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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药材段一时半会飘不完。

祁无月撑着伞上前,屈指在芭灵蕉树身上叩了叩,硬邦邦的木头,一动不动,应该没有生出灵智。

青藤看着顶了满头枯草药和细小土石的绿袍老头。

心中歉然,默默凑到真人身后替他摘着头上的枯草药。

箫临也确认了下,摇头道:“并无灵智。”

绿袍老头不放弃,对着破洞的屋顶也浑然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道:“这才第一株,开智灵植哪能那么容易得,我们去外面,继续催生!”

几人又来到院子中。

露天。

这下不怕屋顶再破个窟窿了。

箫临又取出二品灵花的种子,依着先前的步骤进行了一遍。

灵花长得巨大无比,却依旧没有灵智。

随后,他又陆续尝试了十几种不同的种子。

伴随着灵光一闪一闪,院子里堆满了体型庞大的灵植,有几颗果树甚至结满了灵果。

从三品灵植到二品灵植,再降到一品灵植,有灵花有灵草还有灵树,箫临依次催生了十几次,无一成功开智。

甚至是相同的泪光棠种子,他也催生了七八株,依旧是空有体型,毫无灵智。

灵光还在不停地闪,院子遍地挤满了灵植,祁无月趴在石桌上,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他银眸半阖,长睫下垂,迷迷糊糊间灵光又闪了几十次,终于耗光了耐心,忍不住起身走向箫临。

此时,木桶中的灵泉水和黑土药壤也几乎已经到底了。

祁无月睡意上来,脚步间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觉的踉跄。

院中又灵植七杂八杂,他被横倒在地的灵植茎株一绊,身体前倾。

箫临快走几步接住他,抚了抚他的头发,轻声道:“困了?”

祁无月扑进他怀里,脑袋随意寻了个着力点,一埋不动了。

良久,困倦又模糊的声音自颈窝慵然响起。

“嗯。机缘一线间,哪那么好得。”

灵植开智也算是天道造化。

造化万中无一,小白花开智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与气运了,再想碰上一回,绝非易事。

雪白微凉的面皮软软地贴在肩头颈窝,呼出的气息起伏绵长,像极了困倦的小猫,睡意上来了,半阖着眸子,脚下跌跌撞撞却依旧要扑进你怀里,圈着尾巴睡在你膝头。

箫临心中一软,垂眸低头,手掌扣在祁无月后颈处,指腹贴在他柔软雪白的耳侧,轻轻道:“不试了,我们回去。”

绿袍老头对灵植的热爱使得他依旧精神奕奕,闻言阻拦道:“哎哎哎,试验本就是苦差事,哪能轻易成功。”

“为师平日里为了研究灵植,失败成千上万次都是常事,这才几百次,还不到老夫的零头呢,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说走就走呢?”

“乖徒,再试几次,这祸害困了就先回去。”

祁无月不奉陪:“那是你。”

“你自己试,我们要回去睡觉了,他明天还要比赛呢,不能陪你熬夜。”

说着,挣扎着抬起脑袋,长长的睫毛蝶翼般翕动着,依旧困倦地要命,半阖着银眸,甩手间哐当作响。

祁无月扔下大量灵泉水和黑土药壤,让绿袍老头自己试去,他拉着箫临离开。

绿袍老头看看材料,眼中的狂热不减。

“自己试就自己试”。

他早就想尝试了。

在踏出院子的前一秒,箫临想到了什么道:“师傅,我们带来的那个小孩。”

青藤温言道:“我已将他安置在百草园,真人白日里让他在园中挑水,那孩子一声不吭将整个园子数百口青石大缸全都装满了,我命人给他送过餐食,现下应该已经睡下。”

箫临放心点头:“辛苦师兄先留心照看他几日。”

以玉石门钥打开院门禁制,回到阔别十日庭院,竟然有几分恍然隔世之感,箫临先将背上已经熟睡的祁无月送回房间。

房间中贴了净尘符,纵然十日没有打理,却依旧洁净。

箫临将祁无月放在床榻上,为他退去锦靴,又从袖子中拎出早已睡得四仰八叉,还流着可疑口水的小蝴蝶,放在玉盒中特制的绵软小床上。

祁无月校服衣袍上缀了不少银饰,若直接睡去,银饰坚硬恐会不舒服。

箫临下意识想要替他脱去雪白的校服外袍,却在触及衣襟处,指尖顿了顿。

蹭开的领口下,是白玉般的柔软皮肉,半片锁骨露出,似遮非掩下引人遐想,呼吸一滞,指尖仿佛凭空染上几分灼热。

刚一接触到他熟悉的床榻,祁无月就蹭了蹭枕头,侧了个身,抱着雪白的兽皮毯子睡得更沉了,半张面容埋在柔软的绒毛。

箫临弯了下嘴角,把人翻过来,轻轻扯开雪白毛毯,期间收到祁无月不悦的哼唧声。

这声音是从鼻腔中哼出来的,含糊,甜腻,骄矜。

箫临喉咙间燃火般升起一片滚烫,强挪开的视线凝在雪白皮肉上那一点尤为显眼的红。

祁无月脖颈处有一枚红点似的朱砂小痣。

殷红的色泽,玲珑可爱。

以箫临的瞳术自然可以看穿。

是遮掩术法。

一个用来遮掩喉结的小禁制。

可红痣的位置太巧妙,平生添了千百倍撩人的意态,艳丽的色泽更是缱绻不已。

像滴落在整张雪白宣纸上的红墨,开在雪地里唯一的一朵红梅。

白与红交织,本就是最极致的殊色。

落下的指尖在流连,他反反复复游曳在那一点丽色上。

却越摸越上火。

“哥哥。”箫临垂下长睫,眼中暗色纠缠,声音低哑地溢出两个字眼。

哥哥……

他在心中又唤了一遍。

又轻又低,包裹了浓重的欲念。

哥哥又勾我……

他俯身,分开唇线,将那点朱砂般的殷红含住。

我心智不坚的……

他喟叹着想。

……

良久,箫临恋恋不舍地松开那块已经桃花般薄红一片的柔软皮肉,游离到祁无月耳垂处吻了吻。

精致的耳饰华丽狭长,顺着霜雪般的脖颈迤逦而下。

银饰繁复精致,霁青石绚丽冷清。

祁无月最喜欢的耳饰。

但只有一只。

箫临抬手拭去唇上的一点水光,他的神情在阴影里看不清。

为什么只有一只。

另一只在哪。

他有玉佩有珠子,为什么没有耳饰。

有些苦恼地亲了亲那段雪颈,他抬起头,轻舔了下上唇,按下那些暗色浓郁又滚烫炙热的念头。

微止着呼吸,动作不敢耽搁,手掌落在哥哥腰间,解下腰封,只留下贴身的柔软里衣。

箫临拉过一侧的毛绒薄锦褥替祁无月盖好,手臂横过胸前时,凤眸微闪,目光移开。

又替祁无月拆下发丝间的几件银饰,搁置一旁,轻轻理了理掌下的墨发,这才离开。

阖上房门前,箫临眼前划过某处景象。

有点平,不过这不重要。

破绽没有喉结那般明显。

可若是他日有人“提醒”哥哥。

哥哥会想办法遮掩吗,会怎么遮掩呢……

这念头实在……不容细想。

一想眼底便着了火一样。

(遮掩喉结的红色小痣,以后被亲的重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