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农场的时候,大灰已经疼痛难忍地躺倒在地上了,一位同样穿着农场围裙的饲养员正在帮它接生。
区区母马产子,竟然还引得主人放下手上的工作,亲自前来陪伴。农场的仆人们,自然把一些准备工作都做到了最好。
领导莅临现场,这怎么能不好好表现一番呢。就是平日里有些偷懒耍滑的人,也得拿出认真完成kpi的态度。
欧文就站在打扫干净的马厩前,沉默不语地看着铺满玉米秸秆的马厩。
在他的身旁不远处,正是把两个雪白浑圆的玉臂搭在围栏上一脸兴致勃勃的夏青黛。
可能是运气使然,两人到来后不久,大灰就在农场饲养员的帮助下,诞下了一头同样灰棕色的小马驹。
刚出生的小马驹,身上还包着白色半透明胎衣。
在饲养员和边上一起帮忙的男仆处理这些狼藉之时,夏青黛从打开的马厩门里走到里面,来到大灰的身前。
在得到汗血宝马赤兔之前,这匹叫大灰的母马一直是夏青黛的坐骑。
这世界普通的人类虽然看不见夏青黛,但是身为牲畜的大灰却可以感受到熟悉的气味,拿头轻轻在她的手心拱了拱。
夏青黛在十八世纪时可能因为身体缩小了,身上的凶气也减少了,动物和孩子们就很少有怕她的,不像现代随随便便就能把一圈野猫野孩子吓走。
欧文提起边上准备好的蔬菜篮子,来到夏青黛的身边,让她方便拿胡萝卜之类的喂马儿,同时还可以遮挡别人看过来的视线。
在夏青黛满心欢喜跟大灰的互动之时,那边小马驹身上的脏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尝试着要站起来。
夏青黛起身蹲在小马驹的旁边,为它加油打气。
刚出生的小马,是最能感受到夏青黛存在的牲畜了。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夏青黛的方向,不时努力一下,想要站起来。
“哇,好萌啊!天呐,心都要化了!”夏青黛激动地伸手拍欧文的肩膀,疼得后者暗暗吸气,“欧文,你看你看,它好像看得见我!它的睫毛好长啊!”
欧文默默忍着肩膀传来的大力,语气温柔地“嗯”了一声。
“你妈妈叫大灰,你就叫小灰吧,怎么样?”夏青黛看着小马驹喃喃了一句。
欧文在一旁对饲养员道:“传下去,这马就叫小灰。”
“是,它就是小灰。真是个形象的名字啊。”饲养员面对主人自然是情商拉满的,当即吹捧了一番这名字的妙处。
夏青黛根本没听饲养员在说什么,这种带着地方口音又常常缺词少句语法错误的英语,她都是自动过滤不听的。
反正琐事都有欧文在呢,她不用自己特意再去习惯古堡仆人们杂乱的口音。
大约半小时后,小马驹在夏青黛的加油打气声中站了起来,并在马厩里小跑了两步。
“哇,好神奇啊,一出生就会跑了!”夏青黛拍手称赞,满眼放光。
“嗯,羊也是一出生就会站。”欧文在边上说了一句,引得饲养员有些诧异。
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吗?忙又顺着话头说了几句关于小羊羔的事情。
大自然就是奇妙,食草动物大部分一出生就能跑会跳,还很安静,有基本的逃生进食技能。
反而越是猛兽的幼崽就越是低能,哭喊声也越大。
猛兽幼崽刚出生时一般都紧紧闭着眼睛,什么反抗能力都没有,要跟着母亲学习一两年,才能学会捕猎技巧。
至于位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就更不用说啦。
刚出生的幼崽除了撕心裂肺地哭,就没有什么其他生存能力。大部分都要到一年后,才学得会走路。大人若是不管,婴儿根本活不下来。
不过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无论人还是动物,幼崽都是一样可可爱爱,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夏青黛一直看着小马驹在母马身边躺下,吃到第一口初乳后,才心满意足地跟着欧文离开。
“农场里有新生命诞生了,真好。”
夏青黛随手摘了一棵路边的狗尾巴草,用轻松愉悦的步态跳着走。
不知为何,一回到浮翠山庄,闻到满满的草木香,她整个人都会放松下来。久违的童心就会被激发,性格也会变得尤其活泼一点。
欧文深邃的目光里蕴含无尽的温暖,无需说话,都能让夏青黛感觉到陪伴。
回到古堡,会客厅里面老欧文太太正在张罗着弄下午茶。看到欧文回来更是表现得忙忙碌碌很操心的样子,连女仆怎么摆盘子都要上前指点一番。
今日她们母女俩回到浮翠山庄,没有看到欧文那位俨然一副女主人架势的表妹夏青黛,老欧文太太是十分失落的。毕竟对方高超的医术,对她这个年纪的人是极为友好的。
反倒是她的小女儿卡罗琳暗自高兴。虽同为欧文的表妹,但夏青黛明显更受欧文尊重。
凡事欧文只以夏青黛的意见为准,别的人包括她的母亲老欧文太太在内,在夏青黛面前都只能退一射之地。
如今夏青黛不在,她卡罗琳就是古堡唯一的小姐,自然高兴。
老欧文太太倒是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自诩对欧文是极为尊重的。
只不过现在夏青黛不在,这家没有个实际理事的女主人。她身为婶婶,自然要帮着侄儿解决一些小麻烦,安排下午茶就是其中之一。
欧文对这些小事根本不放在心上,连下午茶都可有可无。夏青黛若是有空,倒是愿意坐在窗前听着虫鸣鸟叫,吹着青草香的风,喝一喝下午茶。
但今日围观了小马驹的诞生,时间剩得不多了。她得赶紧上去睡一觉,然后就准备回现代。
十一长假结束,她要好好调整一下,恢复到“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节奏。
女仆们正在忙忙碌碌地擦着走廊的地板和装饰品,对身边经过的夏青黛一无所知。
夏青黛零星听到关于她的单词,不过没放在心上,都是些女仆们无聊的闲谈话题罢了。
“咦,表小姐房间的门刚刚没关上吗?怎么又被风吹上了呢?”
“谁知道呢,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