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改了点细节,关于顾瞻和兔子的部分,不过不影响阅读,想看的可以回去看看。)
顾瞻睁开了双眼。
亦或是,她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嗓子也发着痒。
汗水浸透了她的睡衣,全身无力发软,甚至就连想要掀开被子都做不到,就好像在梦里经历了一场极为残酷绝望地搏斗一般。
于是,她只能躺在被窝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中尽是泪水和恐惧。
“我...还活着?”
她望着毫无装饰的天花板,声音嘶哑,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尚未恢复过来。
“不...不对,这里...这里是我的家?可我不是在苏恩家里吗...那是梦?”
没错,苏戏跟苏恩的家里。
自己确乎是那个家里遭遇了那个类似兔子的恐怖生物的。
那是噩梦吗?
还是说,那才是现实?
要说是噩梦,那份极端剧烈的疼痛,那被生生啃食致死的绝望,那意识渐渐沉沦于黑暗的恐惧,以及那份摧毁顾家的梦想未能完成的悔恨...未免都太真实了一些。
可若要说那是现实...顾瞻咽了口唾沫,摇摇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几分钟后,她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一些。
于是,她转过头,看了眼放在床边的闹钟。
【日期:炎帝历3080年12月21日】
【清晨:6:13】
——
顾瞻舒了口气。
她记得,自己遭遇那份未知的诡异,是在下午的时间。
自己既然已经在清晨醒来,那么就是说...
“是梦...那一定是梦...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后才意识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满是汗水残留的黏腻感。
顾瞻皱了皱她那如远黛青山般好看的眉头。
“啧,还是去洗个澡吧。”
——
她走到浴室,褪下了自己的单薄的衣物,于是那宛若人间惊鸿般的绝美躯体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从脸颊到小腹,再到大腿...
她一寸一寸地感受着自己白腻的肌肤,脸上则露出痴迷的笑。
“也不知道,这副无用的肉体,以后会便宜哪个人...”
说到这里,她脑海中出现了那个总也是吊儿郎当的少年的身影。
顾瞻闭上眼,一抹绯红飞上脸颊,她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臆想下去。
她走进浴室,似乎想要让热水来冲淡自己在那场无限轮回的噩梦中,积攒下来的疲惫。
一直到现在,她仍旧不确定,那是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可是刚才还无比鲜明的恐怖绝望的感觉,似乎就像是手里握住的细沙,在她尚未察觉时渐渐流失,一同带走的,还有关于那场噩梦中的诸多细节。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那只是一场有些真实的梦。
此刻,记忆就像是被慢慢笼上了一层白纱,朦胧而虚妄。
即便如此,顾瞻仍能记住那个兔子的狰狞面孔。
不...那究竟是否可以称之为一只兔子呢?
“兔子可没那么难看...啧,真是恶心的梦。”
水渍洗去了尘埃,却怎么都洗不掉顾瞻心中的那份违和感。
——
这里真的是现实吗?
——
【清晨:6:30】
顾瞻收拾完毕,打算出门去练练身体。
对她而言,运动和妄想顾家灭亡的未来就是生活中,仅有的乐趣了。
最近几个月还多了一条:调戏一下自家的小男人,让他更倾心于自己一分。
可苏恩那个笨蛋,总是卡着点起床,不紧不慢,悠闲自得,胆小谨慎,狂妄自负。
顾瞻嘿嘿一乐,觉得自己又更喜欢了这个奇怪的小男人一分。
“看来,那一定是我做的噩梦了,我也真是的,竟然会对一个噩梦讳莫如深。”
顾瞻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极为舒适的嘤咛声。
“嗯~~~不想啦!出去打一套太极什么都好了,出发!”
顾瞻走到门口,正打算出门,却发现门口的衣架上挂了个她意料之外的东西。
——
一条白色的围巾。
——
顾瞻沉默,方才的笑容凝固在自己的脸上。
她揉了揉眼睛,可是那条围巾仍旧存在于衣架之上。
她停顿了片刻后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似乎是打算将那条白色围巾取下。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白色的围巾。
所以,这条围巾是别人的东西。
更巧的是,她脑海中,对那个梦残留的回忆里,恰巧就有着关于这条围巾主人的信息。
这条围巾,也是那个梦里唯一值得记住的东西,这是那个梦里唯一让她感受到幸福的东西。
而眼下,它出现在了这个被她认定为现实的世界之中。
她迟迟不敢抓住那条围巾,就好像,那是现实与虚幻最终诀别的边界线一般。
顾瞻迟疑着,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她没有取下那条围巾。
她打开了门,打算无视围巾直接走出门外。
一条围巾而已,说不定是自己哪天买的结果忘了也说不定。
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无所谓。
她心想。
...
她退缩了...
吗?
不,她是顾瞻。
“啧。”
她果决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那条围巾。
在感受到围巾触感的那一瞬间,顾瞻的呼吸顿了一下,而后再次恢复正常。
她握着围巾,虚脱的坐在了地上,顾瞻笑了笑。
“也是,这可是你的东西,你又怎么会害我呢,臭苏恩...”
她把围巾附在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还是熟悉的催情气味。
——
那究竟是否只是一场梦?
说实话,顾瞻到现在,反倒开始不确定了。
——
不过计划不变,太极还是要打的。
——
时间很快流逝,下午,顾瞻把白色围巾仔仔细细地叠好,又展开,又叠好,又展开。
来来回回几十次,最后她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幼稚的纠结行为。
于是她用清冷沙哑的好听声音痛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
四个字。
“去找苏恩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哪怕梦是真的,我也要让苏恩亲眼看着我死!”
以苏恩的性子,只要自己死在他的眼前,自己就一定会被他记一辈子。
那么,他就一定会为了完成我摧毁顾家的遗愿而不留余力。
“倒也是个方便快捷的法子。”
顾瞻为自己的阴险卑鄙感到骄傲。
她收拾了下,走出门外,打算确定一下苏恩的安全,也确定一下那究竟是不是仅仅只是一场梦。
几分钟后,她敲响了苏恩家的门。
“oi!臭老公,给人家开门,孩子都要生出来啦!”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