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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稀罕他那杆破烟枪,所以也没人瞒他。

宋老头摸了张麻将,慢慢解释道:“长老会那边传来消息,今年的新生中有一个姓顾的,西窟顾家的。”

老头2也就是白不言的师尊,桃源岛的空洞真人。

桃源岛是十大宗门之一,空洞真人颇有几分“名声”。

插科打诨赖皮赖脸为老不尊都是常态。

空洞真人问道:“来的是谁,难道还能是那位剑体传人不成?”

几个老头看他的目光充满怜悯。

空洞真人惊了:“不是,他堂堂一少主怎么跑我们这儿了?!”

虽然圣曜学院的确是灵曜大陆的第一学院。

但……

这就像一盘香蕉分给一千个人,和一棵苹果树只给一个人,如此鲜明的对比。

学院的资源是不错,授课的老师都是来自各个名门贵派,但即使这样,跟西窟能给顾北过的资源是不可比。

顾北过身为顾家唯一的继承人,即使是有仙化期的大能为他授课也是常然。

但你想在学院找一个,别说仙化期,就是渡劫期,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为某一个学生授课。

更别说学院分外院内院,修炼几乎全靠自主。

内院或许有修为高的大能,但也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个月都不一定出现在教室一回。

就比如他们学院的创始人,震赫大陆各域的半步仙,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距离飞升仅一线之隔。

唔……算算得有二十多年没在学院露过面了。

纯粹就是挂个院长的名字,给学院镀一层金光。

学院创办了上千年,从来没有管过,甩手掌柜一样将所有的事务都丢给副院长,自己云游四方。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游荡在大陆的哪个旮旯角了。

所以空洞真人才如此震惊。

这是哪根弦搭不对了。

宋老头哼一声:“你问我,我问谁?”

“喏,就在那呢,要不你自去问问他。”

宋老头手一指。

水镜中,顾北过抱剑站在桥上,浑然一尊冷酷煞神。

说话之际,一只灵雀衔着信封从窗子飞入,径直落在老头1号,也就是连羽真人的肩头。

那灵雀生的一身好翠羽,光亮顺滑如翎扇,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细养出来的。

连羽真人逗了会儿鸟,才将灵宠鸟喙中的信取下。

他展开信,越看脸色越古怪,直至发青泛黄。

连羽真人:实不相瞒,吓的。

空洞真人顿时很好奇信上的内容了,他道:“什么信?让你老兄脸色如此多彩。”

连羽真人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道:“南疆右护法。”

“谁?!”宋老头偷偷换牌的手一抖。

其实震慑人的倒不是什么护法了,因为南疆二字,本身足以令人胆怯到头皮发麻。

南疆境,生万蛊。

是那个善御蛊术的南疆!

南疆虽然灵气浓郁,但遍地毒障,毒障毒花滋生出了无数的蛊虫,南疆人皆善养蛊,控蛊之术独步天下。

蛊虫这种东西,听闻噬灵而生,能将人生生啃成一躯空壳,外表还安然无恙。

蛊虫不仅控心神掌灵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传染。

因为有些蛊虫体型微小,可以直接透过修士的皮肉进入体内,然后慢慢蚕食血肉。

天长日久,传言划开皮,内部全是密密麻麻的蛊虫。

老头们齐刷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百年前南疆的蛊师堪称疯狂,正热衷以人饲蛊。

那时节走在大街上,你都不知道身旁谈笑晏晏的人是不是被蛊虫寄生控制的。

手段毒辣,丧心病狂,令人闻者色变。

虽说南疆经过一次大洗牌后,手段有所收敛,几乎从不出世,但——

你特娘的已经恶名远扬,覆水难收了。

“信上写了什么?”空洞真人硬着头皮问道。

连羽真人组织了下语言,又觉一言难尽,干脆将信丢他们看去。

另外三人看过后,面面相觑。

信上大抵意思就是:我们家圣女跑你们那了,算算时间已经入校了……那位脾气不太好,记得帮忙收拾一下烂摊子,不然干出什么事来,后果自负。

哦对了,圣女师承诡玉子。

众人沉默良久。

众所周知,诡玉子乃南疆大长老,别称“草鬼仙”。

草鬼仙活了多久无人知晓,只知道他三千多年前名声就已经震骇一方了。

而草鬼仙的上一位弟子正是那位御万蛊而生,以两百岁天资成为南疆第一位仙化的南疆皇。

“咳……”宋老头率先打破沉默,清了清嗓子道,“那啥?”

还有这么多小辈看着呢,要点脸。

“宁家的那个,长老阁派了人二十四小时保护,顾家的那位,听闻是由顾家直接给玄天仙门施压了,玄天仙门传来消息,过段时间就会来人。”

大抵是看不上他们,直接找上了玄天仙门。

“玄天仙门身为天下第一宗门,实力自不用多说,这个倒是不用我们担心了。”空洞真人点上了绿玉烟斗,抽了一口吐出烟雾道。

“那……这圣女怎么办?”老宋头看向外院首席长老,老头3号。

首席首席,当首一个头疼。

外院首席长老:“……”

外院首席长老:“五灵圣女中没有年纪对得上的,应该是其它支脉的……”

他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一通。

“没人问你这个。”

“长老阁说他们没人了,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放屁!怎么可能会没人,除非都躺棺材板去了。”

“有人也找不到愿意揽事的,毕竟——”

谁人不怕蛊虫,修为再高也怕。

“一边管一个,倒是公平啊!”一人语气讥讽道。

“他们倒好,捡了个轻松的,扔给我们一个烫手的。”

“哎!怎么办?谁去?谁去?”

老头们麻将也无心搓了,扭头看向身后那一排绿肩章的执事们。

原本站得跟小树苗一般直溜的执事们瞬间都僵了,目光一个比一个飘忽,头低的低,歪的歪的,没一个跟老头们对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