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帮众哪懂得这些,忙向里处狂奔,找人通报去了。
马和闻讯赶来,见到运日那狼狈之样,只得抽出长剑,将他的锁链砍去,再领着他来到九宫派的正堂之中,向他引见了金琨等人。
这里金琨与陆宁、廖建元等数十人正在商议大事,见到运日前来,无不大感意外。
马和再将他们此行的目的与运日说了,运日忙不迭地朝金琨下拜叩头,朗声道:“原来是明老前辈在此主持大局,那可再好不过了!”
说着,竟老泪纵横,大哭了起来,又问:“诸位可曾见到邱秀兰?她可逃回此处了么?或是……或是她在与贼人的拼斗之中殁了?”
几个女弟子均摇头道:“我们都未曾见过邱师姐,清理门派时,也未曾见过她的尸首。”
运日如堕冰窖之中,喃喃道:“啊!我在那里也未能找见她,她……她究竟去了哪儿?”
他的神色越来越是慌张,终于仰天流泪道:“秀兰!你到底在哪儿?咱们的婚约已至,你怎可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啊!”
那几个女弟子都羞红了脸面,斥道:“好不要脸,你是我们的师叔,怎能和我们的师姐有了婚约……”
“你以为你是长老便可为所欲为么?也太丢了我们霁云盟的脸!”
金琨忙喝住众人,再将运日扶起。他用通力一探即知,此人已是伤势过重,元气大衰,他实则是狠咬着牙,拼着仅剩的几口气力才来到了此处。
此人虽助霁云盟多番与金琨作对,但如今正值非常时期,金琨便暂时将一些个恩怨放在了一边,不去想那些往事。
他大手一挥,说道:“快拿些糕点茶水给运长老慢用!再找些伤药来,给长老裹上!”
他再将运日扶至一太师椅处坐下,续道:“运长老你身受重伤,且是这副模样,定是带着要事来此,不妨说与老夫得知。”
运日哭得更是可怜兮兮,随即吃了几口糕点,身上的伤口处又被帮众裹好了药膏,总算是有了些气力。
这才哀求道:“还请明老前辈为霁云盟做主,救救我盟中的弟子吧!”
马和从旁问道:“运长老可知道被绑弟子的下落?”
运日喃喃道:“岂止是知道,我……我正是从出云谷中逃出来的,而那谷中的弟子和明夷帮的帮众,恐还有一两万之众……”
堂上众人顿时惊呼一声,纷纷叫道:“总算有他们的消息啦!”
“真是老天爷开了眼,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呐!”
金琨问道:“出云谷?可是那天目派中,肖神医所在的那个出云谷?还请运长老细细说来!”
运日颔首不迭,说道:“正是那个出云谷,但若是要细说,也不尽然是……”
金琨一愕,却是想着:“若是众人被关在出云谷里,为何此前苟鸿才他们在天目派中没能探到?
“而范大哥如今也去了天目派,他的消息为何也迟迟未来?”
运日忙喝了几口茶,续道:“数月前,我天目派遭贼人所侵,弟子们虽是拼死抵抗,但耐不住贼人势大,
“待折损了两千余弟子后,我们不得不降了他们。此后,他们便将我们带到了出云谷,一处极为隐秘的地道之中。
“那里的地道,倒不如说是座地下之城,可谓是十分浩大绵长。其中竟然设了不少的地牢,我们这数千人关在其中也不觉拥挤。
“此后的几月之中,前后又有明夷帮、九宫派、青原派和天门派的门人被陆续关了进来,可恨这些个贼人们,
“也实在是太过厉害了些,竟能将江湖上的两大门派全都捉了过来……”
陆宁惊道:“原来你们在一处密道之中!难怪咱们去天目派的探子查不到半点的消息!”
运日颔首道:“霁云四派都有自己的地道,那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那出云谷中的地道,咱们这些人若不是被关押在那儿,谁也不会知晓,那地底下竟然有着那么大的乾坤……
“哪怕我们在天目派里住了数十年之久,也完全不知此事……”
他实在是饿极,又拿出几块糕点吃了,再叹道:“我们关押在地道之中,着实是暗无天日,求出无门。
“贼人们多番对我们打骂用刑,打死的门人已是不计其数,贼人们为的就是,要我们这些人尽数降了他们!他们……
“贼人他们这是想接管明霁二派,接管咱们武林中的翘楚门派……”
金琨急忙问道:“共同被关在里面的,还有哪些掌门长老?他们可都降了?”
运日道:“我只在里头见过瞿崴与寒横星,其他的长老却一个也未能见到……
“我们当中可是有半数以上都降了他们,他们将投降的门人尽数带离了地道,却不知带去了何处。
“而地牢中关押着的,始终是咱们这些未降之人,就连瞿崴与寒横星也是至今未降……”
他这番话下来,众人才有了些赞许之言,对他纷纷竖起了拇指。
金琨却是心道:“听马和曾说,霁云盟之内分为了几个帮派,地牢中那些降与不降的,怕是按照帮派而定。”
运日再叹道:“我们仅剩的这些人,不想降了贼人,又想要活下命来,就不得不委曲求全,极力讨好那些个狱卒……
“终于在半月多前,那些狱卒放松了警惕,我从他们身上盗得一串钥匙,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用钥匙打开了牢门,与十几名弟子一同逃了出来……”
他的神色变得更为惊恐,续道:“可是那地道之内错综复杂,前前后后盘织交错,便如同个迷宫一般……
“我们逃出十余里地后,始终找不见一个出口,却不幸被贼人们发现了踪迹,不得不与他们大打出手……
“大伙儿本就受了酷刑,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哪里还敌得过他们……是以,逃出来的弟子们全都被贼人杀啦……
“他们死得也太惨太惨……我也受了这一身的重伤,仅仅是趁机逃至一处细小的过道之中,才找见了一丝生机……
“我在那些细道中左支右拐,西绕东缠,终于甩脱了他们,总算留得一条性命在……后来……
“后来也不知行了多久,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终于让我遇到一处无人值守的出口,这才逃出生天。
“我才发现我已来到了另一座山中,那地方离出云谷已有几十里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