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恩先生，奖励开始下发。”
夜深人静，苏恩照例泡了一杯手磨咖啡，走过书架时，随手抽了一本书。
“今天是《挪威的森林》吗，运气不错。”
苏恩笑了笑。
他坐在落地窗边的小桌子旁，打开昏黄的台灯，借着灯光，嗅着咖啡传来的浓郁香气，随手翻开了手里的书页。
毕竟这本书在他看来就是有这么完美，哪怕是随手翻开的故事，也足以支撑他度过偶尔失眠的孤独夜晚。
如果这个时候下雨就好了，他心想着，翻开了下一页。
“九九六，奖励是什么？”
苏恩随口问道。
“唔...我看看...啊，是五次抽奖还有随机能力提升呢。”
九九六的银白呆毛晃来晃去。
“抽奖暂时算了，能力提升现在能加吗？”
——
咖啡升腾起的白雾融化在了台灯散发的暖色灯光中，浓郁的香气配合文段一起，在不知不觉中浸润了苏恩疲惫了一天的精神。
——
“当然可以，个体名：苏恩，精神力+10”
苏恩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流从脊髓冲上大脑。
直观的感受嘛...大概就是看东西更清楚了一点。
——
嗯，鸡肋这是。
苏恩断言。
——
九九六的银白色呆毛不满的晃来晃去。
“苏恩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精神力在宇宙所有强大的种族看来，可是最为重要的一项能力呢。”
九九六一身洁白连衣裙，坐在茶桌前，捧着一杯热茶，皱起眉头抗议。
“哦？为什么？话又说回来，宇宙间的种族？虽然根据你们的身份我也能推测出这个宇宙里大概还有不少其他种族，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仔细讲讲啊，九九六小姐。”
苏恩来了兴致，把书合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用到我的时候才叫九九六小姐是吧，苏恩先生是个渣男。”
九九六银白色的呆毛晃了晃，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其实看起来并不在意，甚至还蛮开心的。
毕竟这是苏恩第一次主动询问她关于蓝星之外的事情。
过去，她一直以为苏恩已经咸鱼到看见宇宙人都懒得翻身的程度。
还好，这孩子还有救。
九九六暗自点了点她那可爱的小脑壳。
——
九九六：“一个一个的回答你吧，苏恩先生。”
九九六：“首先是关于宇宙种族，其实宇宙间的智慧生命几乎大同小异，在零号庞大数据库的支持下，我们的族群几乎掌握了宇宙间所有智慧生命的讯息。”
九九六：“最终，零号发现，宇宙的所有智慧种族有着共同的起点。”
苏恩：“等下，你等等，按照你的意思，你跟我的祖先是相同的？？”
九九六：“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说是祖先其实并不确切，更加准确的说法是：母亲。”
九九六：“零号带领我们追求到了极致后，我们所接受的宇宙的馈赠为：知识。”
九九六：“在《知识》中，我们得知，这个宇宙曾经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无智能生命体，在某个奇点时代过后，宇宙核心分解，散落在各处，产生了星球这个概念，而各类不同形态的生命应运而生。”
九九六：“这也是我说我们有共同起点的理由。”
九九六闭眼喝了口茶，似乎在等待苏恩发问。
苏恩：“明白，请继续。”
九九六：“接受的还真快啊，苏恩先生。”
苏恩：“别夸我。”
九九六：“啧。”
九九六：“这个宇宙作为一个无智能生命体，仅依靠一套固定的程序进行活动。”
苏恩：“程序...也就是宇宙的馈赠...吗...”
九九六：“很对，苏恩先生，实际上，这个机制的成因也是一个谜团，为何宇宙会给予某些追求到了极致的种族或个体馈赠呢？零号带领整个族群至今为止仍然在研究原理。”
九九六：“零号在研究了近一千年后发现，宇宙间的所有种族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追求成神的倾向，也就是说，实际上所有的种族，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在渴望获得宇宙的馈赠。”
九九六：“而获得馈赠的方式，零号至今仍未解答，就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当年为何我们会获得祂的赠予。”
九九六：“毕竟，在我们获得了《知识》举族飞升后，零号带领族群向外探求，发现了很多科技力比当时的我们还要高很多的文明。如果说，科技力并非获得馈赠的唯一标准，那究竟是什么能让我们超越他们，率先获得《知识》呢？”
九九六顿了下，语气逐渐凝重。
九九六：“零号判断，是情感。是当年我们整个族群都拥有的，那份破釜沉舟的情感。”
苏恩喝了口咖啡，摇了摇头。
苏恩：“而你们获得了《知识》飞升之后，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情感的流逝和消亡。”
九九六沉默，只是喝了口茶，看来是默认了。
苏恩：“宇宙的馈赠....难道只有机械飞升这一种道路吗？”
九九六：“唔...这倒不是。零号总结后发现其实大体上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我们这种机械飞升的，向外求取的道路，而另一条则是内修己身，向内求取的道路，只能说各有优劣。”
九九六：“回到话题最初，向内求取，修己身这条道路，似乎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力了。毕竟依照《知识》的记载，在过去，有无数个体，明明已经接触到了极致，却在获取馈赠之时，由于窥见不可视之物，或者某些不可知的原因，最终爆体而亡。这种情况，究其根本，就是因为精神力不足所导致的。”
苏恩：“那你分给我的奖励数值啥的，都是从哪里搞来的？总不能是凭空出来的吧。”
——
九九六微笑，喝了口茶。
九九六：“从族群身上薅下来的。”
——
苏恩沉默。
——
九九六：“已经获得了零号的许可了，不必担心。”
苏恩：“唉...那照你的说法，零号实际上已经是神了？”
九九六：“不，零号仍然只是一个普通个体。她是我们族群的领军者，但绝没有到达神的范畴。”
九九六：“至于神，我们整个族群在一起时，才可以被称之为神，由零号所带领的真理神。”
苏恩：“啊...所以才说是举族飞升啊。”
九九六：“不过，个体神的话，我好像还真的见过一位。祂为我们拟定契约，将你安排为我的契约者，接引我降落蓝星。”
苏恩：“第三方？”
九九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苏恩叹了口气，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这片浩瀚而孤寂的夜空。
他将咖啡一饮而尽后，把台灯关闭。
今夜似乎是由于下过雨的原因，天空中月明星稀，煞是好看。
——
苏恩停下不断蔓延出去的思绪，收拾了下，钻进被窝里，喃喃自语。
“感觉，个体成神还真是一件孤独的事情。”
——
九九六银白色的呆毛静止，她同样将茶一饮而尽，而后从蓝色画框中飞出，尽管没有实体，她仍然用自己的脸颊贴近苏恩的胸膛。
“苏恩先生，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你不会孤独。”
她笑了笑，身体散发着幽幽蓝光，随后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苏恩的怀里。
——
“嗯，九九六，我们都不会孤独。”
苏恩用力裹了裹被子。
——
夜深了。
唯有那轮明月与繁星，偶尔闪烁。
整片宇宙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