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义愤填膺的耿小强。
张杨一阵语塞。
良久。
张杨才摸了摸头发，轻描淡写的说道：“因为人家手段高，因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至少在明面上看起来，赢钱的人既不是李凤也不是赌场，人家只是借钱给赵乐天。
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伙人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
张杨心中一阵无聊，拿起鼠标关上了所有的监控画面。
站起身。
张杨又拍了拍耿小强有些瘦弱的肩膀，然后踱着步子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
晚上十一点。
新住处。
张杨洗了个澡，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看电视，这时忽然接到了赵乐瑶的电话。
听上去她情绪不高，却十分轻柔的说道：“明天陪我回临海吧，我爸的意思，想把大哥的骨灰葬在临海老家的祖坟里。”
张杨安慰了几句，便赶忙答应了下来：“好。”
挂上电话。
从十一楼民宅敞开的窗户里，忽然刮进来一阵冷风，让张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张杨赶忙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没过多久。
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道炸雷，接着是狂风大作，进入夏天后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
两天后。
临海。
赵家的祖坟在一个湖泊旁边，周围地势最高的小山丘上，有围墙，有祠堂，周围种满了苹果树。
盛大的葬礼开始了。
做法事的道士和尚请了一堆，唢呐声中，临海上上下下的头面人物都到齐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
穿着一身素色西装的张杨也赶到了现场，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张薇薇，张副市长夫妻一起来的。
一家人走进了灵堂。
三鞠躬。
家属答礼。
随着张杨和张薇薇两个人，合力把花圈抬了进来，张副市长便礼节性的向着轮椅上的赵老先生安慰了几句。
张杨和张薇薇则并肩走向了穿着一身素服的赵乐瑶，然后和她轻声细语的聊了几句。
“学姐。”
善良的张薇薇抱住了赵乐瑶的胳膊，轻声细语的说道：“你别难过了好嘛？”
赵乐瑶点了点头，向着张薇薇宠溺的笑了笑。
只是笑的很勉强。
张杨却不发一言，无意间用眼角余光，看到了赵仁赵老爷子那浑浊眼中的一丝黯淡。
或许他在后悔什么。
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那就是错过了。
一步错，步步错。
十分钟后。
一家人从灵堂里走了出来，沿着通向公路的山道徐徐踱着步子，轻声细语的闲聊了起来。
刚下过雨。
山上开满了苹果花，可山路却有些泥泞。
张副市长扶着薇薇妈，张杨扶着张薇薇，一家人小心翼翼的在泥泞中跋涉着。
才刚刚走了几步路，张杨便弯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背，让穿着小白凉鞋的张薇薇爬上来。
“来，我背你！”
张薇薇看了看父母脸上的笑容。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红着脸爬了上来，然后把精致绝美的巴掌小脸搁在了男朋友的肩膀上。
几声轻笑。
张杨背着苗条纤弱的女朋友，在山路走的很轻松，引来不少灼热目光的注视。
而张杨根本不在乎。
一家人经过了一座苹果园，张副市长便轻声唏嘘了起来：“哎，能落叶归根就挺不容易了。”
这时他忽然有些担心，轻声叮嘱了几句：“张杨啊，你在省城也得小心点，多个心眼……”
可是张副市长话还没说完，便被性格温婉贤惠的薇薇妈，给数落了几句。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张副市长只好把一肚子话憋了回去。
这时张薇薇有些好奇，忽然在张杨耳边轻声问道：“那以后赵族集团由谁来掌管呀……会是学姐嘛？”
这句话竟然把张杨和张副市长同时问住了。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赵家祠堂。
然后很快达成了一致。
“或许吧。”
“概率极大。”
就在丧礼结束两天后，张薇薇的猜测成真了。
深陷危机的赵族资本，正式向着投资人宣布，将由三小姐赵乐瑶接任总裁一职。
炎炎盛夏。
临海证券三楼。
玄武投资。
张杨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如往常一般认真的折起了纸飞机，然后轻轻投了出去。
隔着一道虚掩的房门，能听到楼下传来的激烈争吵声。
风风雨雨中。
玄武投资的几个主要合伙人和大客户们，都嚷嚷着要撤资，不想被前景黯淡的赵族集团牵连进去。
赵乐瑶已经在尽量安抚了，可是任她说破嘴皮子，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吵闹中。
走廊上响起了高跟鞋急踩地面的声音。
门打开。
面带寒霜的赵乐瑶走了进来，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屈辱，让她看起来很生气。
只是在她看到张杨的那一刻，愤怒的情绪才略微舒缓了一些。
看了看地上扔着的纸飞机，赵乐瑶放下了手中的文案，嗔怪白了张杨一眼，却已经懒得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