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萧景澜高兴了,冲裴知聿道,“裴哥哥,做些奶茶来喝,好久没喝了。”
裴知聿扯了扯嘴角,“明日吧。摇摇不能喝奶茶,我这里就没准备。”
萧景澜也不挑剔,自己拿着杯子就倒了一杯热牛乳喝。
一边还问裴知聿,“陛下为何不能喝奶茶了?”
裴知聿小心扶着扶摇卧好,又给她搭上毯子,
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陛下有孕了。”
萧景澜嘴里的牛乳快喷出来了,立在门口的白发影卫也愕然抬头,险些没有站稳。
萧景澜立刻就闹了起来,他坐在扶摇榻脚处,拉着扶摇的手,满脸委屈,
“是裴知聿的吗?凭什么连他都能侍寝了?我还没有.......”
扶摇想安静,怕他闹,赶紧摸着他的脸哄他,
“是燕扶苏的,就是上次让你送避子药嘛。”
萧景澜脸色更难看了,“为什么要先生燕扶苏的孩儿?”
扶摇捏了捏他的耳垂,“这不是意外嘛。我也不想生孩子啊。”
萧景澜猛得想起表哥不行,他还肩负给萧氏传宗接代的任务。
他小心翼翼问扶摇,“陛下不喜欢孩子吗?”
扶摇如实答道,“喜欢是喜欢,就是怕疼。罢了,能有一个就行了。”
他神情略有失望,脑子又绕了几圈,开始缠磨扶摇,
“陛下跟我回苍龙山吧。这里已被燕扶苏发现了,他会跟你抢孩子的。”
扶摇头疼,燕扶苏是干得出这事儿。
裴知聿也郁闷问道,“真是燕扶苏发现这里的?”
“真的是。”萧景澜笃定回话,又将头凑近扶摇,“他肯定是打算亲自来抓你。”
他俊美的小脸贴在扶摇手背上撒娇,“陛下,你跟我走吧。表哥先前在苍龙山下建的园子,跟皇宫一模一样。”
“你去了还做皇帝。我和裴哥哥给你做宠妃。苍龙山下四季如春,瓜果丰盛,你一定喜欢。”
裴知聿正在竹炉上烤橘子,闻言眼皮抽了抽。
提起萧景安,扶摇来了精神,她手指捏起萧景澜的下颌,
温柔问道,“萧景安呢?他为何不来见我?”
萧景澜天真答道,“他死了!”
扶摇不信,“怎么死的?”
“裘真理的箭头淬了毒,毒死的。”
扶摇揪住他的耳朵,
“欺君。你上次还说烧死的。”
萧景澜嘿嘿一笑,“真死了。埋都埋了,如今长宁王是我,玄龙图和赤影卫也是我的。”
他跪坐在扶摇榻边,抱着她的腰央求,
“陛下跟我走嘛!”
扶摇沉下脸来,“你告诉萧景安,他若不来见我,我可真不要他了。”
白发影卫将拳攥紧了。
萧景澜满不在意,“不要就不要,要我就行。”
他伏在扶摇怀里,“反正我再也不和陛下分开了。”
扶摇抚摸着怀中少年柔顺的黑发,厅中暖意如春,壁炉中的银碳“哔啵”作响。
裴知聿正小心翼翼剥着热乎的橘子。
她一瞬心里生出些安稳来。
岁月静好,如是这般。
-
萧景澜先住下了。
此去苍龙山也不近,时至隆冬,扶摇又有身孕,她不想行远路。
萧景澜执意留下陪她。
裴知聿安排影卫住在了外院儿。
本来要把萧景澜也赶到外院儿的,但萧景澜死活不肯。
扶摇又愿意惯着他,还同意他住自己屋里。
裴知聿郁闷了,干脆在自己的小屋里又支了一张小床,和萧景澜住起了男生宿舍。
家里无端多了俊美少年和八个面具侍卫。
外院儿的帮工们难免私下议论纷纷。
那俊美少年和老爷夫人同吃同睡,夫人还跟那少年挽着手进出。
裴知聿一直黑着脸,帮工们也不敢问。
直到一天,那俊美贵气的少年喊住了白莲儿,
“那个白莲花,你过来。”
白莲儿犹疑过来了,“公子有何吩咐?”
萧景澜扔给她一个金锭子,不客气道,
“去多买些上好的补品来,裴知聿抠搜的,我家娘子有孕在身,吃得也太清淡。”
白莲儿看看手中金锭,疑惑问道,
“公子的娘子是?”
萧景澜皱眉,“就是你家夫人啊。”
白莲儿惊愕失色,那金锭子就从手中掉落,轱辘滚到脚边。
“这……这,”白莲儿局促捡起,“那我家老爷……”
萧景澜轻蔑道,“他是妾,我是贵妾。”
白莲儿慌忙低头,心里一片骇然,她终于知晓先前自己觉得哪里不对了。
夫人是家主,那老爷是主母,不,如今老爷是妾,这个贵气凌人的少年才是贵妾。
她脑晕眼花,不敢再问,行礼后,匆匆离去置办东西。
直至深夜,白莲儿才回了魂,她摇醒了蒋信,问道,“你说实话,老爷到底是什么来头?”
蒋信迷瞪着双眼,“什么什么来头?”
白莲儿将白天的事情一说,蒋信也精神了起来。
他四面看看,对白莲儿说,“老爷家的确是盛京里的高门显贵。他父亲是兵部尚书。”
白莲儿惊异的捂住嘴。
蒋信又道,“几年前,他被裴家逐出家门,是在宫里做太医。我就是那时开始跟着他的。”
“后来,老爷他……”
蒋信有些为难,这毕竟是主家的私事儿。
“后来怎么了?”
蒋信低声道,“我给你说,此事一定要保密,老爷也是没办法,你不知那时我们的日子……”
蒋信一言难尽,
“那时老爷两袖清风,只租住在盛京一间破房里,虽是当太医,但那暴君就时常打他罚他。”
“有一回打烂了屁股在家躺了半月,又被罚在宫中倒夜香,每天回来,那身上的味儿。”
白莲儿神情专注的听着,蒋信摸了摸她的头,接着说,
“老爷原本是沉默寡言的人,忽然有一天不知怎么开了窍,去爬了暴君的龙床,自此就飞黄腾达起来。”
“他当天就被赐住了历代宠妃居住的揽月阁里,之后三五不时的就带回许多赏赐,让我去给他置办产业。”
白莲儿突然问道,“难道老爷就是传闻中的妖妃?”
蒋信皱眉,“什么妖妃啊?暴君从未给老爷名分,后来还封了首辅做皇夫,还险些被首辅篡位。”
“后来暴君驾崩,老爷就托朋友在杭州置办房产铺面,又让我来守着。估计是想趁暴君死了过几天舒心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