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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流云散 > 第158章 重阳节近多风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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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重阳节近多风雨(上)

今日要去明月山登高赏景,阿轲正为她梳理着发髻。长发高高挽起,簪上发簪,俊俏无边。

姑娘真好看,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何样的发髻,都赏心悦目!

那小小宫娥一张小嘴竟极甜,一面为她整理着衣衫,一面对她赞不绝口。

阿七微微一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姿容绝艳,唇角轻轻一扬。笑靥如花。

姑娘项上挂着的这小圆环,倒挺别致的。

阿轲指着她雪色脖颈上红绳儿系着的那枚黑色指环,目光闪闪地道。

不过是个小饰物,不值什么钱。

阿七幽幽地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小宫娥阿朵捧着药碗进来,浓郁的药味弥散开来。

姑娘该吃药了。

阿七看着那深褐色的汤药,纤眉紧蹙着,但依然端起药碗一滴不剩地喝尽了。阿朵递了一杯清水给她漱口,笑眯眯地打量着她。

姑娘这身可真俊俏。听说今日往明月山登顶的人可不少,姑娘久不出宫,该好好出去走走看看才是。

阿七将茶盏递还给她,淡淡一笑。

我并不爱看那些热闹。

姑娘不愿意去?

阿轲将一条白色面纱戴在她脸上,将丝绳系好。

阿七不言不语,神情恍惚。

你若真不想去,直接跟宫主说便是了,不必委屈自己。

阿朵将她腰带上挂着的玉佩理好穗子,那玉佩莹润之极,不免多看了一眼。

阿七垂下手来,一只手堪堪搭在腰间玉佩之上。每次她心烦意乱,她便下意识地抚摸着这块玉佩。

我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一身软绵绵地往外走去。

姑娘可要玩得尽兴玩得开心啊!

小宫娥提着一只竹篮,跟在她身后,篮子里装着些她平日爱吃的吃食果品。

行至殿外,并不见什么马车。只见一匹健马浑身未有一丝杂色雪白若云地站在殿前空地之上。马上坐着一男子,面朗如月,意气风发,锦衣窄袖,长发束起。

数位黑衣侍卫皆着劲装,拉着马远远地站在后头。

阿七疑惑地望着那马上俊逸无边的少年。

上来。

叶寒凉朝她伸出一只手,鼓励地望着她。

阿七后退一步,怕得不行。

不行,我不会骑马。

有我呢,别怕。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崎岖不平,车行步行都不妥。你且上来,有我护着你,怕什么?

阿七咬咬薄唇,心一横,便靠了过去。叶寒凉抓紧她的手,连拉带拽,把她拉上了马。马儿嘶鸣,她吓得半死,脸白若纸。

叶寒凉紧紧将她拥在怀中,下颌抵在她纤弱的肩上,丝丝的痛感混着耳畔温热的气息汹涌而来。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坐好喽!咱们出发!驾——

叶寒凉朗声叫着,纵马而去。怀中的女孩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臂,他忍不住心跳如鼓擂,脸色却装作如常,满面春风,笑容灿烂。

阿七几乎尖叫着瘫倒在他怀中。

一路直上明月山,身后跟着不苟言笑的黑衣侍卫,行人皆不敢目视。明月山风景如画,游人如织。

叶寒凉兴致极好,逢溪见桥便拉着她下马赏景。虽蒙着面纱,那女孩眼里的光却依然艳照四方。

城里的富户,达官显贵,有携妻挈子的,带着如云的仆人空奴,招摇过市。

阿七倚靠在青石桥上,看桥下溪水潺潺,沙石清可见底。叶寒凉将马放在溪岸边食草饮水,自己却提着剑卷着裤管下溪中捕鱼捞虾。那少年剑法超群,仗着一副好身手,须臾便捕得一条半大不小的青鱼。他将青鱼捧在手中,远远地问她:烤来吃还是煮汤?

一语未毕,那鱼儿竟打了个挺一跃跳入水中,水花四溅,泼了他满身满脸的水。

阿七见状,伏在溪桥上,大笑不止。缚在脸上的面纱,随风飘落。洁白若云的面纱,落在溪边野花丛中。

叶寒凉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温润如玉。碧溪青桥,白衣少女,倚栏放声大笑,其情其景,令人何其赏心悦目!

阿七见面纱被风席卷而去,忙跑下桥去追那面纱。凉风卷着纱巾,捉迷藏似地飘散远方。

阿七!回来!

叶寒凉收起手中之剑,踏溪而行。溪畔游人熙攘,阿七追着面纱,跑了数十丈远,才在一片野花丛中拾得那面纱。抬手去拾时,却有人捷足先登。阿七看着那白衣男子,娇喘吁吁。

这是我的。

那人将柔软的纱巾握在手里,在脸上摩挲了片刻,又放在鼻翼之下,嗅了又嗅,一双细长的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你说这是你的,那你叫它,它应你么?

阿七气得浑身颤栗,只当自己遇上无赖,转身便离去。那泼皮无赖却不打算放过她,一把拽住她的手。

小娘子,要去哪里?

阿七试图挣脱那人的控制,不过是徒劳。

小娘子好生面熟,让我想想是否在哪见过你?

放开我!

右手被人控制,她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左手反击。结果那登徒子却一把抱住她,嬉皮笑脸地往她脸上蹭来。

这不正是花萼楼的那小雏儿吗?你叫什么来着?小茉莉,对吧!那倒霉的老三花了大笔银子买了你的初夜,却惨死当场。江家人花了大价钱请江湖第一大刺客组织紫衣阁取你性命,你居然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游山玩水。

叶寒凉提剑而来,赤足站在她面前。只见寒光一闪,那白衣人看着地上一只血淋淋的断掌,半天才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

阿七惊魂失魄地奔到他跟前,攥紧他的胳膊,眼里流露的惊惶令他心酸不已。

站后边去。

叶寒凉将她护在身后,手中寒剑滴着嫣红的血渍,冷冷地望着眼前断了一掌的男子。

血,洇在溪石之上,触目惊心。

好快的剑!你……你是……

白衣男子鬼扼了喉咙一般说不出那个名字,只能怪自己太轻狂,惹了不该惹的人。

近来紫衣阁数次犯我明月山庄,可是江家的人在背后捣鬼?

你难道是……明月山庄……庄主,沈……沈明月?

刹那间被断掌的白衣男子,脸色苍白,捂着创口,冷汗涔涔。

叶寒凉将剑对准那人的胸口。

你如何知晓是江家人请的紫衣阁?

江……江晓寒是在下表哥……

那就好,今日本宫且留着你的狗命,回去告诉江家家主。这丫头是我的女人,沈青月亦是我的人。江家堡若再敢搞什么小动作,休怪本宫无情,血洗他江家堡,也不过是一盏茶的事情。

叶寒凉冷冷地道。

你……你是叶……叶……

等那男子反应过来,他连断掌也顾不上捡了,连滚带爬逃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