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宫前府知事处门前。
一身褴褛身无分文被揍得乌眼青的郭易站在门口。
“你是谁?”
“这位理事的小官家,我是来这里应差的。”
“还不给我快滚,你个叫花子,在这里卖什么惨,是饿糊涂了说胡话吗,别处要去!”
“两位仙官,我叫郭易,麻烦两位小官家给通禀一声,我真是前来领差的,这有信笺为证。”
“快滚!”
“再敢寻衅滋事,不然抓你收监。”其中一个站起身来起脚便踢。
郭易还想再解释一句,忽然被一只吃剩下的硬包子砸中的脑袋。
“算了,算了。看这叫花子年纪不大,也挺可怜的。”另一个拉住了另一个说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种人不值得可怜,滚!”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
郭易爬了起来,立于街口仰天长叹。
郭易犹豫了一下,含泪拾起了那只剩包子。
他转过街角蹲下,索性放进口中咀嚼了起来。
眼泪滴在包子里,味道还不错。
这下山几日,没想到让他历尽这么多的磨难。
在那观澜阁上躺平无为,看看闲书不问世事的活着,简直如同神仙。
这是何苦天降的大难,让他来此差事。才生出这些事端,也不能这么说,真正让他陷入绝境的,竟是牛二这种恶人。
他即便不来,牛二又会放过自己吗?
天地之大,无处容身。好人难做,活着好难。
远处一个肥头大耳满脸肥肉的胖子,一脸好奇的观望了他许久,哼着小曲儿晃悠着走了过来。
“别哭,前面一定有路,仿佛,幸福就在不远处......”
“喂,小兄弟....”
他在站在郭易面前,不走了。
郭易一惊,看这个人面相可不像个好人。
难不成又有社会大哥找上门来了。现在他身上穷的除了裤衩啥也不剩了,郭易索性闭眼装死。
“你是极北仙归族的人吧?”
“是。你想干嘛,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胖子笑了。
“既不要钱也不要命,小兄弟,你为什么会落入此等境地? 成了这个样子?”
“说出来实在窝囊。”
“看来是遇到了坏人了。”
胖子一脸的同情。
“小兄弟,看到你,不禁想起当年我有一故友,便是极北归仙人士,他曾在我们这里做过白玉城的史吏书官,叫做郭启明。”
“啊,您认识的那是.......家父。”郭易抬起了头。
“莫非你就是他的儿子,你叫.......郭易?对不对,我说我这看着面熟呢。”
“是我,看来您真的认识家父。”
“你不是在城中接了你爹的班,你这身上的衣服哪里去了,怎么混的就剩裤衩子了?”
“伯父是哪一位?”
“唉呀,我姓边。边德彪。侠义大刀客边德彪。你有没有听你爹说过我?”
“啊,您就是边大叔啊,我爹当然提过您,说你们是过命的交情,我娘做的那龟苓膏,过去您可没少吃吧?”
“哈哈哈哈,对,没错。好东西,好东西,管用。......”
“您怎么在这里?”
“啊,我现在就在这月桂宫的后厨房做事。你这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边大叔,晚生我现在并不在白玉城中做事,而是被派去不琨山的观澜阁做了管理书吏,不小心遇人不淑,才混到如此境地。”
边德彪把郭易拉到到旁边,问了个前后经过。一脸的不可思议。
“孩子,你......也是太傻了吧,怎么被人算计到如此境地,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算了,以后吃一堑长一智,他爹那间房,没事,大叔为你做主,一定帮你讨要回来。”
“天将降大任于人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完了,没救了,读书害死人,看把这脑子读坏了,和你爹当年一样的不开窍。”
边德彪一脸无奈。摸出了一锭银子,递于郭易。
“即是你遇到了我,也是天意。”
“边伯父,您这是何意,这钱我万万是不能收的。”
“按你说的时间,也还有一日光景了,公事是不能耽搁了,不然你爹劳碌了一辈子给你换来的编制就这么丢了。赵宫主的为人处事我还是清楚的。”
“这..这....”
郭易羞红了脸,手足无措。
“我现在帮帮你,等你有出息了,你再加倍还我也不迟。”
“啊,加倍?晚辈恐怕不太容易.....这怎么还的起......”
“哈哈哈哈,.....”
“孩子,你拿着先去找个澡堂子洗洗澡,换件干净衣裳,再回来应职,你这一次要去往极北之地,没件防风御寒的衣物可不行。我这就回宫中,帮你借件宫中的宝贝,防风斗篷。”
边德彪笑着回身而去。
“孩子,想着回家对你爹说声我的好,有那龟苓膏再带我一些便好,那可是个好物............”
郭易拿着天降巨富,清洗打理完了,又去购了套换洗的衣物。
自古狗眼看人低,衣装干净果然好办事。
郭易重回到办事处,递了印帖,不一刻 ,里面的管事出来,交给他一架交通滑板。又嘱咐的一下用法和所办之事联系方式便匆匆回去了。想来此事也非重要的差事。
边德彪却早已在等他。悄悄塞给他一只包袱。郭易打开,里面是一顶红色的斗篷和几根烟熏的驴肠。
他并未多说,满怀感激的谢过,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含着泪和这位贵人边大叔告别。
边德彪拍了拍他,安慰道:
“孩子,别灰心,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只是........我们不常遇到,一路小心吧。”
郭易一人离去,朝着天星河边走去,边走边想,他竟如此渺小,如一粒微尘。随时都可能被人踩在脚下,是自已不够强大,还是自已过于善良?
这次下山,只是负责这次的送信,他都一路蹉跎,难以适应。
那自己的人生的未来,将会走向何方?
接着呢,回山?守阁?
他一生的使命就此止住了吗?
这时,他怀中的小铁龟竟然动了起来。
月桂宫的主事告诉过他,这就是他要护送之人发出的信号,他看来已顺利接收到了这个信号的方位, 看来离他要到的地方已经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