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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贸然断言,便劝道,“你现在太虚弱了,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生休息,我要去沪洲,你不如随我的商船一起去,对你来说,金陵不宜久留。”

云乐舒强撑着,只隐隐听到他说他要去沪洲,可以捎带她一程,便虚脱地点点头,说道,“好......”

又努力地抬起眼睛,请求道,“麻烦......先送我到西桥二街,那儿......那儿有个悦来客栈,我......我要去取我的东西。”

岳暻皱了皱眉,没有拒绝,径直往她说的地方赶。

风清月明,星河寥落,岳暻忽然想起去年与她初见那一夜,月色正如今晚,也是这样的清朗静谧。

那时候的她着一身九天飞仙服,既疏离又高洁,曾惊艳了他许久,那时候的他又怎能想到有一日竟会在这里遇见她?

实在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不知这个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会流落在外,还搞得如此狼狈。

怀里一阵瘙动,岳暻瞳孔微张。

云乐舒竟然在他胸前胡乱地摸来摸去,然后又在他腰间的蹀躞上四处摸索......

他脸一僵,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这女人有些误解,她似乎......很精于此道。

伴着她时不时的低吟和娇喘,岳暻绷紧了身体,抓住缰绳的手越收越紧,又不能真的把她丢下去,一时如坐针毡,难捱得很。

出来得急,他没有时间带刀子、蛎石、火石等物,云乐舒在他腰间摸不到东西,又转回去摸他的胸襟,他低声喝止,“你要作甚?”

她却置若罔闻,大口喘着气,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待摸到他胸前的异物,便急不可待地去扯他的右祍衣领,还将手伸了进去。

他这才想起,自己虽换了夜行衣,却忘了把放在中衣里的那只玉簪取出来了。

云乐舒凭着仅剩的一点意志力,撩开衣袖,用那玉簪在手臂上狠狠一划。

玉簪虽为玉所制成,簪挺却做得又尖又细,用力划过,竟也轻易能刮开表皮,她的手顷刻渗出血来。

疼痛袭来,云乐舒才松了紧紧咬住的唇瓣,感到意识清醒了许多,身上的紧绷也稍稍缓和下来。

岳暻低头见她这般,又皱了皱眉,低声道,“你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云乐舒因伤了手,又实在虚弱,被马背颠得摇摇欲坠,岳暻只好收紧双臂,把她拢得更紧密一些,免得她真的摔下马去。

两具身体贴得如此紧,男人精壮的胸膛透出冰凉的触感,云乐舒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又濒临崩溃。

真的好热......

好想......好想他能救救自己,好想脱掉他的衣物,在他冰凉的躯体上纳凉,好想在他身上得到些许慰藉......好想把这通身的火热尽数卸去......真的好难受......

“唔......难受......我好难受......”那只流着血的纤纤玉手攀上了岳暻的脖子,又抚上了他的耳朵,勾魂似的在他肌肤之上抚弄、撩拨。

岳暻只感觉自己身上某一处已膨胀得快爆炸了,搂住她的手紧握成拳,额间渗出汗来。

这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可真像一个会勾人的妖孽。

“不可以......云乐舒你不可以......你清醒一点!”她喃喃自语,又缓缓抽回了手,更重地在手上又划了一笔,那道伤口瞬间变得血淋。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痛得哀嚎出声。

岳暻心知这媚药的药效恐怕已经到了最巅峰处,她看来是已经快撑不住了才这样自残,以求用痛觉掩盖住身上的欲望。

只是他现在也没法子能救她,便只能夹紧马腹,勒紧缰绳,迫使马儿跑得更快些。

快到悦来客栈时,岳暻先下了马寻了个隐秘之处将身上的黑衣换下,才把云乐舒抱下马,扶着她前去取东西。

“岳......暻?”云乐舒才看清他的脸,惊诧道。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去把你的东西取出来,再找个药馆给你开些药,你手上的伤得处理一下,况且中了媚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熬过去的。”岳暻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让鬓边的散发隐隐盖住她的脸。

云乐舒咬咬牙,半倚在他身上,借着他的力走到客栈前台,报上先前与掌柜约定的暗号,“献安白鹤,前来取寄放于此的东西。”

夜半三更,掌柜见这两人面生,又行迹诡异,本能地多问了句,“我记得当时是一位男子来办的寄存,怎么是二位来取?”

那女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看起来病病殃殃的,连路都走不稳,衣袖上还渗出血迹,掌柜觉得很不对劲。

“那位是我的胞弟,我们......”云乐舒一边说话一边喘息,有些瘫软。

岳暻担忧地搂紧了她,替她接着解释道,“来寄存的是在下妻舅,因我们夫妻二人出发得晚,便约定将东西寄存此地,待我们到了金陵再前来取,本来今日早该来取的,不料走山路时遇了贼寇,财帛尽被抢了,我夫人也受了伤。”

掌柜的回想起那日来寄存的小兄弟脸型、说话的口音都与面前的女子有些相似,应该确实是姐弟两个吧。

又看眼前这个男人连外衣都被扒了,身上穿的中衣看得出是上好的绸料做的,衣领处还绣着精致的云纹,足上的靴子质地也很好,而他那夫人也是浑身一点钗环首饰都不见,确实像被打劫了。

掌柜的便信了,于是取出包袱交与他们,又好心地建议道,“现在这么晚了恐怕医馆都关门了,你们不如在此先歇息一晚,明早我让伙计去请郎中来?”

岳暻微微颔首,“多谢掌柜,我实在放心不下夫人的伤,想沿途找找有无愿意开门替我们诊治的医馆。如若可以,能否用门外的马匹与贵店换一辆马车......再借一位车夫?”

他身上没有钱,方才那玉簪也不知沿途丢在哪里了,除了那匹马以外,身无长物,问出这种话来,他自己都觉得实在有失脸面,堂堂岳国国君,竟然有一日搞得这样寒酸,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果然,掌柜老脸一皱,为难地看了看他。

这用马抵马车本就已经很勉强了,他还要一个赶马的人力,这买卖未免太亏了。

云乐舒模糊间听见他们的对话,勉强直起身,伸手往岳暻肩上背着的包袱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到掌柜手里,虚弱道,“这里够吗?”

掌柜忙点了点头,说道,“够了。”然后便速速帮他们找了马车和车夫来。

岳暻心想,包袱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钱,还真是个小富婆。

轻手轻脚把云乐舒抱上马车,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岳暻才与车夫吩咐道,“劳驾,送我们去最近的医馆。”

云乐舒摇摇头,“包袱里有伤药......”

“你身上的媚药还没解......”

“不去......不去医馆,我......”又是一阵欲火焚身,煎得她心焦力竭。

她这一日,中了飞钉,被捆了一日,没什么吃东西,又被文渊吓得魂飞魄散,一晚上都在逼自己吊起精神、强忍疼痛,到这会儿,她的体力也算是消耗得差不多了,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岳暻忙抱紧她,连唤了她几声,却不见回应。

看来真是遭了罪了,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那文渊竟然使这样龌龊的手段逼她屈服,实在令人不齿,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去医馆了,去西边的渡口。”

车夫应是,稳稳地赶起马车。

马车内,岳暻先将她放平在柔软的坐塌上,腾出手来翻找伤药,打开包袱见里面真有各式药物,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有。

五毒粉、蒙汗药、泻药、徐娘粉、银针、痒痒粉、龟息丸?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哑然失笑,她难道就打算用这些去对付文渊那宵小之辈?

包袱里还有一两件男装、一些银两银票、一枚叶子形状的玉佩、几张图稿、地图、籍契和其他杂物若干,他随意翻看之后,便找起伤药和布条,准备替她包扎伤口。

伸手将马车的窗户推开,借着月光替她包扎完伤口后,岳暻才借着这空档,毫不避讳地观摩起她来。

车内只有他们二人,云乐舒本人又昏迷不醒,他的目光有些肆意妄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在她身上打量。

试问,美人谁不喜欢看呢。

不知是否因那媚药所致,她像敷了粉一样红光满面。

尽管昏沉睡去,却看得出她连在睡梦里都不忘紧绷克制,眉间轻蹙,樱唇微咬,便带出了脸颊两边若隐若现的梨涡来。

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在这样的月色里,尤其柔媚。

不怪文渊那厮一见难忘,见之色心顿起。

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她确实就像高悬天上的皎月,那般澄澈清明,冰肌玉骨,和从前投影在他心里的那个身影比,她还是她,丝毫没有变化。

岳暻忽然想起云乐舒伪装成贞娘初入楼时,他曾借咏月诗讽刺她长袖善舞,引得男人们争相追逐,也不知她当时有没有认出他来?

到了渡口,岳暻挥手让车夫赶车离去,自己则抱着云乐舒径直上了船,流川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倒是船老大和随行的薛娘子莫名地惊讶了一番。

明明都要起船了,王上却像落了件宝贝,飞似的往回赶,叫他们在这儿生生等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回来了,怀里却抱着个不知底细、昏迷着的女人。

“她身上很烫,拿湿帕子给她散散热,另外,再喂她吃些东西。”将她温柔地放在隔间的床上,又盖上毯子,岳暻才沉声吩咐薛娘子。

薛娘子应声,“是,公子。”

“公子,我们已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可要起船?”船老大问道。

岳暻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床上的人嘤咛一声,他转过脸见她受惊一般蜷成一团,手还挥舞着不知道要抓住些什么。

他一时竟也没多想,折身回到身边抓住她的手连连安抚,她才挨着他又安静地睡着了,小猫儿似的乖巧。

流川与薛娘子、船老大使了使眼色,三人默契地退了下去。

货船驶出渡口前,需经过关闸舶务检查无误后方可通行,本以为至少也要走个过场,流川才报上自家名号、呈上文家给的盖有楚濮私印的荐信,对方连查都不查便直接放行了。

岳暻微讶,转而有些庆幸自己留了文渊一条狗命。

文家与楚家关系匪浅,连官府关闸的官役都将文家的指示奉为圭臬,便坐实了他心里的猜测。

文楚两家借公营私、在金陵境内以势劝财、无所惧畏,他若真的搭上这条线,于岳国的兵防、于他的筹谋必有大益。

这次他亲自来此,便是想要弄清楚这翻云覆雨的文楚两家究竟是不是真的能掌控住金陵的各大矿藏的支配权,是不是有能力调动官府的各部,是不是轻易为利所驱、动摇臣心。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蝇营狗苟,为私利不顾国法,一派刮地皮的行径。

他才许了点蝇头小利,他们便这般趋之若鹜,若是砸下更大的筹码,岂不是马上倒戈相向,随时能干出通敌叛国之事来?

这一次还只是从他们手里得了一些铁器,下一次也许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最后,或能借他们的关系取得兵器铸造谱、借得一批精于铸铁器的工匠,亦或是其他的,还需从长计议。

翌日傍晚,天色将暗,货船平稳行于河道之上,水浪滔滔流动的声音不绝于耳,河上亦渐渐冒出点点灯火来。

薛娘子举着灯进了隔间,正好看见黯淡天色下,正艰难起身准备下床的云乐舒。

薛娘子惊呼,“姑娘,你身子虚弱,可别摔了。”忙搁下烛火,向前搀扶。

“您是?”

“我叫薛芳,这船上一概饮食起居皆是我负责,你唤我薛娘子便可。”

云乐舒努力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可能在岳暻的船上,此刻正从金陵东渡汴州,这位叫薛芳的应该是他的随船仆从。

被薛娘子扶着站起身来,她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男装,足足要比她原来的衣服大上一倍,以致于她不得不找薛娘子要来腰带束住腰间。

不过这衣服轻薄透气,还很柔软,贴在身上倒是很舒服。

“薛娘子,多谢你替我梳洗换衣,包扎伤口。”云乐舒举起缠得严严实实的手臂,笑道。

结心扣也很贴心地缠在了里面,不知是否是岳暻授意。

薛娘子见她嫣然一笑的模样,只觉得眼前一亮,在心里叹道,这女子笑起来比沉睡着还要好看百倍,人又这样和气,不禁对她添了许多好感,“姑娘何必客气,这是奴婢应当做的。”

“薛娘子,你们王上呢?”云乐舒嗅着拂面而来的水汽,舒爽地伸展了一番。

睡了这么久,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

“此地非岳,还请姑娘同我们一样唤王上为公子,公子他应该在船头。”薛娘子提醒道。

云乐舒点点头,薛娘子给她指了路,又道,“你昏睡了一日都没怎么进食,我们方才都吃过了,我再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云乐舒朝她一笑,“有劳薛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