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影风心疼的摸了摸扶摇的头,说了句“好好休息”,也扭脸儿跟着裴知聿走了。
扶摇伏在榻上,眸子空空的,深叹了口气。
她还是好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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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阁。
沈影风陪着裴知聿照顾小皇子。
祖父要他看顾表哥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但小婴儿软若无骨,他不敢抱,只是在一旁看着。
裴知聿一掌托着小皇子的颈和头,另一掌托着臀,稳稳抱着。
他喜眉开眼的同小皇子“咿咿哦哦”的对话儿。
这孩子极好带,不饿不尿便不哭,一直笑着同人玩乐。
连乳母都讲,没有见过这么省心的婴孩儿。
沈影风也眉眼温软的看了一会儿,问裴知聿,
“裴兄弟,小皇子叫什么名字?”
裴知聿皱眉想了半天,答道,“燕南天。”
沈影风琢磨了一下,虽挑不出错,但是……
裴知聿接着道,“天下第一剑,威武霸气。”
沈影风虽未全懂,也敷衍赞了一句,“好名字!”
姓燕就好,叫什么名字,随便吧!
裴知聿开心的抱起小皇子转了一圈,
“我们宝宝有名字了,叫南南好不好?”
“难难?”沈影风苦着脸,“为何不能叫天天?”
裴知聿满眼慈爱,他亲了亲宝宝的小团脸,从善如流道,
“那就叫天天。”
他又逗弄着小皇子,“天天,叫霸霸。剥啊~霸,霸霸。”
沈影风也逗小皇子,“天天,叫我爹。爹~!”
天天窝住可爱的小嘴巴,面前两个大男人,
一个使劲的对着他,“霸霸、霸。”
另一个就“爹啊爹”的,
他瘪住了小嘴,有些想哭。
但他忍住了,他的人设不许他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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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春末的时候。
扶摇和萧景安又一次从云泉关无功而返。
她噙泪抱着自己的儿子,“可怜的娃,你娘把你亲爹坑死了,你只好跟着几个后爹过了。”
裴知聿:……
沈影风:……
扶摇抽了抽鼻子,问裴知聿,“我儿子叫什么名字?”
沈影风抢答,“燕南天。”
扶摇:“……”
裴知聿得意摸着天天的小手,“天下第一,江湖上没有一个英雄能抵挡燕南天的一剑。”
沈影风早听完了裴知聿嘴里东拼西凑的,燕南天的侠义故事。
他拍拍胸脯,“绝世剑法本后爹来教,我师从剑圣魏无影,不是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了。”
扶摇头皮麻麻的,“你们开心就好。”
就当给孩子报武术特长班了,亲后爹教。
日子一天一天流过,大曜朝逐渐恢复了正常。
盛京里的流民,都被送回了原籍,带着番薯苗,带着朝廷补贴的钱和粮。
北面的炼焦作坊全面被改建了,收集起来的氨肥,能让农作物更好的生长。
清丈土地已在全国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兵工厂已经开始了第一批热武器的试生产。
全国各地的惠民药局都附建了制药坊,按标准流程生产青霉素和大蒜素。
朝政已经全部捏在内阁首辅吕胜男的手里。
她带着前世的经验,大刀阔斧的肃清朝堂、改革变法。
礼部尚书、吏部尚书都换了人。
如今大曜朝明令,各地必须有一定比例的女子参加乡试,否则便影响官员考绩。
突然之间,一间间女子学堂,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而盛京贵妇们也恢复了悠哉的日子,无聊之余,无不关注着女帝的后宫生活,
不时有小道消息从皇宫里传出:
听闻内阁票拟后,送去皇宫里的奏折,是安妃在帮女帝批阅。
怪不得听闻安妃受宠,侍寝的次数也最多。
女帝依然是诈尸式的上朝,想起来什么新政了,就吆喝大家来开朝会。
其余时间,不是在四处打听燕扶苏,就是窝在皇宫里低情绪摆烂。
小皇子就扔给闲妃裴知聿带着。
想起来时,就去逗逗玩玩,饿了尿了,就火速还给裴知聿。
安妃忙碌一如从前。
他掌管宫务,大小事务虽有秉笔太监高敏操持,但他也难免都要过问一遍。
且,他还要帮女帝批奏折。
裴知聿背地里跟沈影风嚼舌根,说萧景安这是换了个马甲,又开始重操旧业。
沈影风如今不能天天住宫里了,因为扶摇觉得他不能荒废了神机营里的工作,给他排了5+2工作制。
要求他去神机营上五天班,再回皇宫休息两天。
皇宫里就剩下萧景澜闲,他只用偶尔跑一趟兵工厂,再偶尔跑一趟城外十里驻扎的萧军军营。
人一闲,自是要生事端。
自封了贵妃后,萧景澜就按耐不住了,早早的就让敬事房做好了牌子。
他还花钱买通了敬事房的管事,让敬事房每天端着牌子去紫宸殿,问陛下要不要翻牌子?
他还特意嘱咐,他的名字要放在最显眼儿的地方,而且名字要刻的比旁人大一号。
敬事房收了好处,自然就腿脚更勤快一些,日日都去紫宸殿点卯。
扶摇也翻过几次,只不过每次都翻安妃。
萧景澜有些恼怒了,又多花了些钱,让敬事房的太监把安妃的牌子拿掉,就说坏了要重做。
扶摇就不翻了,这种事,她以前都是半推半就,跟别人,有些没做好心理准备。
敬事房的太监又收了萧景澜的红包,去紫宸殿里叨叨要祖宗规定的,皇帝要“雨露均沾”。
扶摇想了想,翻了裴知聿,毕竟跟他更熟一些。
裴知聿有些意外,但还是沐浴干净,抱着三个多月的天天、带着乳母和婴儿床,背着妈妈包就来了。
扶摇:……
裴知聿不好意思笑笑,“天天夜里醒了找不到我会哭的。”
他又赶紧解释,“不过这孩子乖,一觉也能睡两个时辰,足够了。”
扶摇就静静坐着等。
乳母先喂好了孩子,就交给裴知聿哄睡。
天天很乖,片刻就哄睡了。
裴知聿轻手轻脚把孩子放在小床上,盖好小被子就过来了。
扶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裴知聿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极尽温柔的把扶摇抱到床上。
扶摇勾着裴知聿的脖子,其实兴致早就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