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她是骗子,可又每每忍不住上赶着去被她骗……
是他一次次放不了手。
他双目失神,喃喃道,“你明明下了圣旨,要和我一生一世的。”
扶摇心软了下来,她捧住燕扶苏的脸,温柔哄他,
“圣旨嘛,是有几分真意的,毕竟你那时不顾性命救了我。苏苏,那个圣旨,我还是认的。”
“苏苏,别难过了。”
“我现在是真心喜欢你的。”
“先前是因为咱俩误会太深了,我那时只想好好活着,所以很多话语也并不过脑子。”
燕扶苏猛得将她搂进怀里,神色异常疲累。
他永远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脑里如同被重重的浓雾笼罩。
他突然问了一句,
“那摇儿能为了我,放弃他们吗?”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扶摇纠结了,
“可是,他们怎么办呢?”
“赐婚。”燕扶苏咬着牙,“一个一个,给他们赐婚。”
扶摇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她一贯是心软的中央空调,想要对每一个男人负责。
“不好。我觉得这样不妥。”
燕扶苏神色绝望了,嗓音也冰冷了下去,
“摇儿是舍不得?还是放不下?”
“摇儿还真想要将后宫摆满吗?”
扶摇弱弱道,“也无需摆满,我只是不忍心……”
“萧景安身世可怜。他只想陪着我,他心胸大,身体又残疾,并不会同你争宠。”
“还有小澜儿,他只想做个妾室而已,你就这么容不下?”
“还有影风,他是你亲表弟,他都险些撞棺殉葬了,你忍心吗?”
“还有裴裴。我绝不会赶裴裴走,只要他愿意,我就一直养着他。”
“而且裴裴对你多好啊。你想想他为你的付出?”
燕扶苏眉目寒凉下来,“那我就该与他们分享妻子吗?”
扶摇踌躇不决,犹疑着开口试探,
“你若不愿,那能放我离开吗?我也不用做这傀儡皇帝。正好两相便宜。”
燕扶苏眸里全是嘲弄,他冷笑一声,
“是萧景澜给了你如此底气吗?”
扶摇突然觉得不安起来,燕扶苏有些太霸道了,处不来就算了,彼此祝福也好。
她好声好气同他打着商量,
“我只求能彼此相安无事……”
燕扶苏垂眸盯着她,声音多了几分凉薄自嘲,
“这就是摇儿的喜欢吗?说放手就放手,说离开就离开?”
扶摇小声答道,“那不然还能怎么呢?我也不想勉强你,我也不想让你勉强我。大家三观不同,好聚好散,有什么不好?”
话音未落,燕扶苏就强硬吻了上来。
“摇儿剜了我的心,让我如何与你相安无事?”
他今夜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他只想找她讨要一个说法。
她太狠心,他才是被骗被伤的那个人。
她一直答应过,只要他一人的,现在怎能说不认就不认?
还想和他一刀两断?跟他们离去吗?
可笑。
凭什么?
他一颗真心都被她碾的稀烂了。
扶摇推拒着他,“苏苏,你别这样,我还没洗澡呢?”
燕扶苏伤情的眼眸盯着她,声音如冰清冽脆弱,满是破碎的嘲讽,
“摇儿,你怎么就这么多规矩呢?”
他一言不发抱起她去了浴池里。
衣衫落尽。
水浪顷刻翻涌不歇。
扶摇掐住他的肩膀,恼怒道,
“燕扶苏,你抽什么疯呢?”
燕扶苏狠狠吻在她颈侧,阴阳怪气道,
“今日我只想,随着心,好好去疼爱摇儿啊!”
他果然顺着心意,驰骋了整整一夜。
而且,先前说好的规矩,也都全然不讲了。
翌日清晨,
扶摇浑身酸痛,嗓子也疼,第一次有了不适感。
燕扶苏也一夜没合眼,
他盯着扶摇,墨眸幽深,声色寒凉,
“摇儿可还满意?只我一人,可能伺候的了你?”
他又问,
“先前就碰过你的人是谁?裴知聿还是赵子澜?总不能是萧景安吧?”
扶摇闭上眼睛,不想再同这人理论,爱咋想咋想。
她有什么义务同他解释?
她小脸苍白,浑身痕迹,娇弱可怜,只虚弱道,“让太医院给我端避子药来。”
燕扶苏终于心痛了几分,他又把她抱在怀里呢喃,
“摇儿,昨夜是我过了。以后不会了。但避子药伤身,你莫要吃。”
“咱们早早生出皇儿也好,让吕良玉辅政,我就能带你四处去玩,天长日久,你总能忘了他们。”
扶摇冷他一眼,“你骗我回来,就是为了把我拿捏在手中吗?”
燕扶苏柔下声色,“摇儿,过往事情,我都不再提。等萧景澜一走,我会想办法脱掉现在这个身份,再和你大婚,从此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扶摇轻嗤了一声,转过身去,给他个脊背。
燕扶苏也不言语,他起身穿戴整齐,冲着她的脊背说,
“摇儿也好好想想,回头看看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内阁还有事,我先走了。”
听见他走,扶摇就起身了。
桃桃慌忙的进来伺候。
她听见昨晚扶摇的叫骂声了,这跟她以往的娇嗔不同。
昨夜肯定是疼了,或是恼了?
可殿下非但不哄着,反而由着性子折腾……
扶摇面色苍白道,“朕要沐浴更衣。”
桃桃看见扶摇身上的痕迹,眼眶都红了,
“陛下怎么能受这份儿委屈?”
扶摇沉下眼眸,就知道燕扶苏这死乌龟先前都是假的伏低做小、装得温柔可人。
一遇着事儿,就顷刻暴露本性,霸道、强横!
她对桃桃说,“没多大事儿,犯不着哭。收拾收拾吧!朕要去太医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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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收拾稳妥,坐上龙辇,带着身后的两溜子宫人,直奔了太医院。
裴院使赶紧出来见驾。
扶摇心情低落,也不啰嗦,
“给朕配一副避子药。”
在场的太医们都赶紧低下头去,当没听见。
只有裴如茶眸光精亮的抬起头来。
裴院使赶紧解释,“陛下,后宫中多年未用此药,太医院全无配料啊!”
扶摇狐疑的盯着裴院使。
裴院使脑上汗都下来了。
她终于没再多问,只对裴如茶喊了一声,
“茶茶,跟朕走。”
“欸!来了。”裴如茶赶紧起身跟上。路过她爹时,她爹使劲儿给她使眼色。
裴如茶只当没看见,几步就溜到扶摇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