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与眼前几人连过了三四十招,已是手下留了情,但仍听得“嘭啪”几声,已经击倒了第四人。
秦志涛也连用大无妄拳击倒了两人,这六人横竖倒在地上,兀自呻吟不已。
此时二人面前仅剩下郭斌一人,二人向他步步逼近,一直逼至西北墙角之处,再看这郭斌时,只见他两腿竟抖得如筛糠也似。
秦志涛蓦地举起右拳,本欲向他中盘扫去,金琨却忽然伸手拦下,忙道:“秦大哥,算啦,咱们不必与他为难,还是先走吧。”
秦志涛叹了几声,道:“如今可更加坐实了劫狱,这该如何收场?”
金琨歉然道:“是我连累了秦大哥。”
秦志涛摆了摆手,拉着金琨往外走去,但两人还未走几步,却听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在我明夷帮的大狱胡闹!”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突然从地牢过道中奔来了十余人,将金秦二人死死地围在厅堂之中。
而此时那郭斌重又振奋了精神,他赶忙高声叫道:“杜堂主、陆堂主,是您二位同来啦!”
又指着金琨二人道:“咱们这离过堂的兄弟,欲劫走这亨国人,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人。”
那杜堂主本名杜良平,四五十岁的年纪,两鬓间有了不少的白发。
他背手走向前来,扫视着厅堂的众人,冷冷道:“劫狱?嘿嘿,可好些年没发生此等事啦,我倒要看看你们劫不劫得成!”
原来在明夷帮中,别看这地牢深入地下百余丈,常年仅有五名狱卒看守,看似是防备空虚,实则是不然。
只要在这地牢中传来打斗之声,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是以地上地下两处的守卫之中,哪怕只有一人还活着,便可启动机扩,使得连通地牢的窄长过道中,立时便启动了无数的机关利器。
任劫狱者纵有三头六臂,也绝难逃得过这些机关的拦阻。
便算是遇到了绝世的高手,有幸躲过了所有的机关,但明夷帮围绕着双擎山方圆十余里内,还埋伏了不少暗桩和机关。
是以,要想从明夷帮成功劫狱这等事,自五浊门成立以来的两百多年时间内,可是从未有过。
此时秦志涛见一连来了两名堂主,赶忙抱拳道:“启禀杜堂主、陆堂主,这里实在是一场误会,
“我的这位金琨金兄弟,与我同样是叛自霁云盟,绝不是郭兄弟口中的亨国人啊,还望两位堂主明察!”
杜良平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不管旁的,你们劫狱之实已成,还狡辩个什么?”
说罢,举手一挥,这十几名帮众手持兵刃,齐向金琨二人攻来,一时间这厅堂内喊杀声又起。
杜良平身旁的陆堂主,本名陆长川,乃全缺堂堂主,但见他四十多岁年纪,长得斯斯文文,颚下还留有一撮山羊胡。
他望着眼前的打斗颇为激烈,暗忖明夷帮中已有多年未曾这么乱过,是以忙道:“杜堂主,这二人恐有什么隐情,何不查清了再动手?”
杜良平“欸”地一声,说道:“陆堂主你向来是如此仁慈,似此等情形,你本欲先查清个是非曲直,
“但万一来了个情势急转,你又如何应对?不如先将人拿下,再细细盘查不迟,若他真是清白之身,我也绝不会冤枉了他。”
陆长川咂摸了一会儿,颇觉合理,是以笑道:“还是杜堂主考虑得周全。”
杜良平咧嘴道:“什么狗屁的周全,我老杜几斤几两的,自己还不清楚么,也就这么回事儿!”
陆长川摇头笑道:“杜堂主今日竟抬起了自己的杠,可真叫在下开了眼界!”
杜良平仰天长笑几声,却忽见只在说话间,金琨二人竟已把十几名帮众全数击倒。
这些帮众虽都无性命之忧,却依旧躺在了地面上,兀自挣扎喊叫不已。
杜良平与陆长川连忙对望一眼,二话不说,两人分别跃至堂中,与金琨二人交起手来。
杜良平双掌疾向金琨劈去,金琨眼见其手掌甚宽,出掌间浑厚有力,定是个用掌的高手。
他不敢怠慢,迎着来掌,也击出数掌,并带出不少的寒气。
这几掌相碰之下,着实是势大力沉,使得金琨双掌微抖,他暗暗心惊,当下忙琢磨要如何应对眼前这高手。
杜良平却道:“极寒内力?原来是祁偌的传人!”
金琨稍稍抱拳道:“在下出自霁云盟不假,但绝非祁偌的传人,若杜堂主觉得在下确非亨国人,可否放过了在下?”
杜良平“呵呵”笑道:“他们或许真是搞错了人,但你们也确实坏了规矩,我必须将你俩拿下,至于其他的事情,容之后再说。”
金琨一瞥眼间,却见秦志涛几招之内便吃了陆长川一剑,直委顿在旁,败下了阵来。
他暗道:“这两位堂主果真都身手不弱,我定然在此讨不了好去,但若要我束手就擒,又岂是我金琨所为?”
金琨朗声道:“好,你们明夷帮堂堂二位堂主,却要对付我一个毛头小子,实在是好!”
陆长川听了这话,已猜到金琨是要激他,是以说道:“你激我也没用,我本身就不打算拿你,有杜堂主在此,你还跑得了么?”
杜良平却道:“陆堂主,这可是劫狱之人,你我怎不将他合力拿了?”
陆长川叫道:“杜堂主莫再与我杠啦,这小子说我俩以多欺少,倚强凌弱,你还听不出来么?”
杜良平好生地没趣,朗道:“我怎会听不出?不用你来教我!劫狱那么大的事,还谈个什么倚强凌弱的?”
他蓦地伸出一掌,照着金琨左胸拍了过去。
金琨两掌“呼呼”接过了几招,心道:“原来这杜堂主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是他生性爱抬杠,否则的话,他早将我俩放了。”
他再一转身,忙出一招“烟炎张天”。
这间地牢中的火光瞬时便被浓浓迷雾遮蔽,加之此处本就阴森可怖,此时则更像一处寒冰地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