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姜姜?你到了吗?”
姜姜?姜见月听到这个昵称,无端地升起一种诡异感。
她按捺下心底的怀疑,说道:“我已经到了,就在门口这边,你下来吧。”
对面沉默了片刻,忽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啊——”
紧接而来的是少女的尖叫声。
“喂?魏嫣?你怎么了?”
姜见月听到她的尖叫声,瞬间就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握紧手机,语气也跟着急促了几分。
“呼、呼——”
手机听筒传来几声喘息声,随后是魏嫣压抑的声音,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似的:
“没、没事,就是我有点头晕,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酒瓶弄掉了,腿被、被玻璃割到了。”
“嘶——”又是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等姜见月再关心几句,魏嫣道:“姜姜,我腿好疼,你……你能不能来上面接我?”
魏嫣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话语间透露着可怜,可能是怕姜见月说不行,她又道:
“我已经跟前台说过了,你应该、应该可以进来的,姜姜,我好像又、我想吐,呕——”
“叮——”
姜见月听见了通话中断的声音。
*
“再叫个人过来,把这地上的玻璃扫了。”
邵辰韦指了指地上碎裂的的玻璃片,对旁边的男服务生说道。
“好的,先生。”
“魏小姐这演技可真不错啊,比那个徐什么花强多了,我看那奖就应该颁给你。”
穿着一身墨绿色丝绸衬衫的男人吊儿郎当地坐在纯黑色的busnelli牛皮沙发上。
他一头烫染过的银灰狼尾,面容姣好,一双丹凤眼自带冷艳和贵气,只是他眉目间的暴戾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乖张,痞气十足。
燕治乾随意地抖了抖指尖的香烟,一脸戏谑地看着站在前面的魏嫣。
“燕少,那小花叫徐蕊,”
邵辰韦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调侃道,手里还晃着细长的香槟杯:“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个才跟人家共度良宵,今天就连名字都给忘了啊。”
燕治乾嗤笑了一声,身子往前一倾,在烟灰缸里掐灭手里的烟,不屑一顾:
“啧,别说了,那女的睡起来是真不得劲,瘦不拉几的,胸前那二两肉估计也是假的,送她个奖已经不错了,还想我记住她那名字?她配吗她?”
男人说罢,又从沙发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魏嫣立刻上道地拿起桌上的火机,身子一软,便坐到了燕治乾的身边,替他点火。
“那个姓姜的最好有你说的那么漂亮,不然……”
燕治乾往魏嫣脸上吐了口烟圈,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蛋,“有你好果子吃。”
魏嫣被他眼底的寒意惊到,脊背一僵,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快挂不住了,她尴尬笑笑:
“燕少放心,等会儿她来了,您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燕治乾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意味不明地说道:
“你们女的可真有意思啊,一套一套的……等会可别在我这打起来,晦气。”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坐不住了。
“别啊燕少,女人打架可有意思了,扯头发、撕衣服,网上新闻不都是这样吗?原配打小三,可是都把人剥光了打。”
“就是,要我说那些女的还真好玩,就喜欢打女的,狗咬狗哈哈哈哈……”
旁边传来男人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他们拍腿大笑,为自己的话沾沾自喜,丝毫不在乎场上实际上还有不少女性在场,而是满怀恶意地将所有女人当作饭后酒后的谈资。
“行了,别吵了,郁大公子还在里头呢。”
燕治乾见众人越喝越高,完全口无遮拦起来,一只脚翘到面前银黑色的矮桌上,后脚跟不悦地敲了敲。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各自交换了眼色,又偷偷摸摸地往不远处那纯黑色的隔墙瞄了几眼,讪讪地噤了声。
“一个个干嘛呢,喝酒啊,今儿个燕少坐庄,大家可别替他省钱啊。”
场子有些冷了,邵辰韦立刻又出声活络起来。
一群人这才又吵吵嚷嚷起来。
“喏,拿去玩吧,密码是卡号后六位数。”燕治乾两指夹着张银行卡,斜了眼魏嫣。
后者当时便心花怒放,两眼放光,只是她不敢表现得太过,又连忙按压下自己的狂喜,露出一副矜持的模样,用着甜腻的声音说道:
“谢谢燕少。”
燕治乾自然瞧见她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一时更看不上这小家子气的样子,一脸嫌恶地把卡丢了过去:“行了,别装了。”
魏嫣拿过卡,被他揭穿也不丢脸,努了努嘴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得了宝似的赶快把卡放进包里。
这下,魏嫣本来烦躁后悔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不少。
上次她没能把姜见月叫出来,只好退而求其次叫了柳筱薇,结果谁知道她竟然临时放了自己鸽子,害自己落了这些大少爷面子,她没办法了才骗姜见月过来,没想到现在因祸得福了。
至于姜见月……她脾气那么好,应该不会跟自己生气吧,大不了最后她分点钱给她好了。
再说了,说不定她就走了运被谁看上了,那时候她感谢自己都来不及呢。
她还不知道?姜见月不过就是比她会装而已,那个没脑子的沈清清还以为她多清高呢。
要她说,姜见月估计是胃口大得很,想找个高枝呢。
心里这么想着,魏嫣拿起桌上的一杯威士忌,迎着笑脸朝燕治乾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