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的人都在静静的陪着白小仙听着秋香说的故事,没心没肺的一时竟忘记了烦恼。
秋香又继续说道:
“那是在6年前,秋香那时候是没有资格来这间书房里打扫卫生的,这书房只有冬梅妹妹才有资格打扫,冬梅妹妹可不是一般的人,不但人长得甜甜的,也最爱干净,每天要洗三次澡,身上永远是香香的。
冬梅妹妹本是最受少主人恩惠有加的人,这院子里也就只有冬梅妹妹才可以偶尔损坏一点少主人的小东西,那当然是要少主人允许的情况下,比如......少主人就喜欢看冬梅妹妹撕那种描金的扇子,还是要当着少主人的面,一点一点的撕,虽然那扇子面价值连城,但少主说了,果然是有点意思的很。扇子损了还是值得的,还夸冬梅妹妹这一颦一笑,带了风情万种的佳人范儿,还给冬梅妹妹赏了个“颦仙儿”的名字。”
赵天一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不知冬梅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赵天一又摆摆手向秋香示意,让她继续。
秋香哀怨的看了看赵公子,又接着说:
“比起冬梅妹妹来,我等姐妹哪有这种福份,可是,冬梅妹妹也太任性妄为,实在是辜负了少主人对她的情意,更不该......不,是万万不可那么做!
她不脱鞋就去踩少主人最心疼的这张白玉茶桌,还踢翻了鱼缸,虽然少主人平日里最体恤我们这些奴婢们,也自是不舍得体罚冬梅妹妹,但是,少主人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只能挥泪罚冬梅......那都是冬梅妹妹自已的不是,不是少主人狠心。
冬梅妹妹你可以去踩别的桌子,可以去打杯子,去撕扇子,可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把这张白玉茶桌踩的脏脏的呢。所以犯了错就是要受罚的。少主人就罚爱干净又香香的冬梅妹妹到北极的苦寒之地去挖煤了。说先挖上一百年再说,挖完煤也不许她洗澡。就让她身上也是脏脏的......”
白小仙越听心里越凉。
这张像破门板一样的茶桌至于吗?直到秋香的话结束,她才注意到,刚才院子里所有站着的都不见了。
这些站着人现在确实不见了,因为他们甚至都没来的及痛骂完白小仙的祖宗十八代,就被秋香说的往事吓得昏死了一地。
按照月桂宫红怡书院主一向做事的规矩,院中做事的仆人与主犯同罚,现在他们已经预见到了自已的下场。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味。
院子里地面都湿润了,这种气味让赵公子都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他们怎么了,这是死了吗?”
白小仙看着院子里躺了一地的肉,对赵天一问道。
“是的,也许他们死了。”
赵天一看了看白小仙,语气淡淡的说到: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
赵天一,独自一人在廊前悠闲的品着一壶桂花茶。
白小仙无力的睁开眼,被绑在这只柱子上已经有三天了,她依然没有死成。
看来赵天一是想饿死她。这个死活还算不错。
虽然现在她活得一点也不像一只热爱自由的人,更像一只棕子,或者是一只蛹。
但是至少还活着。
月桂宫红怡书院堂前的院子里,除了绑在柱子上的她,院内已空无一人。
白小仙心想,难道巴婆她们真的死绝了吗,竟然连一个人的影子都不见了。
风中带着一种花的清香味道飘过来,让院子里多一丝清幽的气息。可院子里并没有花,甚至连一棵树都没有。原来,这种清香的味道是从书院的廊前飘过来的。
白小仙感到了一种饥渴难耐。
她有气无力的冲着赵天一嚷道:
“喂,你还没想好怎么弄死我吗?”
赵天一淡然一笑,慢慢的放下茶盏,看着白小仙说道:
“想让一个人死很容易,但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总会有点难。”
“喂,喂,喂,你这人好变态哦。你的桌子坏了,我也知道你会很伤心,但是我确实是无心的,你要是现在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弄死我,那咱俩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先帮你想了一个办法好不好?”
赵天一笑了。
“一个死到临头的人还这么有兴致帮我想怎么弄死自己,有点意思,那你说说,你想怎么死?”
“不是帮你想我怎么死,我是想说不如你也让我去挖煤,挖200年,行不行?”
赵天一摇头。
“我还可以帮你去看看那个冬梅姐姐,我看你也是个有情有意之人,你好像还挺惦记她的。”
赵天一继续摇头。
“那你就别总这么绑着我了,别这么折磨人好不好。你这样我还不如飞贼大哥,在这柱子上飞呢。”
“挖煤?挖煤也很难。”赵天一笑了,他对白小仙摇了摇头。
“一点创意都没有,多没意思。”
“那你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绑着我吧。”
“就这么绑着你,把你活活的饿死不是挺好吗。”
“这算什么创意?饿死的人多了。”白小仙一脸的不服气。
“我这院子里夜晚来临的时候,总是会有些黑暗,其实我现在想的是,去哪里找一只比较配你的灯捻。”
“你这是想要把我点天灯吗?”
“至少,你也算死的很特别,三个月后,秋香就多一个不一样的红怡鬼故事。”
“别呀,少宫主,实话说,我的前世其实是一只老鼠,你说你这么好的一个院子里,放一个老鼠灯有什么好啊。”
“我觉得挺好,干脆就把你做个造型,就叫老鼠偷油灯。”
“少宫主……你……你看我瘦瘦的,身上哪有什么油,你点了我,........这院子里也不够明亮,再说了......你点我的时候,味道一定也不会太好。还有.......我这就是个老鼠油,会污染了你那屋子里龙涎香的味道的。”
“ 似乎也有点道理。我倒是还挺喜欢你这种自强不息奋斗样儿,”赵天一的脸上阴晴不定。
“那我……能不死吗?”
白小仙又摆出一副耍无赖的架式,对着赵天一涎着脸的笑 。
“那你先给我一个不死的理由。”
“我把你这个桌子修好,怎么样。”
“如何修的好?”
“我有办法。不过你先把我放下来,不然我怎么给你修啊。”白小仙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告诉你,可别想跑,因为这里你是跑不出去的。”赵天一收起了笑脸。
“怎么会呢。你快放开我吧,保证您满意。”
白小仙一脸的希冀。
赵天一手一拉,绑着白小仙的那条长长的勒狗绳索瞬间滑落下来。白小仙终于伸了伸懒腰。
“这绑的这么紧,可真是累死我啦。”
“你自己过来吧,不要和我耍花招。”
赵天一不再理她,独自走进书房。
白小仙跨进了书房门,盯向那张被自己咬坏的茶桌。
现在这张茶桌之上, 竟然放着一把粗重的大斧和一柄铁锤。
白小仙看的心里一心惊。
”明白了,估计是完了。”
白小仙暗自掂量,这也太狠了吧,这该不是把我先骗进屋,想在这屋子里用这斧子和铁锤把我锤死剁了吧。”
赵天一站在一旁,看到了白小仙的脸色变幻,却淡淡一笑,猜透了她的心思。
“不用怕,那两件家伙暂时也不是给你用的。但是,你要是耍花招想什么歪心思那就难说了。”
“不会,不会。”
白小仙口上答应着,眼睛乱转的仔细看向了那个白玉茶桌的桌面。
这下让白小仙惊得差不多直接要从地上蹦了起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我还在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