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勤勤的葬礼结束后,夏鹿的情绪一直低迷。
李果果干脆在京北住了下来,陪在她的身边。
好在阿宝把蓉城的李阿姨也弄了过来,家里有人打理总不至于太凄凉。
只是,一天三顿饭,夏鹿加起来吃得还没李果果一顿多。
急得李果果和李阿姨整天唉声叹气。
李阿姨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每顿不停地换菜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钻进厨房里。
这段时间,夏鹿一直在家办公。
不过这样也挺好,她至少能随意休息,累了就躺一会。
李果果见夏鹿在房间里躺下,悄悄把门带上。
门刚一合上,就听大门口的门铃疯狂地响起来。
大概李阿姨又把自己闭关在厨房了。
李果果踮起脚尖,一路小跑到大门口,一边开门,一边嘀咕道,“谁呀?跟个催命的一样,烦人——”
话音未落,门一开。
只见人高马大的盛放黑着脸,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站在门口。
“你......你怎么来了?”
李果果下意识地想转身就跑。
盛放一把薅住她的胳膊,冷声威胁道,“你再跑一步试试看?!”
“我......我......你......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盛放长腿一迈进了大门,顺便一个勾脚,哐当一声,又把大门关上。
他低头,讽刺道,“就你那两条小短腿,你上了天我都能把你追回来!”
“你混蛋!”李果果气得一脚踹了过去。
盛放灵活地避开。李果果一脚踹空,整个人向前扑去。
幸好她的胳臂被盛放拽在手里。
盛放一使劲,李果果整个人扑在他的怀里。
“你滚蛋!你放开我!”李果果一边使劲地想推开他,一边骂道。
盛放黑着脸,胸口处像是被扎了很多的绣花针,密密麻麻地疼。
这个女人突然玩消失,她知道他快被吓死了吗?
担忧、害怕、绝望.......短短几天,他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盛放咬着牙挤出两句话后,一低头,狠狠地吻上李果果的双唇。
“呜呜呜......你混蛋,你混蛋!”李果果一边反抗,一边捶着他的胸口,牙齿咬的紧紧的,脸乱摆动。
“吧嗒”一声,盛放扔了一只手上的背包,双手扶住李果果的头,冷硬地说,“我他妈就是个混蛋,你现在才知道?!”
说完,不再顾忌李果果的情绪,狠狠地吻了上去。
“呜呜呜......”
李果果要疯了,这男人果然不能随便撩的。
盛放刚开始还浅尝辄止,可一旦吻上,他再也收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汹涌澎湃的感情顺着舌尖攻城略池。
他的吻又凶又狠,与他的人一样。
李果果想象过无数次她和盛放的肌肤之亲,她知道,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温柔好讲话的人。
可她也只能想象而已。
她这个笼中人哪有自主谈论恋爱的自由?
她的婚姻,她的感情,在她出生被遗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命中注定了。
这样下去真不行,他们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你......”李果果见实在推不开,只得扬起手“啪”地一声给了盛放一个巴掌。
盛放显然被打懵了。
他嘴巴微张,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
“放开她!”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李果果扭头,只见李阿姨拿着扫帚虎视眈眈地看着盛放,一副老鸡护小鸡的模样。
盛放瞬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果果。
他活了快三十年,他一直以为李果果对他是有感觉的。
她的左躲右闪,他以为只是她一个小女生的矜持和羞涩。
可这一巴掌,让他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李果果对他是没感觉的?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盛放根本没把李阿姨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出手如风地一把捏住李果果的下巴,恶狠狠地问,“什么意思?李果果,撩拨我,逗我很好玩吗?”
李果果被迫仰头与他对视。
盛放满眼满眼都是令人心碎的受伤。
李果果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她冷声说,“盛总,没想到你的口味还挺重,会对一个已婚妇女感兴趣!”
盛放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大如铜铃般的双眸里盛满了暴风雨前的盛怒。
他咬牙切齿道,“李果果,你耍我?!”
李果果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耸耸肩,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谁让盛总长得这么帅呢?”
“你这个——”盛放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李阿姨慌忙大喊道,“你放了她!你放了她——”
几人拉扯间,大铁门门口对讲机里传来夏鹿的声音,她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几个在大门口磨蹭什么?都进来!盛放,放下你的爪子!”
话完,对讲机就断了。
盛放松开李果果。
李果果看了一脸懵逼的李阿姨,扯了扯嘴角道,“李阿姨,来者就是客,晚上加餐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屋子里走去。
李阿姨被整的晕头转向,满头冒黑线。
盛放拎起地上的行李,看着李阿姨,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道,“我是秦琛的大学同学,在蓉城就职。”
“哦哦哦,”李阿姨手足无措地一把扔了扫帚,慌忙想接过盛放手里的行李,“我来,我来,原来是盛总,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我也是李果果未来的丈夫!”盛放丢下一句话,大踏步向屋里走去,留下宛如被雷劈中的李阿姨。
这世界要乱套了吗?
李果果看着长得甜甜的,乖巧可人的,怎么这么爱招惹男人?
李阿姨愣了半晌才捡起地上的扫帚,小跑着跑向厨房。
刚刚大门门铃响时,夏鹿其实就醒了。
她听到隐隐约约传来吵闹声,就打开可视对讲机,全程看见并听见大门口发生的一切。
她下了楼,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揉着眉心,等着门口的两位冤家进门。
她跟李果果认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见她自称是已婚妇女。
李果果嬉嬉闹闹的外表下原来背负着令人窒息的身世。
这人间,大概没有一个是心无挂碍的自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