂。
“是不是不舒服?怪我没能看好你。”
沈弃依偎在他怀里,贪婪地嗅他身上的白檀香,越闻越喜欢。
“还好,受伤而已。”
非常记仇的猫猫故意重复他那天的话。
“我下次一定保护好自己。”
程无郁:“………………”
怎么有一丢丢熟悉?
哪里不太对?
沈弃忍着笑,这口气算是完全消了,双臂勾紧程无郁脖子。
“下午还要出去吗?”
程无郁意识到什么,试探问道:“没什么事,下午我陪着你?”
“好。”沈弃上挑着眼尾,手指拨弄他领口扣子,神态慵懒。
“带我去一下卫生间。”
“行。”程无郁亲亲他额头,“来,抱紧老公。”
大猫熟练挠他一爪子。
程无郁痛并快乐着。
占一个便宜只需要一爪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社区医院配置还算不错,每间病房两张床位,还有独立卫生间。
卫生间打扫的非常干净。
洁癖猫猫都挑不出一丝错处。
程无郁反锁上门,一只手还揽在大猫窄腰,刚转过身。
被猛地一推!
“咚”后脑勺磕在门上。
沈弃仰起头,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