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双眼继续向下,不知又过了多久,幽冥忽然感觉自己再次踩到了东西。
那熟悉的触感,使得他心中瞬间一颤。
这次,他并没有睁眼向下看,而是直接闭着眼绕过下面的生灵,选择从侧面下去。
来到侧面,他忽然静止不动。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睁眼,可他还是耐不住内心的煎熬,瞥了一眼身旁的生灵。
还好。
那并不是烨慈。
那只是一尊雕像。
雕像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俨然是一个不知为何变成雕像的陌生生灵。
见到这个雕像,幽冥也意识到新的危机已经出现。
睁眼,有被那种东西控住,引导着看向孔洞,最后变成那种东西的风险。
不睁眼,有被未知危险变成雕像的风险。
看似左右为难的情况,幽冥却没有半点犹豫,立刻闭上双眼继续向下。
那种东西发出的声音一刻未停,从四面八方,包括面前的孔洞当中传出。
不闭眼,必定会被其盯上。
相对于未知的危险,显然是先应对已知的危险更重要。
而从这里开始,幽冥踩到的雕像越来越多。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雕像已经连成一片,彻底将下去的路堵死,任凭他怎么左右横挪,都无法找到下去的路。
在不能睁眼的情况下,幽冥没有办法,只能摸索着以这些新出现的雕像为踏板,继续向下。
可由于这些雕像形态各异,没有丝毫规律可言,他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不断摸索试探该怎么下去。
如此一来,攀爬的速度就变慢了许多。
四周空旷且黑暗,没有半点声音。
似乎这里只剩下了幽冥自己。
“烨慈!你还听得到吗?”
幽冥还是选择冒着危险寻找烨慈。
空荡的环境里,却没有任何回音传来。
“听得到!”
忽然,烨慈回应了幽冥。
听声音,烨慈正好就在他下方的位置,而且距离好像并不远。
幽冥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烨慈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得到!”
“听得到!”
“听得到!”
………………
无数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孔洞里都响起了烨慈也声音,包括他正在攀爬的孔洞里也传出烨慈的声音。
幽冥的身子一颤,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不再多言。
很明显,烨慈也已经变成的那种东西。
又或者,烨慈变成了其他未知的东西。
总之,烨慈已经不在了,这里只剩下他自己。
“该死的!”
幽冥还是没稳住,骂了一声。
“该死的!”
“该死的!”
“该死的!”
………………
无数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那是其他生灵的声音,他们都在重复着幽冥的话语。
幽冥在其中还辨认出许多自己熟悉的声音。
不再停留,幽冥以最快的速度朝下方而去。
他不知道那些东西开始做出回答,以及重复自己的话语意味着什么。
但他知道,不管意味着什么,那对自己来说都绝对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幽冥在下降过程中就感觉到有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手脚。
是那些东西。
刚一被触碰,幽冥就从恐惧感被放大的状态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这一次,那些东西没在缩回去,而是顺着他的手脚缠了上来。
幽冥忽然意识到,它们这是想强行迫使自己睁眼看面前的孔洞。
他不知道自己顶不顶得住,但大概率是顶不住的。
如果那么轻易就可以顶住,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同道中招。
想到这里,幽冥以莫大的意志,强行调动了体内的力量。
瞬间,他的皮肉被自己切割开来。
皮肉分离后,他只感觉自己心中的那种恐惧感快速消退,已经无法再影响他的行动。
紧接着,他硬生生从自己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出来的瞬间,被切割的皮肉瞬间痊愈。
可幽冥却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原来接下来的路程上,已经遍布那种东西。
它们全都从孔洞里探出头来,想要抓住坠落的幽冥。
可幽冥距离它们的距离刚好卡在它们可以触碰的位置之外,无论它们怎么努力也无法碰到幽冥。
再看被幽冥脱下来的躯壳,已经在那些东西的拉扯下被抓进了孔洞之中。
从空中下坠的幽冥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却变得毫无波澜。
脱离了雕像,他的心境不再受影响,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些东西而感到恐惧,即便是直接对视心境也没有半点起伏。
可他还是输了。
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脱离雕像。
可脱离了雕像,他就再无法回去,只能任凭自己向下坠落。
从最开始发现密度变化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他已经跨过了四次密度变化。
最开始时一次、那东西发出叫声时一次、发现其他生灵雕像时一次、那种东西全部探出头来时一次。
脱离雕像后,那种恐惧感无法再影响他,可密度的变化却依旧保持着影响。
只不过,虽然那种微微的压迫感在加剧,但却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
持续的下坠,让幽冥有时间仔细观察雕像上的情况,并且能够近距离观察那些东西。
不过尽管他观察的很仔细,依旧没有从中发现什么新的信息。
坠落了不知多久,就在他感觉到第五次密度变化的时候,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砰!
他整个人狠狠砸到地面,发出巨大且沉闷的响声。
不过这点伤害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立刻就如同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环顾四周,已经再也看不见那些雕像和惨白的东西。
周围换了一个环境,突然变得绿草茵茵、风和日丽。
抬头朝天上看去,只见巨大的坑洞依旧悬在头顶,没有任何变化,仔细看还能看到那些惨白的东西。
幽冥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低头在草地上寻找着什么。
忽然,他在草地里看到了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那是一个惨白色的东西,只不过模样有些奇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扭曲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长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