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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黛被忽然的急刹弄得差点飞起来,要不是欧文反应敏捷地拿身体帮她挡了一次,她的脑袋非重重嗑在马车门上不可。

夜晚在乡村小道路遇强盗不稀奇,没有强盗才叫稀奇呢!

尤其是这个雪灾频发、粮食短缺的冬季,有太多活不下去的狠人,正变着法地在黑夜四处出动,做着可以养活一家人的无本买卖。

欧文很镇定地抓过还剩两发子弹的猎枪,就要推门出去,却被夏青黛一把拉住。

下一秒,拉他的少女消失在风中。

紧接着,欧文就看到天降一只巨手,朝着马上要走到马车前的那个领头强盗,“piu~”地弹了一下。

小人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重重撞在斜后方行道树的树干上,抖落一树白雪,伴着他的身体一起飘落下来。

他的后脑估计是撞到了树干的凸起处,红红白白地一片,瞬间就把树旁的白雪染红了,眼看是不活了。

其他几个强盗不禁吓了一跳,愣在当场。

借着马车头上挂着的油灯,众人都看清楚了为首那人的惨状。

在玻璃门后的欧文自然也看清楚了,既然女神已经出手,他就不急着出去拼命了。

毕竟他的猎枪里只剩下两发子弹,而外面的强盗除开被弹走的那一个,还剩五个!

哪怕他弹无虚发,也只能再解决掉两个而已,剩下的得短兵相接,于是他索性保持沉默。

场面就这么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你你你们车上有什么东西?”好几秒后,才有一个长着蒜头鼻的恶汉上前,指着摔得鼻青脸肿的马车夫安德鲁喝问。

安德鲁虽然看不见夏青黛的巨手,但是他看清了莫名其妙倒飞出去的强盗啊!

在浮翠山庄见识过诸多巨型食物的安德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是天神出手了。

都在传天神是欧文先生的保护神,看来一点错都没有呢!

这不才遇到强盗,就被天神拍飞了一个吗?

有了天神当后盾,面对强盗们的枪口,安德鲁顿时就没那么怕了。

只听他外强中干地说道:“你们可知这车上坐的是谁?”

“我管你是谁,交出买路钱来,就放你们离开。”

“你们都疯了吗?来抢我家的主人!我家主人是有保护神保护着的欧文先生!你们要是敢乱来,下一个被弹飞的就是你你你你!”

安德鲁朝着拦路的强盗们一通瞎指,反正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

几个强盗一时面面相觑,踟蹰不前,不知道该不该信,场面再度陷入僵局。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有上帝吗?

如果有的话,为什么大家一年到头老老实实种地干活,却连交租子的钱都凑不够。不是雪灾就是寒潮,活活地被冻死、饿死。

而改行当了夜行侠,哪怕手上染了一点过路人的血,可还是好好活了那么些年呢?

老实本分地死,和穷凶极恶地活,他们宁愿选后者。

几个强盗等了两秒,终于是决定先抢了再说。

趴在玻璃缸上的夏青黛见状“呼”地吹出一口气,把迎面几个强盗吹得连连倒退。

这股热气对于底下的小人来说,就跟妖风没有区别。

夏青黛看到刚刚随手弹了一下,就好像把人给弹死了,所以才改弹为吹的。

虽然拦路的小人看起来并非善类,但是只看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也知道都不是什么大盗,最多不过是混口饭吃的小瘪三,给点教训也就罢了。

如果他们要继续作死的话,她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边,随手捡起一把买迷你别墅赠送的迷你水泥铲刀,一人一下,把他们按扁拉倒。

好在强盗们在被寒冷的冬夜吹出来的诡异热风,吓得心里发毛,“嗷呜”惨叫一声,纷纷做鸟兽散,连那个倒在树旁的同伴都不要了。

夏青黛提起那个强盗的身子,尽量放松力气轻轻地捏,还拿放大镜照,就想看看他是死是活。

片刻后,她确定了,这家伙是昏过去了,倒还没死。

不过,在十八世纪的西方医疗环境下,理发匠和木匠是兼职医生主力军,外科手术的第一步是放血。他脑袋上嗑了那么大一个血洞,想活也是活不了了。

夏青黛自己还不是真正的中医呢,想练手都无从下手。

她把他往地上一放,回到马车上,看着欧文说:“那家伙还没死,不过估计也活不到明天了。”

欧文沉吟片刻,对夏青黛说道:“这种拦路抢劫绅士的强盗,已经犯下死罪,即便把他救活了,也是上绞刑架的命。”

夏青黛明白了,欧文不想救。

于是她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就不管他,回家。噢,断腿的马怎么办?”

欧文看着哀鸣的那匹马沉痛道:“给它个痛快,然后拖回山庄。”

夏青黛看了看断腿的马,再看看另一匹虽然腿没断,但是也吓够呛的马,抿了抿唇,对欧文说:“看我的。”

说罢再次调动气劲运转大周天,回到了现代。然后她伸手把马夫安德利拎起来放进车头,吓得对方“啊啊啊”个不停。

“欧文,你抓紧了。”夏青黛提醒了一句后,就双手捧起马和马车,直接想放到浮翠山庄的古堡院子里。

结果底下有一层不知什么东西阻隔住了她,让她放不下去。

无奈她只得退而求其次,把手心里捧着的马车和马放到了湖的另一边。

虽然没能一下子让他们回到浮翠山庄,可是也跳掉了一大段的弯路呢!

放下后,她便再次回到马车上,看着欧文,调皮一笑。

上次已经被夏青黛带着“飞”过的欧文,再次经历飞天,还是头皮都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而紧紧抓着车把式的安德鲁,则嚎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同样嘶鸣得厉害的马叫声,此起彼伏地组成一支交响曲。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这样的捷径的,安德鲁和这两匹马,大概是废了一半了。

夏青黛被他们嚎地脑瓜子疼,一把推开马车门喊道:“别嚎了,赶紧安抚好马,回家!”

安德鲁不可置信地、泪眼朦胧地望着脸上毫无异色的表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经历了这样的诡谲之事,这一位居然跟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