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月和箫临并肩行走,“邳阳府的弟子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箫临道:“他想要放了禁灵瓶中的邪祟,被我抓了,暂时绑在之前的宅邸中。”
祁无月挑眉:“放邪祟,难不成这邪祟是邳阳府所指派?”
箫临缓缓道:“十有八九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孩,目光询问。
祁无月:“他啊,这小孩是个阴鬼,不过他既然混在那群孩子里,应当是知道些什么。”
他修为被压得太低,当时天也黑,阴气重,怪不得他一直没看出来。
直到天色欲破晓,小阴鬼身上异样的气息才被他发觉。
“我不是阴鬼,是阴灵。”诡异小孩在身后举着硕大的青玉伞,攥了攥手,没忍住,默默纠正道。
“哎呀,就差一个字嘛,也没有很多。”祁无月浑然不在意。
“那男人和女人还就差一个字呢,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诡异小孩大声质问。
噗。
这刀,插得太准。
若是小蝴蝶在,都能笑差过去,难得见她爹吃瘪。
祁无月:“……”
祁无月:“好的,小阴灵。”
然后就闭口不言。
看着祁无月一脸憋屈的模样,箫临抬手抚了抚他的发丝。
两人一阴灵返回府邸。
蓝衣弟子被灵力锁绑困在院中,在二人的逼问下,他才承认。
蓝衣弟子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不是我,不是我要故意放走邪祟,这都是府主指使我干的。”
箫临:“指使你什么?”
蓝衣弟子在他的目光下抖了抖。
这人在将他绑在院中之前就给了他丹药,所以这时候他肩头上的伤几乎没有了任何痕迹。
知道箫临比起他身旁的祁无月才是真的面温心狠,此时对着箫临温和的笑意吓得手脚冰凉。
“府邸的邪祟是府主特意安排在此的,就连那些孩子都是我们这些弟子故意绑来的,为的就是让你们以为自己成功除掉了邪祟,完成了任务,回到你们该回的地方,不再插手此地的事情。”蓝衣弟子闭上眼,一口气道。
“也就是说禁灵瓶中的青裙女根本不是真正为祸凡尘境的邪祟。”祁无月嗤笑了一声道。
虽然早就有所察觉邳阳府的异常,应当十有八九不是表面显现那么光明磊落,但亲口听到邳阳府的人承认窝私,还是有些令人发笑。
蓝衣弟子顿时眼中有泪光闪过,哽咽道:“不是,二位仙者,你们抓到瓶子里的是小人的妻子,她是善娘,真的不是邪祟啊不是邪祟!”
蓝衣弟子说着,竟然丝毫不顾脸面嚎啕大哭了起来。
祁无月和箫临都俱是一惊。
“什么?”“你的妻子!”
“可她身上这股阴邪之气是真实存在的,作不得假,普通人身上又怎会有此气息?”箫临反应过来,质问道。
蓝衣弟子眼神茫然,继而愤恨道:“我也不知是何原因,善娘被他们抢走投到一个大铁炉中,之后再出来就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了。”
“二位仙者你们灵力高深见多识广,求求你们帮我救救善娘吧,求求你们救善娘!”
“只要能救善娘,小人给你们磕头,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善娘她秉性纯良,从无害人之心,如今却要受到邳阳府主的钳制,不得不做那些有违天良的事情。”蓝衣弟子跪在地上痛声哭求道。
箫临将他扶起道:“你先起来,事情的真相我们会调查清楚,若你所说属实,青裙女也没有造下杀孽,我可以——”送她入轮回。
箫临顿了顿,道:“帮你。”
青裙女已然不是生人,若带着厉气存于此地,迟早会恶化成为厉鬼被禁令雷咒诛灭,魂飞魄散。
而轮回是最好的结果。
蓝衣弟子不解其意,大喜过望。
祁无月思索道:“小阴灵也说过,有人用魂魄炼制法器。不过这种术法只有鬼修才知道,难道邳阳府主还和鬼修有牵扯?”
“鬼修可是那种持魂幡作为法器的修士?”蓝衣弟子出声道。
祁无月眯着眸子,“不错,你见过?”
蓝衣弟子紧张道:“我、我曾经偶然见到有一个灰袍修士,出入府主的书房,他手里拿的就是血黑色的魂幡。”
祁无月掀开眼皮,“嗯?”
银眸中染上几分不可思议,随后嗤笑一声。
箫临表情不变,接过话来:“看来当日你所见便是鬼修了。”
祁无月道:“所以你才会想要打开禁灵瓶私放她?”
蓝衣弟子一边擦去眼泪,一边连连点头。
箫临语气平缓道:“但我们眼下还不能将她放出来,她身上的邪祟之气易伤人,且待在禁灵瓶中可以保证她不被天光所灼,算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虽然一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讶然,但其实也有迹可循。
被封入禁灵瓶中的青裙女多次用眼神注视着蓝衣弟子,二人定是相识,只不过没想到却是夫妻。
如今却一人是修士,一人为鬼邪。
隔着禁灵瓶身,蓝衣弟子红着眼眶和青裙女对视,抬起头道:“仙者说得我都明白。”
“善娘你先在里面待着,等调查完事情的真相,我相信二位仙者一定会放你出来的。”
瓶中的黑青色气体动了动,似在回应他说的话。
“如此大费周章只为袒护真正的邪祟,那她又在何处?以及为何身为邳阳府执法最高者的府主要袒护一个邪祟?”箫临问出心中疑虑。
“难道这邪祟和邳阳府主有什么关联?”祁无月摸着下巴猜测。
蓝衣弟子摇头,颤抖着声音轻轻道:“不是袒护,是惧怕。”
“惧怕?邳阳府主的身份在凡尘境享有便利,只要身处此间天地下,就没有任何人的修为能越过他,他有什么理由要惧怕一只小小的邪祟?”祁无月眼神怀疑。
蓝衣弟子颤抖了下道:“可倘若这邪祟不死不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