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姑娘心善如菩萨,她只是想救走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
苗子俊未及细查。
他相信真真姑娘。
终于过了甜水镇,苗子俊心情轻快了些。
虽然,前途、家人都抛却了。
可是真真姑娘说,他们会在一起一生一世。
快要行过毒瘴林时,马车突然坏了。
一只轮子无故飞远。
里面的两位姑娘摔了出来。
那日夜被真真姑娘抱着呢喃的蒙面姑娘,此时面容清晰的露了出来。
竟然是,王妃?
苗子俊愕然的看向何真真。
何真真露出诡异的笑容。
“哈!被发现了!”
一支毒针随着她的笑容,直直射入了苗子俊的脖颈。
苗子俊满面震惊,望着他渴求的爱人那残忍扭曲的笑容。
“砰”的一声。
他重重倒在地上,迅速的死去。
不给他的爱人添一丁点麻烦。
暖暖被摔醒了,她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妙真回过头看她,眸子里多了几许柔色。
“暖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暖暖镇定了下来,她问妙真,“你要带我去哪里?”
妙真温柔拉起她,眼里有细碎笑意,“带你去见一个仇人,等我杀了他,咱们就好好在一起生活。”
暖暖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妙真去捡回车轮,熟练的修着马车,一边诚挚的回答暖暖的问题。
“我是白莲教圣女裘妙真。”
空气里顿了一瞬。
暖暖听过她的名字,一瞬就想明白了。
暖暖劝她,“你一个人是杀不了燕扶苏的,即便拿我做诱饵。”
妙真道,“我自有安排,这几日我想通了,凭什么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便可随意践踏他人的生死?”
她边修着车轮,边渐渐红了眼睛,
“我父亲一生都在为他奔忙,却因我一时糊涂,触怒了他,便将我父亲曝尸,还要驱杀我白莲教十万教众。”
“暖暖。”她哽咽道,“我先前仰望于他,总觉得自惭形秽,不敢奢望。但他怎好如此残忍践踏人心,却反过头来,还要天下称颂他一声至圣明君?”
“他自己亦有行差踏错之时,却为何独独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他觊觎人妻,也曾被谢夫人大棒赶走。”
“可没人对他赶尽杀绝。他祖上与谢夫人有杀父之仇,谢夫人却放过了他。他觊觎萧王之妻,萧王也轻易饶过了他,甚至还允许他给你写信。”
妙真修好了车轮,回过头来看着暖暖,
“凭什么?这个世界是围着他转的吗?”
暖暖沉默了一会,如实回答妙真,
“这个世界,的确是围着燕扶苏转的。”
妙真表情扭曲了,“就因为他是天子吗?可笑。暖暖,你先前不还同我说人不分高低贵贱,应该互相尊重?”
她低低冷笑,“我不过是对他心生爱慕,做了些蠢事,何至于将人赶尽杀绝?”
妙真迷茫的看向暖暖,“这便是所谓因果吗?那我这些年来四处行医救人、扶弱济贫,又算什么呢?种善因却结此恶果?”
“白莲教自到我父亲手中,便一直宣扬燕扶苏将为圣君临世,为他造势,想做他手中之剑,可他最后如何待我父女,我父亲所求,不过是在他后宫中给我一个位置,哪怕是采女,是宫婢。”
妙真有几滴清泪落在手背,“可他都不肯........”
“所以你就害人吗?”暖暖身上全无力气,她相信是妙真给她下了药。“你不该操纵人心......去左右燕皇......他.....”
妙真一言不发将暖暖抱到车上,伸手想要点她的穴位。
暖暖这才惊觉,妙真是会武功的。
“别。”她孱弱求道,“别点晕我,咱们还能说说话。”
妙真停了下来,她摸了摸暖暖的脑袋,又整理好她的碎发,将她抱在怀里。
她有些痛心道,“我原本是一心向善、处处救人的,可老天又回报了我什么?”
她眸子沉入黑暗里,“暖暖,你说的对,女子应该自立自强,靠自己,不应依附男人而存在。所以,你也不要依附萧王,他太霸道,总是在我们玩的高兴时,打断你,抢走你,一点都不尊重女性。”
“乖。听话。”妙真喃喃呓语,“我们不要他。你想要荣华富贵,其实也不难,我有办法夺来给你。”
“什么办法?”暖暖问道,她想用聊天来拖延时间。
萧景安一定会来救她。
妙真将她放在身边,“自然是杀掉燕扶苏,抢夺他的皇位。”
“怎么可能?”暖暖震惊,“他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妙真架起马车,“原本是不可能的,但我认识了一人,此事便有了可能性。”
“谁?”
“燕明。燕昭的遗腹子弟弟,燕扶苏的亲皇叔。当年燕昭刚一继位,便对怀有身孕的玉妃赶尽杀绝。玉妃死前偷龙转凤,把他托付给婢女。婢女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给他信物,跟他说了身世。他无时无刻不想去夺皇位、报母仇。”
暖暖嗤笑,“燕扶苏的力量有多强大你们知道吗?他有热武器。你们真是痴人说梦。”
妙真面无表情,“对。以前是痴人说梦,现在有了你,或许就不是了。”
“我恋慕他多年,自然知晓他是如何清冷的性子,但这样一人,竟然为了你日日写些市井言笑、朝堂秘辛,全然不顾天子身份。”
妙真的表情隐隐兴奋,“燕明暗中筹了不少钱财、人马,燕扶苏一死,他就是燕氏皇朝唯一继承人了。”
暖暖泼冷水,“突然冒出来的,别人不会认的。”
妙真道,“燕明有先帝的信物,他许诺会立我为后。”
“等我当了皇后。”妙真突然回头,眸里闪着阴森的光,兴奋握着暖暖的手说,“到时我会给他下药弄死他。我们就像武则天那样,光明正大篡了燕氏的皇位。”
暖暖浑身一寒,后悔跟妙真胡说八道。
妙真语调又柔和下来,“暖暖,我不会和你争,女皇帝给你做,我做皇后就足够了。还有晴晴,我们也可以把晴晴接来。”
暖暖要疯了。
她以为妙真是自卑,原来妙真是个神经病。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一道清冽低沉的男声从车内传来。
暖暖立时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