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并不着急,只难得安逸。
他嘴角噙笑的淡淡看了扶摇好长时间,一眼一眼,融进心里。
她皮肤像上好的白瓷,晶莹莹润,没有一丝瑕疵。
眉眼皆如神笔巧画,赏心悦目。
鸦羽一样的睫毛轻柔翕动,鼻如水葱秀挺。
最美的,是那如点的樱唇,丰润小巧,如一颗肉嘟嘟的樱桃一般诱人采撷。
她卧在那里,搭着一条薄薄的绒毯,身姿随着均匀的呼吸曼妙起伏。
一截如白玉藕节一般的小臂露出,纤细的皓腕上还挂着一个碧透如冰的玉镯儿,和那白玉手腕相衬,一时竟分不清谁更细腻剔透?
她美得如一块纤尘不染、白璧无瑕的美玉,看得他心如鹿撞,口干舌燥。
扶摇睡了许久,终于醒了。
睁眼第一件事儿,就是迷迷瞪瞪的过来看他的伤口。
直到检查完,安心了以后,才陡然发现沈晏清已经醒了。
“太傅,你醒了?”
扶摇笑嘻嘻的将粉白的小脸凑到他眼前。
沈晏清脸和嘴唇全是惨白,他虚弱的说了声,“吓到陛下了吗?”
扶摇点头,表情夸张的说,“吓到了。不过救活太傅后,又好了。太傅现在感觉如何?”
沈晏清费力答道,“臣感觉,应是无碍了。”
扶摇去扶他,“我扶太傅坐起来吧!老趴着难受。”
扶摇费力的把他扶到贵妃榻上坐着。
沈晏清一阵头晕目眩,毛毯滑落,肌理分明的胸肌、腹肌暴露无遗。
扶摇眼神滑过他紧致的肌肉轮廓,轻挑了下眉毛,捡起毛毯,将他包好。
而后,笑嘻嘻的说,“太傅这是失血过多,补一补就好了。”
她命人去端滋补的药膳。
又掀着毛毯,仔细的看了看沈晏清的伤口,已愈合了不少。
微凉的指尖划过,沈晏清的心倏尔紧了一下。
她拿出酒精和药粉来,“太傅忍一忍疼痛。”
然后,揭开一半毛毯,细致轻柔的给赤膊的沈晏清消毒,换药。
凉软的小手在他皮肤上来来回回,香软的气息似有若无的打在他光滑的背上。
他的肌肉立时全部绷紧,坚硬如铁。
她动作很轻,稍稍抬起他一侧肌肉分明、线条漂亮的手臂,柔声说,“撑着些。不要使力。”
而后从他腋下细致穿过一条干净的白布,又绕到他前面重新包好。
她神情专注,口鼻中如兰的气息瞬时袭向他壮硕的胸膛,他浑身一颤,绷得更紧了。
幸亏她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沈晏清才暗松了一口气,心跳几乎都暂停了一刻。
她用毛毯温柔的将他裹好,嘴里还嗔着,“太傅能坐起来,换药方便多了,朕一人就行了。”
沈晏清放松下来,忽又笑得暧昧,声音依然虚弱,“陛下,都不避嫌吗?又将臣脱尽了放在寝殿里日日看。要臣负责吗?”
扶摇低头仔细收拾药品,整理药箱,头也没抬,“救死扶伤,敬佑生命,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太傅重伤,不宜挪动。满皇宫就数朕的寝殿最暖和,适宜养伤。太傅的伤口,要不是朕亲自照看着,哪能好的这么快。”
她扭过头来,狡黠一笑,“太傅若是送去别处,感染发热都能要了命了。举国上下,只有在朕这里,能保你的命。”
沈晏清眉目含笑,“那臣要报陛下的救命之恩了?要臣以身相许吗?”
扶摇呲牙笑笑,“是太傅先救了朕的性命,朕自然要全力救太傅的命。非但如此,朕还打算倾朕所有,去报太傅的救命之恩。”
沈晏清盯着她樱红的小嘴,心想巧舌如簧的小骗子。
但他还是忍不住低头释然一笑,心腔如绽开一朵暖花,蔓延出去,将这冬日严寒都压尽了。
他发现今日的她,似有些不同了。
未等他想明白,就见桃桃端了补气血的药膳来。
扶摇盯着沈晏清喝完,又命宫人给他梳洗一番。
再仔细跟沈晏清叮嘱,“太傅既已醒了,就是无碍了。只是你这伤口不能挪动,就且好好在此处再养三日,就可以回家了。”
她守着气息微弱的他,眉眼盈盈,相顾无言。
听说太傅醒了,裴知聿和裴如茶也慌忙过来了。
裴知聿凑到跟前,心疼的说,“兄长终于醒了,这几日,担心死我们了。”
沈晏清声音低哑道,“有劳贤弟挂念。”
裴如茶一来就坐到沈晏清身边心疼得掉眼泪。
沈晏清皱着眉头看她,问扶摇,“她怎么在这儿?”
扶摇眉眼弯弯,一脸坏笑,“这几日,都是她同朕一起给太傅换药,太傅要一起负责吗?”
裴如茶立刻羞红了脸。
沈晏清绷紧了嘴,闭上眼睛,皱起眉头。
-
刺杀的刀伤,七日痊愈。
裴家的医术,再一次封神。
裴知聿这几日简直是长在紫宸殿,无微不至的照顾沈晏清。
喂饭、擦洗、喝茶,切水果,一概亲力亲为,细致妥帖到扶摇想把他送去净身房。
但是换药从此就是扶摇一人换。
因为裴如茶来过两次,沈晏清都闭着眼,裹紧毯子,不让她换药。
扶摇只好打发她走了,每日独自欣赏沈晏清紧致漂亮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实在养眼,且他还会故意配合,绷直了给她看。
最后一日,扶摇仔细看了看伤口,羊肠线基本吸收完了,伤口也愈合的挺好。
沈晏清常年练武,体质不错,又年轻,恢复的很快。
她叮嘱他,“再七天不要见水,吃的清淡营养些,尽量不要拉扯到伤口。七天后,朕去看你。”
沈晏清轻笑,“那臣敬候陛下。”
扶摇看了看他因为重伤变得更加苍白清瘦的脸,又嘱咐道,“回家一定要好好吃饭。太傅太清瘦了。”
影风日日来打卯,今日终于能进到内殿了,倒是不看他表哥,而是径直跑到扶摇身边。
他特意穿得一身俊朗不凡,又眉目深情道,“陛下,臣日日思念,终于见到陛下了。”
扶摇笑意盈盈,“沈指挥使,你来接太傅了吗?”
沈晏清重重咳嗽了几声。
影风扭头看了过来,关切的问沈晏清,“表哥,恢复的如何?可还疼痛?家里已备好各种上好山参灵芝,就等表哥回去养病。”
他又诚挚道,“表哥这次救我家陛下的大恩,影风一定铭记在心,结草衔环,永不敢忘。只要表哥一声令下,影风必定万死不辞。”
沈晏清白了他一眼,“我救陛下,与你何干?”
影风郑重答他,“陛下是我心上之人,与我许过终身的。”
扶摇正喝水差点一口呛死。
“朕何时跟你许了终身?”
影风扭头答道,“陛下说过要养臣一辈子。臣回去想通了,便是还有赵子澜,也能接受。陛下不认了吗?”
扶摇张嘴愣了半晌,沈晏清和影风皆两眼灼灼盯着她。
她尴尬笑笑,解释道,“有朝一日嘛。等朕达成所愿,自然是认的。”
面首嘛,姿色出众,心性纯直,身体健壮,武功高强,还大度,实为上选!
比沈晏清这种气量小,心眼子又多的大灰狼可安心多了。
沈晏清的脸一瞬就沉了下去,她果然还是身为天子的薄情寡幸,想要坐拥后宫无数。
他黑着脸,对影风说,“走!”
影风怕他冷,头脸一概包好,仔细的用轿抬出去,上了马车,直奔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