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安静了片刻，忽然担心的问道：“老板，你说朱老这样的好人，会不会真的被他们这些人合伙蒙骗了呀？”
张扬开着车，应了一声：“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张扬喃喃自语着：“除非你真的能活在真空里，不然......就算你身份地位再高，避不开的不还是家长里短，儿女情长么？”
秦月沉思着，点了点头。
前方。
故宫已经遥遥在望。
看着那高大的城门楼，张扬便又轻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古时候，要把皇宫造的这么大吗。”
秦月好奇问道：“为什么？”
张扬便淡淡的说道：“这都是古时候，读书人给皇帝定下的规矩，房舍无数，佳丽三千，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少一个都不行，这就叫皇家气派！”
“可是皇宫造的太大了......可就走不出来了呀。”
在张扬的喃喃自语中。
秦月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会儿。
秦月担心的问道：“老板，这几天......田总又让咱们接盘那些垃圾退市股了吧？”
张扬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又轻轻念叨了起来：“千秋史册，这世上有三种人是最坏的。”
“误国之臣，祸军之将，害民之贼。”
在张扬梦呓一般的呢喃声中，借来的豪华版捷豹从高大的城门楼前快速通过。
第二天上午。
中正商总部，38楼。
上午九点。
再一次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张扬拿起鼠标垫，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摆好了鼠标垫，打开电脑和股票软件，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立刻浮上了心头。
“才短短两年呀。”
张扬叹了口气，经历了一场全民集资炒股的狂潮，可怕的股灾之后，
如今......
2009年的反弹小牛市已经走到了尾声，即将在3478点画上句号，有人趁乱跑路了，有人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回本。
然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再然后是绝望。
韭菜们还在二级市场的泥潭中苦苦挣扎，可各路神仙，一级市场的投资大佬们却赚了个盆满钵满，
于是各种五花八门的炒股软件，各种公募，私募，研究机构却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
一声轻叹。
秦月如往常一般将一杯咖啡搁在了桌子上。
看着张扬帅气的脸，又看了看功能越来越丰富的炒股软件，清大毕业的女孩终于问出了一句经典名言。
“私募，公募，散户都在亏钱......连社保都被套住了呀，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亏！”
“老板。”
“所以这个游戏到底谁在赚钱呀？”
张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轻声说道：“笨，当然是一级市场的投资大佬们在赚钱。”
可秦月听不懂。
张扬便又轻声说道：“原始股东呀！”
秦月还是听不懂。
张扬便端着咖啡，走到了窗边，看着这京城的中心商业区，肉眼可见的繁荣起来了。
张扬又叹了口气：“各路神仙都冲进来了呀，真是个金融盛世，可这样做是不对的，不当兵，不种地，不干活倒也罢了。”
“可如今......这帮人竟然连官都懒得做了！”
“真是千古奇谈。”
秦月眨了眨眼睛，终于明白了：“哦......”
“这条街上的人在赚钱。”
张扬点了点头。
集投资，募资，保荐，发行......众多功能于一身的中正商集团在赚钱。
赚大钱。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是高跟鞋轻踩地面的声音，然后是恭维声。
“田总早。”
员工们战战兢兢的恭维中，田纪云快步走进了进来，看上去气色很不错的样子。
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田纪芸如往常一般，亲昵的说道：“小张啊，你关注一下，还有这几支票。”
张扬轻松的答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田总。”
说着。
田纪芸便又婀娜多姿的走到了窗边，伸出手，替张扬整了整雪白的衣领。
扑鼻的香风中袭来。
张扬若无其事，向着她笑了笑。
田纪芸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又亲昵的说道：“大院那边的老旧小区最近要改造，也没地方停车，路也堵上了。”
白了一眼。
田纪芸半真半假的在张扬胸口捶了一下，然后娇嗔着说道：“你呀，没事儿别总是往朱老家里跑，打扰老爷子静养多不好？”
张扬只好假装轻松的说道：“我知道了，田总。”
这一刻。
田纪芸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飞扬跋扈，就像是一个控场后的女皇。
“呵呵呵。”
略带着一丝放肆的娇笑中，田纪芸从张扬的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良久。
秦月才敢小声说道：“，.......这是她让咱们高位接盘的第几支垃圾股了？”
张扬不动声色的说道：“第4支和第5支。”
秦月有些急了，走过来轻声说道：“那这些垃圾股还能解套吗？”
张扬淡淡的说道：“解不了，这辈子别想了，安心等着退市吧。”
秦月人都麻了，焦急的说道：“可是咱们的基金净值再这样跌，很快就要被人发现了呀！”
张扬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
秦月有点急了，吃惊的问道：“那怎么办？”
张扬不动声色，从牙缝里憋出了两个字。
“凉拌！”
话刚说完。
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的样子。
很快。
田纪芸手中攥着几张打印纸冲了进来，向着张扬发出了一声低吼：“混账东西，你用哪只基金接了盘？”
香风依旧扑鼻，是高档化妆品的清香。
看着田副总略有些狰狞的白皙脸蛋儿。
张扬假装错愕，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用......石油宝一号还有二号基金接的呀。”
“你！”
田纪芸气炸了，胸口剧烈起伏，愤怒的表情就像是被一头被激怒的雌豹。
门外路过的几个员工都吓坏了，不敢吭声。
田副总狠狠把报表拍在了在办公桌上，又愤怒的咆哮了起来：“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张扬两手一摊。
一脸无辜。
呛人刺鼻的火药味中。
秦月低着头不敢吭声，可是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桌子上的报表，清澈的眼中便浮现出深深的困惑。
她记得张氏投资卖给杨小姐，和京圈那帮人的是石油宝三号，四号还有五号基金。
当时她还觉得很奇怪。
可问题来了。
接盘的石油宝一号和二号基金是哪来的呢？
在秦月深深的迷茫中。
张扬更加无辜的说道：“东京啊，一号，二号基金是在东京募集的呀......卖的可火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