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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疤痕被利箭贯穿了,已经看不出来是个字,拔箭时,需要剜开附近的皮肉,所以……”

军医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暴怒的兰斯一脚踹开。

“滚!都给我滚!”

本没有任何气力的兰斯却像是忽然得了神力一般,不仅从床上起来了,还能踹人。

只是那伤口崩裂的更加厉害,他的面上苍白到毫无血色,仿佛一张白纸,而白纸上原本的那双蓝色眸子,已然染上了血色。

他因为暴怒,胸膛不断地起伏着,但伤口的剧痛却让他的头脑更加清晰。

他胸口的字没了,温妤亲手烙的字没了。

兰斯赤裸着上身,胸口淌着血,整个人垂着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像一只被暴雨淋湿,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可是只要你靠近了,就会发现,这哪是什么狗,而是一条毒蛇。

兰斯看着这位置丝毫不差的箭伤,忽然怒极反笑。

故意的,一定是陆忍故意的。

他在公主府的树下当狗时,陆忍一定看到过他胸口的烙印。

阿勒诗站在一旁,眉头皱得很紧,兰斯胸口有字?还是用烙铁烙的?

一般而言,烙铁是刑具,只有犯人的身上才会被烙字。

阿勒诗道:“一个烙印而已,没了不是更好?”

下一秒,兰斯暴虐又冷冽的目光射在了他的身上。

阿勒诗:……

隐隐的,他猜到了,这个字怕是与公主有关。

再没有别的能让兰斯如此失态了。

兰斯虽然疯,却从来不疯在表面,而是平平淡淡的做完一件事后,让人后知后觉地骂一句:“真是个疯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仿佛一个情绪不受控制的野兽。

阿勒诗示意军医赶紧下去,然后对兰斯道:“你要是喜欢那烙印,等伤好了,再烙一个。”

兰斯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能一样吗?”

“那是她亲手烙在我身上的。”

阿勒诗:……

兰斯此时又收起了那股子暴虐的气息,坐回了床头,转起转手腕上的玄铁链,卸了怒意,他的气息也慢慢变得虚弱起来。

他此时又感受到了伤口的疼痛,他捂着胸口,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

“没事的,我会让她再亲手给我烙一个。”

阿勒诗:……

出了房间,阿勒诗找到军医:“你看的出来胸口是什么字吗?”

军医擦着额头上的汗:“好像是个大盛的字,歪歪扭扭的,要是不说是字,都看不出来……”

他说着意识到自己说了许多废话,连忙停了下来,回忆了一番后,回答道:“我猜应该是一个‘好’字。”

阿勒诗疑惑:“好?”

一个“好”字,至于让兰斯大动干戈地发怒吗?

“你记得换一个军医去给他包扎,你这些天就别出现了。”

军医松了口气,他刚刚还在担心此事,觉得自己小命怕是不保,“多谢大王子!”

而阿勒诗在原地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到“好”字的玄妙之处在哪里。

兰斯当晚胸口疼的睡不着,怔怔地看着床顶。

是伤口疼?还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心口好像被剜掉了一块,空落落的,空的他难受,甚至眼眶有些发酸。

当初他有多抗拒温妤在他身上烙字,后来就有多宝贝这个字,就连沐浴时,都会轻轻地摩挲。

指尖感受到胸口的凹凸不平,他会觉得安心。

他身上有温妤亲手打下的烙印,那他就是属于温妤的。

可是这个烙印没有了。

他不能接受。

只要一想到烙印已经没了,他便觉得抓心挠肝,焦躁不安,心脏也钝痛的厉害,像是一直有人在用钝刀子砍他。

陆忍……

兰斯握紧拳心。

他和陆忍不死不休!

而此时的陆忍正抱着温妤浅眠,过一会他便该离开。

穿好衣裳,下了床,陆忍将温妤的被子轻轻掖好,又在唇边落下一吻后,才推门而出。

然后便看见了靠在门边,一身红衣的宁玄衍。

陆忍并不意外,他早就察觉到门外有人,这股气息也并不陌生。

宁玄衍望了一眼门内,语气颇有些不爽:“你少折腾她,听得烦。”

陆忍:……

他本不欲搭理宁玄衍,闻言才扭头去看他,语气淡淡:“你可以不听。”

宁玄衍挑眉,不甘示弱道:“那你可以不做,为何是我退一步。”

实在是那一声声黏糊糊的陆忍陆忍听得他心头起火。

他就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什么时候这个女人才能黏糊糊喊他的名字。

陆忍抱起寂月:“不做?是公主想要的。”

宁玄衍下意识道:“那你可以拒绝啊。”

但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这是多么离谱的一句话,温妤的邀请谁会拒绝?

果然,下一秒陆忍面色古怪:“本将军疯了?”

宁玄衍:……

这时,陆忍又道:“不过本将军倒是希望,你能多多拒绝。”

他说完,朝着不远处的屋顶上看了一眼,大步离开。

宁玄衍眯了眯眼,傻子才会拒绝。

鱼一收到陆忍的眼神,落在了宁玄衍的面前:“擅闯公主房间者,死。”

“大盛的律法管不了……”

忽然,房门被拉开,穿着淡粉色肚兜的温妤探出一个脑袋,睡眼惺忪。

门一开,冷风袭来,她稍微清醒了一点,被打扰睡眠的她很无语:

“叽叽喳喳,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哼哼唧唧的,吵死了,你们俩干什么呢?”

她说着,一手拽一个,直接将人拽进了房间,又一路拽到了床边,最后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二人推倒在床。

“你,睡里面!你,睡外面!我,睡中间!”

宁玄衍、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