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左掌疾划了个圈,右掌疾缩,也划了个圈,右掌拍在了左掌上,双掌向前一推,内力如排山倒海般涌出。
他面前三个剑花,被这内力气浪推出了七八丈远,竟有两柄长剑“镗”地一声,竟同时折断。
三个黑衣人直惊骇不已,纷纷摸索自身,唯恐哪处受了暗伤却不自知。
那老者毫不停滞,倏地钻入屋内,见那使拳的黑衣人离床幔之处仅两步之遥,顿将左手疾伸,一把抓住那黑衣人的左肩,向身后用力一挥。
那黑衣人直接被甩出洞口,跌出十余丈远,半天都爬不起来。
老者忽又闷哼一声,再也无法追出,只觉内力翻腾不息,说不出的难受。
他极速运转了几圈小周天,便踉跄着走出了洞口,向那五人喊道:“依老夫看,此处便是我们的丧命之所!”
此话一出,几个黑衣人均有了怯意。
与金思农交手的那黑衣人也急忙跳了开去,和另几个黑衣人聚在远处,正小声地商议些什么。
金思农趁隙向那老者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老者苦笑道:“少侠有所不知,我与这些人相斗已有些时日,真该早日与之做个了断,也不至累及了少侠。
“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再伤你们分毫。”
那老者见金思农竟会武功,于是便将称呼改成了“少侠”。
金思农听闻此言,心中好生感激。
正要开口欲言之时,又听那稳婆喊道:“她男人,你媳妇儿快不行了,眼看已有好一会儿都不吭声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金思农与那老者心中均是一愕。
老者暗道:“此事可谓十分棘手,若分身去救那产妇,则我此战必败。若不去救,未免兑现不了我适才的诺言。”
正没理会处,只见左右首各两名黑衣人冲了过来,四人均弃了兵器,左首两人照着老者的印堂和小腹攻来,右首两人则照着他右肋和右肩击下。
老者见势不妙,立时怒叱一声,舞开双掌,电光石火之间已与四人对了二三十掌。
一旁的金思农见五人掌法迅捷无比,自己竟插不进手,内心已是焦虑万分。
暗道:“婉静难产,我已无法可想,如今却连这前辈也帮不上了吗?不妙,那第五个黑衣人怎生不见了?”
原来那断了肋骨的黑衣人自知内力大损,无法正面而上,便趁那老者未出洞时,悄悄攀上了屋顶。
此时,他见五人斗至酣处,便照着老者的百会穴飞身拍来。
金思农猛然抬头见到此幕,大喊:“前辈当心!”
那老者武功强悍如斯,又怎会不知头顶之人。
他头也不抬,忽然一声长啸,眼前四人又被他双掌震开了七八丈。
那老者再速抬左手,抓住头顶来掌,用力一甩,便将那黑衣人向远处的四人大力掷去。
那四人中,最先一人见那飞来之人势道太过强劲,此番已无处可躲,必会被他撞上,即便是硬接,也必非死即残。
他当即接住那人双臂,立即原地转了五六个圈子,但这飞来之势并未减去多少,那人不敢托大,立马松掉双手,那飞来之人便转而又向老者飞去。
那黑衣人被甩飞两回,心中直叫苦不迭。
此时他若撞上那老者,唯恐性命不保,当即紧闭双眼,双掌前伸,只得听天由命。
他身后四个黑衣人见势有利可趁,也纷纷奔了过去。
那黑衣人身在半空与那老者四掌相接,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后面那四人听闻此声便心知不妙,这同伴若被老者震开,可当真要丢了性命。
四人中,那最先一人不等前面黑衣人双脚落地,便抓住其双踝,又迅速传入内力,使二人不至被老者震飞。
哪知那老者传来的掌力一重强似一重,二人虽不致被震开,但却无法自保,非当场吐血暴亡不可。
身后三名黑衣人见状,只能迅速来救,纷纷用双掌贴住前者后背,再猛地传入内力,与老者绵绵不断传来的掌力相抗。
老者与那五人合力略有不及,顿被逼得缓缓后退,过不多时,便逼近了洞口。
金思农见状也不敢出手分拆他们,怕他们手掌分开之时,内力突然激荡,那时无论对哪一方都十分凶险。
情急之下,金思农只好将双掌贴在了老者后背,疾速渡入内力,这才止住后退的势头,成了两相僵持之态。
只听那稳婆大叫:“她男人,你媳妇儿都没气儿了!快别打啦!”
金思农这一惊非同小可,自身内力便散乱开来,和老者又一同退了两步,最终来到洞口。
这七人的劲风所至,使得屋内疾风四起,什么衣物、纸屑、丝线等轻飘之物都在空中乱舞,连盆儿、碗儿、桌儿、凳儿都翻滚得叮当乱响。
那稳婆惊叫道:“祸事啦,闹鬼啦!”急从正门跑出了农屋,奔向远处。
那老者当即叫道:“这位少侠,你听老夫一言!在尊夫人大椎和膻中之处渡入真气,尊夫人便可醒转。
“再在合谷、三阴交、至阴、足三里、支沟、太冲几穴施针,并在中脘、梁门二穴渡气,或可顺利产子,少侠,人命关天,何不一试?
“那银针便在我腰带之中,少侠拿去便是!”
金思农急道:“若晚辈撤去双掌,前辈你便会落败,这又如何使得?”
那老者叹道:“非也非也,若今日没遇到少侠你,老夫也会落败。
“如今我惊扰到府上,实是惭愧得紧。你莫要再让老夫愧疚,赶紧救你夫人和孩子去吧!”
金思农迟疑道:“前辈,万万不可……”
那老者抢白道:“少侠,尊夫人命在旦夕,这可是两条人命,耽误不得,要快!”
金思农再是一顿,最终道:“那便请前辈先行受累,晚辈去去就来!”
他撤去双掌,对老者深深作了一揖,从他腰带中摸出一包银针,行到床幔之后,为产妇施起针来。
那老者哈哈一笑,豪迈道:“妙哉妙哉,老夫对敌之时,还要管一管产妇产子,实乃人生一大趣事也!”
那老者待金思农撤掌后,果然内力略有不敌,缓缓又退了两步。
他此时面色变得通红,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显是极力催逼内力所致。
他双腿仍是缓缓撤步,待半盏茶时辰过后,老者也已退至屋内数步。
金思农此时已给何婉静大椎和膻中处渡过真气,果然令她即刻醒转。
他又给何婉静诸穴行过针,正在中脘和梁门二穴处渡入真气,以期能助她顺利产子。
而那老者此时也退至床沿边,已再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