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聿解剖过许多活人,
熟知人体的每一处细节和反应。
他能给她最完美的伺候。
暖暖巅峰几回后。
他就会忍发在别处。
暖暖不发话儿,他便不会留子。
他此生只愿做她最趁手的工具。
全能。
可以用在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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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里。
暴君的死终于平息了民怨。
缺胳膊毁容的妙真,在白莲教声势浩大的声援中,终于做回了德妃。
而裘真理,因为沈晏清对他的厌恶,被远远打发回原籍。
在整理废帝遗物时,
沈晏清终于发现了难言的真相。
一个上了金锁的箱子。
他找人来打开了……
入眼,一排整齐的“沈晏清”三字,只有中间一个,用朱笔圈了出来。
余下一张一张,都写满了人的姓名。
还有妖道赵元真的名字,朱笔圈出,打了醒目的叉。
还有燕昭的名字、燕扶倾的名字……
都被朱笔圈出,打了朱红色的叉……
纸下面,是一节人手的指骨。
还有一只光滑的骨笛,应该也是人骨所制,上面还有几个小字,“善觉敬赠。”
沈晏清的手颤抖儿了起来。
“桃桃。”
他厉声问道,“桃桃呢?传她来见朕。”
宫内寻了一遍,早没了桃桃的踪迹。
“去。”沈晏清声音颤抖儿,“去找几个废帝先前的近侍过来。”
小庆后背全是冷汗,慌忙去了。
又有宫人在书案夹缝里寻到一张纸,呈了过来。
满篇裘妙真的名字,
一个一个认真画上了红圈儿。
沈晏清看得浓眉深深拧住,捏紧拳头。
他无力发问,“裴知聿呢?”
是裴知聿给她瞧得病,怎会无缘无故就死了?
裴院使慌忙跑来回话,
“陛下,裴知聿已失踪半月了。”
此时,废帝近侍也寻来了,
几个宫人战战兢兢伏跪在地上回答,
“废帝对谁生气便会一遍遍写那人名字,若想杀他,便会圈红,一旦如愿杀了,就会画叉。”
沈晏清顷刻气息倒逆,他被耍得好惨。
原来,她一直是想杀了他!
他的拳头重重锤在书案上。
他竟是蠢货?
还是色令智昏的蠢货!
但裴知聿和桃桃为何失踪?
他猛得站起,
“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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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阴森。
普济寺后山,
有锦衣卫举着火把,
那火焰妖妖轻舞,映着孤坟鬼火乱飘。
沈晏清几剑就划烂了亲手所写“姝颜之墓”。
锦衣卫开始挖坟。
棺材果然被打开过,里面只有废帝下葬时的寿衣。
废帝逃了。
是有人和她里应外合。
这人,应该是毒医裴知聿。
沈晏清攥紧了手中之剑。
终究,是他色迷了心窍。
他疲累的吩咐左右,“此事,不可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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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
盛京郊外,就出了轰动一时的灭门大案。
普济寺后山五里处,
有一半住半店的客栈,被人发现一家八口,整整齐齐被毒杀在屋内。
这还不算。
南城兵马司的人赶去检查时,在屋内搜出大量的迷药、毒药、蒙汗药。
还有斧头、绳索、地窖、人骨。
指挥使秦明斯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碰上大案了。
他一面派人上报了朝廷。
一面继续四处仔细勘察。
最后在这客栈后院里,发现两处尸坑,能拼得出的尸骨,便有三十多人。
未查出来的,还不知有多少。
秦明斯勘案数日,查出这是一家黑店,专杀过往路人,掳劫银钱。
至于是被谁灭门,却全无线索。
此案太过惊悚,一时震惊朝野百姓,竟是无人再想起暴君一事。
而燕氏皇朝空乏积弊日久,
沈晏清不得不全力应付。
至于废帝,
既然她跑了,便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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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暖暖带着裴知聿寻到了昆州柳宅。
宋婶子笑中含泪,迎回了暖暖。
还领着她去祭拜了祠堂。
裴知聿这才知晓她的全名,谢初暖。
暖暖未否认,也未承认。
已经是初秋,满巷子都是桂花的甜香。
而她是那白墙黑瓦下,最动人的少女。
那眼眸,不带一丝杂质的虔诚。
眸色淡漠疏离,却能死死吸住人的灵魂。
裴知聿觉得,整个灵魂,要被这甜软妖诡的少女给灼烧了。
少女面前,有一簇开的红艳瑰丽的月季花,衬的她肤白如雪,唇色娇艳。
她回头瞧着裴知聿,眸子里依然是淡漠,
“你可有后悔?”她颦着眉,问裴知聿。
裴知聿后背空了一刻,心脏被击中,他按不停自己疯狂跳动的心,麻到手指,麻到脚心。
他喉头滚动了几下,终于上前,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声音低沉磁性,
“陛下。我会永远守着你,至死不悔!”
暖暖笑了,笑得又纯又妖,还带着点点邪性。
裴知聿就疯狂迷恋她这一点儿邪性,每一眼,都足以让他的心狂跳。
他不在乎她是谁,甚至不在乎她是不是皇帝。
他就如话本子里遇了精怪鬼狐的书生,明知是红粉骷髅,但仍按捺不住。
想要飞蛾扑火。
想要以身死殉葬。
想要做她邪妄妖法里,最虔诚的殉道者。
暖暖按谢安所说,在祠堂里拿到了玄龙图。
有了玄龙图,她便是赤影卫的主人。
要马不停蹄的赶往沧州。
临行前。
宋婶子夫妇和菱儿,还有两个小厮,欢欢喜喜的给她过生辰。
是裴知聿说的。
燕扶摇十七岁的生辰。
至于谢初暖的生辰,早已无迹可寻了。
宋婶子端出一大碗长寿面。
暖暖鼻头红了红。
登基以后,每一年,谢安会给她筹备盛大、奢华的万寿节,会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彻骨的宠溺,瞬间烟消云散。
她落到如今这种境地。
她眼里噙着泪,吃了几口面,早早的就回去歇息了。
裴知聿追着她而来。
“陛下。”他垂着眉眼,像做错事般。
她勾住裴知聿的脖子,眼泪终于落下,
“裴知聿。朕一无所有了。”
没有谢安,就是一无所有。
裴知聿摩挲着她如水葱一般的手指,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裴知聿……”她喃喃道。
纤纤玉手伸进他的衣襟里……
她需要安慰。
需要彻夜的安慰。
需要抵死的缠绵,去抵消掉对谢安近乎疯魔的想念……
裴知聿吻上了她……
“陛下……”
“臣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