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花雪月怒不可遏。
这个女人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绝不允许!
“你把她藏哪了?”花雪月已走出庙门之外的身体瞬间如离弦之箭飞窜到萧红衣面前,五指如勾,死死紧扣住她的脖颈。
萧红衣在他手下挣扎不已。拼命地捶打着花雪月的手臂,痛苦万分,垂死挣扎。
“你在意她?为什么?她只是个卑贱的黄毛丫头,连那地沟里的老鼠都不如。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在意她的死活?”萧红衣痛不欲生泪流满面。
当年,他为裴素视她如无物,如今,裴素早已作古,他却又盯上那个臭丫头!
“她在哪?说!”花雪月这个人不缺魅力,但极缺耐性。见萧红衣跟他磨叽不已,心里早烦躁不堪,手下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你若杀了我,便永远别想知道她在哪儿!”萧红衣脸红脖子硬地叫道。
“我不杀你,好歹,你我之间……”花雪月顿了顿,捏住她的下颔,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瓷瓶,弹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那药丸欢快地跃入那女人红唇之中。“有过那么一夕之欢,死亡于你,太过恩赐!”
花雪月松开他白腻的手掌,萧红衣跌落在尘埃。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又恨又怕。花雪月炼毒的本领,她是领教过的。
“雪上一枝春,除此还有别的么?”那男人冷冷地道。“她人在哪里?”
“你不能这么对我!花雪月,你不能!”萧红衣伏在地上,衣衫凌乱,痛苦地哀嚎着。
“离七月七日还久着呢,估摸着傅夫人很难熬到那天了。即便到了日子,老子心情不爽,解药也是没有的。我再问一句,她在哪?”花雪月极力压制他内心潮水般汹涌的怒意。
“你杀了我!杀了我!”萧红衣哀嚎着,内心深处,四肢百骸,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楚,一丝丝,一缕缕,将她缠绕,将她撕裂,毁灭。
“你舍得死?吾便成全你!”花雪月卡住她的颈脖,将人拖出庙门之外,毫无怜惜之心。
花雪月挟持着那红衣女人,一路狂奔往九州城内疾行而去。
萧红衣心下惶惶肉体痛楚不堪,花雪月步态迅疾,快疾如飞,即便一路狂奔,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逸风流。
“你……你怎么会流云步?”只一刻钟不到,花雪月便拉着她到了城门前,纵身一跃,上了城墙,进了内城。
此时,萧红衣才明了,令傅流云名扬江湖的流云十三式竟是得了眼前这男子的指点。若不是他,当年年不过十三岁的傅流云何德何能竟能独创出一套集心法、剑法及步法的流云十三式?
他早存了私心!他早存了私心!
从来他心里只有裴素,爱屋及乌,哪怕她嫁了别人生下孽子,他心里依然惦记着她,挂念着她,心心念念皆是为了她。
“傅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关心吾,你在吾作客平阳坞时,掳走吾的人,是非曲直,还是由贵家主来定夺!”说着依然不依不饶地将人拖往平阳坞的方向。
“花雪月,你放开我!”萧红衣跟着他穿过长街,此时街上还有行人。二人古古怪怪地打人前行过,萧红衣难堪不已。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平阳坞家主夫人,几时被人如此作践过?
花雪月人狠心更狠,他才毫不在意这个女人的死活。像拖鱼出海,沿着长街,穿过人群,一脸狠戾,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意。
他执意要把这个女人扔到傅叶鸣跟前,让她丢尽脸,吃尽苦头。
萧红衣掩面而泣,像被人剥光示众。虽是夜晚,月光满天,夜市上却行人如织。繁华如昔的九州城并不因为死了一个侯爷而黯淡无光,九州城的百姓也从不为谁悲哀。只有那巍巍侯府,素幡满院,阖府悲戚。大门前挂着两盏巨大的白色灯笼,上面各书写着一个漆黑的“奠”字
花雪月擒着那红衣女人,白衣翩跹,如一片云掠过侯府屋顶。他手里的萧红衣早已放弃反抗,也无力反抗。只是一张俏脸,惨白失神。雪上一枝春的药力正无情地侵蚀着她的神智。
花雪月冷冷地望着她,女人满脸泪水地望向他。微风掠起衣衫,如云如雾。
“杀了我!杀了我!”萧红衣哀哀地叫着。
“你只要告诉我她的下落,便不必受这等苦楚。何必呢!?”花雪月摇头叹息。
“你寻不到她的下落……岂不是更痛苦?那便一起痛吧!”萧红衣桀桀地笑着,一张脸已痛得变了形。
“唉,红衣啊红衣,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我!罢了罢了!”花雪月眼神迷离哀婉愁怨地望了那女人一眼。说着拦腰将她抱起,风卷云散般掠空而去。只片刻间便跃进平阳坞。
巡逻卫队正在交接,朗朗月色,幽幽凉风拂过发梢。
花雪月抱着那萧红衣穿院过廊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