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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英雄吁天录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皇帝有诏.绝世双雄.善扑营中.再展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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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皇帝有诏.绝世双雄.善扑营中.再展神威

众人见这傅传书于败绩之时反而制敌机先,以指点穴让这位袁门少主——袁承天,身体不得自由;人人自然不明所以,只是以为这傅传书技高一筹,却然不知他暗中使了手段,否则以他之能未必可以胜得了这位小师弟。

傅传书见袁师弟今次已是一败涂地,自己又可以得到摄政王青睐,心中自是欢欣。他便令侍卫欲将这袁承天押走。便在此次,忽然有宫中执事太监到来——因为来得过于突然,众人都是惊诧,正不知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以至让这位执事太监急急而来。

正在众人疑惑间,只见他拿出圣旨,一声轻喝:“跪听!”众人这才惊醒,慌忙跪拜,也来不及摆香案。这执事太监却不以为然,说道:“咱家来的突然,不让王府侍卫通报,乃是失了礼节,王爷毋怪!”摄政王正甩马蹄袖伏于地上,言道:“臣下不敢!”执事太监又道:“皇帝有诏,众臣听旨。”他轻轻地顿了一下,缓缓展开手中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天下有道,君臣相乐;君清臣忠,所以天下承平!而皇帝有为,砥砺前行,乃是国之瑞兆。念皇叔之佐政有功,今赏玉鹡鸰一对,和田上好美玉一双,并与歌伎;闻王府新近捕获袁门首逆,朕欲亲询,着诏传于宫掖,不得有为!钦此,谢恩!”这通诏书前段是对摄政王政绩褒奖,而后忽然话锋一转,要他将这袁承天交由这执事太监带回禁内宫掖,自然是有所而为!而多铎又不得不答应,因为他虽是摄政王,但是皇帝有诏也不得不尊从,否则便是忤迸君上的大罪!他虽心有不甘,但是皇命难违,也只有屈下尊从。

傅传书听到皇帝有诏,却是要袁师弟进宫,便知是皇帝有意为之,害怕这摄政王加害于他,所以便自让这执事太监急急出宫,前来王府宣诏;虽然他心有不甘,可是也无力阻止,只有看着执事太监带这袁师弟进宫。花厅一侧的郑萧萧见此情状才长长出了口气,心想:袁大哥进宫反而安全,——因为她知道这位年轻睿智的少年皇帝一向钦敬天下英雄,对袁承天更是惺惺相惜,认为天下英雄只此他们二人,余人不堪足论,所以袁大哥此行不会有危险。她的忧虑也放下了。

养心殿是为皇帝居住之所,没有重要事情皇帝不会召臣下在此相见。

灯烛辉煌,照亮大殿愰如白昼,只见嘉庆皇帝看了一下大殿,不见有人,他适才让那干侍卫和宫女退下,因为要见袁兄弟有话要说,有人多有不便。

袁承天在执事太监的带领下走进这养心殿,正见皇帝来回走动,见到他来脸上显出欣喜之色,透着欢忺。嘉庆皇帝见他到来,笑道:“袁兄弟,不意咱们今日又见面了。”袁承天见他欢欣的样子,心想:他还是先前的那模样。嘉庆皇帝忽地话锋一转,说道:“今次我听闻袁兄弟你被拿王府,心中便自担忧,——因为我知道我这位王叔从来做事一任所为,所以便担心你的安危,匆匆草诏将宫中执事太监去王府宣诏,天幸袁兄弟你安然无样,我这也放下心来!”袁承天见他语出肺腑决不是作伪,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便说道:“其实你也不必这样,须知我是袁门少主,反清复明,责任在身,所以将来咱们只怕不免一场你死我活?”

嘉庆皇帝道:“朕从来顾念天下苍生,觉得上天既赐每个人于生命,便应一律平等,无所谓贵贱;可是有时却偏偏相反,有人视天下百姓如刍狗,以为可以任意践踏,所以激起民怨,这是朕所不愿看的,奈何有时力不从心,又不忍看天下又入洪荒之时,所以有时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因为朕受命于天,该有这天下,又怎忍心看天下庶民命于倒悬之中!”

袁承天听这皇帝说得悲怆,可以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心想:原来这满洲的皇帝还是顾念天下庶民,不似前代皇帝任性杀戮!嘉庆皇帝话锋一转,说道:“朝有奸邪,天下不宁!朕希望袁兄弟你我联手共同对付朝中奸人!”袁承天心想:原来他让我与他联手共同对付朝廷中的奸人,——只是这朝廷威胁皇帝的又是谁?——那么不问可知定是那摄政王多铎,因为除此之外似乎也无人可以威胁于他!

嘉庆皇帝道:“袁兄弟你可愿意与朕携手共除奸邪?”袁承天自然知道自摄政王而来,便一己行事,从来听不得别人的话,而明显增加苛捐赋税,以至天下怨声四声,而其置若罔闻,不欲理睬!天下庶民生存维艰,所以便思念前明,天下大有再起苍皇之势,有人便加入袁门,以朝反清复明,究其原因还是这摄政王巧立名目,加重赋税,以为将来征兵起事之用,其野心昭然若揭,——可以说其是罪魁祸首当其诛杀!

袁承天看着嘉庆皇帝期许的目光,想要拒绝却又不能,心想如能助皇帝除去这摄政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像以前他未掌权之时,京城之中的袁氏祠堂颇见规模,每年朝廷都会从户部拔款加以修葺,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可是自从这摄政王以来,便将袁氏祠堂禁锢,不许旁人再行拜谒这位袁督师的宗祠,以期打消天下反清复明人士的决心;可是他还是小瞧天下的汉人志士仁人,想这满清入关,掌有天下一百多年间汉人反清复明的行动从未间断,虽然清廷极力镇压,可是依旧挡不住天下的人的故国明月之心!——汉人虽也懦弱,终也复国——这虽然是百年以后事,可是依旧昭示着汉人从来不懦弱!所以袁承天对这摄政王心有成见,觉得天下本来无事,偏偏他来祸乱天下,让世人都在罹难辗转中而不得自由!

虽然他亦知皇帝身边有四大顾名大臣,无法进行钳制,可说是形同虚设,完全无法与摄政王一较长短。这也是皇帝心中焦急之所在,虽然他是皇叔,可是处外却挟持自己,不得励精图治,所以心中甚是怨恨,无时无刻不想除去他,可是朝中而今尽是他的羽翼,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为其知觉,那样反而坏了大事,天下又陷动乱之中,祸及天下庶民,那诚然不是他所想看到的景象,与其初心背道而驰,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所以思来想去只有这位袁承天出手,才可以伏虎归笼,否则这摄政王便如一头猛虎,势要伤人;天下无人可以制伏于他,将来未始不会篡夺皇位,所以只有未雨绸缪,做好准备,否则必受其害!

嘉庆皇帝步出养心殿,外面寒星寥落,在那苍穹最深处,偏有紫微星大放光芒,虽周遭有七杀星、破军星和贪狼星,此时三颗星正当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此时于无形之中形成杀破狼之格局,其预示天下又将处于动荡之中。可是不远处偏有一颗游离于紫微周遭之星之外的一颗孤独的星座,偏偏以孤傲的姿态放出自己的光芒,丝毫不逊于其它星座,昭示着它不屈的坚强!——这颗星座便是天煞孤星,周天之中最为孤独却又傲岸的一颗星——它从来不会流泪,只会在这茫茫无尽的苍穹之中寻求自我的真谛,便有孤独也只一个人默默承受,从不低首示人——只因为它是天煞孤星,一生都要照亮这天宇黑暗之中,让生命之花不谢!

他见天宇中这星座格局,自己虽是为紫微星座,然而却身陷危机之中,远处有那天煞孤星,不由得心中一动,心想:看来上天冥冥之中便昭示袁承天助自己远大事业!不由心中欣然,心想:如果可以除去这摄政王,那么自己又自君临天下,该当砥砺前行,只为祖宗留下这份社稷,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再起波折,这是自己的责任。这时只见桂花树一动,似乎有人。他一时惊觉,便喝令出来,却见是上官可情。上官可情见到皇帝身后有人,她自然不识得这袁承天,所以便要回避。嘉庆却道无妨。他便拉过袁承天与上官可情相见。

待上官可情知道眼前之少年便是那天下知闻的袁门少主,不由得心中惊异,心想:看不出他年纪轻轻竟可以领袖这天下南七北六一十三省三十万之众的门人弟子,可见其能为不可小觑,——可是这袁门一向是反清复明,皇帝今日为何会与他相处甚欢,看样子并未敌意,仿佛兄弟一般,可不让人心中生疑。嘉庆笑道:“可情,你也知道朕一向敬重天下的英雄,尤其每每看史书中写着袁督师身受极刑之时便自扼腕长叹!——汉人之中竟也有如此悍不畏死的大英雄!只可惜他的一腔忠义乾坤错付了人!”袁承天听他说的愤然,心想不错当年袁督师何错之有,偏偏身受千刀万刃之酷刑,可说天下少有!只将苌弘化碧,碧血丹心照乾坤!

上官可情自然是知道这段史事,知道当年那崇祯帝朱由检刚愎自用,从来自以为是,听不得臣下意见,而且猜忌心重,总是害怕有人造反,不听诏旨,以至错杀不少忠臣良将,当满洲人来时只有危城自尽,以谢天下!——其临死之时犹不知悔,以为群臣误我!可见这朱由检实在做不得皇帝,没有宏图大志,更加不会唯贤用人,以至让大好河山沦为异狄之手!当然这是她心中所想只是未说出以口,以免这位嘉庆皇帝心中不悦!

袁承天瞥目间见这上官可情一派风流,本来江南水乡女孩子都是吴侬软语,肌肤胜雪,眉眼如画,让人我见犹怜。嘉庆皇帝抬头见天时不早了,便让执事太监带袁承天去宫外侍卫营,明日再来。袁承天随这执事太监来到侍卫营,只见一干侍卫正在埋头吃饭,忽见来了一个陌生少年,听说是皇帝最为中意的侍卫——这是皇帝私下交待这执事太监,以免走露消息,为恭慈太后知道,便有不妥。他为了防摄政王再起疑心,便将一个不相干人押入天牢,谁也不可以走近,只说里面关押的是袁承天,这样一来摄政王便会放下戒心,那么自己便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行事。这也是嘉庆皇帝心思缜密之处,因为他知道如果百密一疏,便祸及临头,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身处危城不得不事事小心谨慎。

这干侍卫斜斜看着袁承天,心中透着不服气,心想:你只不过依仗皇帝的赏识,否则这侍卫营也是你可以进得的?袁承天并不理会,拿过饭碗便吃。这时走过来一个侍卫,看样子是他们的头脑,否则他又何必强出头。他径直来到袁承天面前,格格一笑,透着阴冷,说道:“你是新近来的,也不向咱们招呼,便这样我行我素,太不懂礼数了吧!”袁承天放下碗来,说道:“你待怎样?”这侍卫道:“也不怎样,只是大伙想瞧瞧阁下有何过人的本领,竟可以格外得到皇帝的赏识?”

袁承天听出这侍卫心中不服,想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心想:好,你寻晦气,我便教训教训你!这侍卫忽地退后,拉开马步,左右双拳一摆,竟是少林派的罗汉拳的起手式,心想:这人定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否则决然不会罗汉拳,因为少林功夫从不外传。

这侍卫道声谢,已自开拳便打,向着袁承天头脑袭来,竟是风声呼呼,全然下了死手,看来是想狠狠教训教训眼前这个相貌不凡的少年。这也是嫉妒生恨,自己无能又怨别人本领,天下此种人尽多。袁承天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心中叹息:少林派弟子理应宽大为怀,——可是看眼前之人可真教是徒有虚名,让人叹息!

可是自己无心伤人,别人却有伤虎意,当此之时也不必顾忌什么,那样反而让别人以为你懦弱可欺,最好的方法便是回击对方,不让他得寸进尺,否则自己只怕以后再无立足之日。所以他见这名侍卫拳来,而且一出手便是少林派的罗汉拳法,自己只有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好相与,以后也不敢胡乱行事。

袁承天见他拳来,恶风不善,待得双拳将至未至之时,双手倏地出手将他双拳格去,便是触动之时,那侍卫便觉一股大力将自己的双拳格开,而且余力不衰,忽又变招横扫那侍卫的前心。这侍卫不意这年轻少年武功如此之高,所以一时疏于防范,便被袁承天击中膻中要穴,但觉自己腑中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翻涌,几乎便要张口吐血,但是当着众侍卫的面他怎么也不可以这样做,否则自己威严扫地,以后如何统领他们,所以今日一定要立威,否则自己这侍卫也不用做了!所以他便强压心中上下翻涌,不让这口血吐出,饶是如此身子也是连连后退,险险跌倒在地。袁承天并未上前再行出手,其实他只要左手反手而出,内力吐处这侍卫非命丧当场,只是他不愿这样做,因为以德服人为上策,只是到了万不得己的时候才行杀人手段。

这侍卫见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敌手,遑论一争长短,当下不由的灰心丧气,心想我连他都胜不了,还做的什么侍卫。他一时心智迷失,便提掌向自己头脑拍落,想以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以免被其余侍卫瞧之不起。袁承天见此情形,自然不能见死不救,虽然这侍卫出手便有杀人之心,可是自己身处禁内,不能处处树敌,只有以德服人,而不能过为己甚,那样一来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所以他只有出手救人,而不能见死不救。

袁承天跃身近前,出手化去他下落的手掌。这侍卫殊未料到这袁承天会出手拦下自己,不让自行了断,心中不由为之一动。袁承天低声道:“一受挫折便自寻死觅活又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岂不愧对你这侍卫之职?”这侍卫被袁承天说得无颜以对,心想可不是!

袁承天见他神情好转,然后又道:“胜败乃常事,谁也不是天下无敌!这样,我是新近入宫,所以还要你多多照顾,所以咱们交个朋友。”这侍卫心中也是感动,便一口答应。两个人自报姓名,原来他叫做孙泰,本是少林派中俗家弟子,因心有功名,欲立一番事业,所以艺成嵩山便辞别住持,游走江湖,那年大内禁宫张榜招收天下武功之人,效力于侍卫营。他便毛遂自荐,被长官看中便效力于皇帝,几经周折擢升为这侍卫营的统领,以为自己武功可算得上出类拔萃,本可大展宏图,不想今日却受挫人手,一时心智失常,便要自行了断,还好这袁承天及时出手,否则他便命丧当场不可。袁承天得知这侍卫名叫孙泰,心中暗想:此人功名心重,性情也如大师兄傅传书一般,只怕将来祸及己身,但是自己这心中想法却又不可以说出来,只有虚以委蛇,先前他不是这样子,可是后来久经世事,忧患之中才明白世道不古,人心叵测;有时你把别人当知己,别人却看你是傻子,所以他也洞悉这世道人心,不再一味仁慈,也学会了随机应变,见景生情,因为这世道容不下你的善良,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去做什么救世之举。

两个人相谈甚欢,似乎适才的嫌隙一扫而光。待得袁承天回到自己的住处——一间木头屋,只见里面简简单单,不过油灯床铺,除此无它。他心纳罕难道侍卫的住处都是如此么?他也无心去计较,觉得这些日子一来,自己为了救那越女剑派掌门钟神秀奔走道路,本拟一举成功,谁料事与愿违,中了大师兄的诡计,如果不是这位嘉庆皇帝下诏,将自己带入宫中,只怕自己此时命悬人手——因为那位摄政王多铎从来性格暴戾,视天下反清复明的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从来便是不为我用便自是杀无赦,所以天下仁人义士枉死在他手下的何至千千万万,所以天下有担当的反清人士便几次三番行刺,可惜总不成功,也许是他命不该绝,以至行刺屡屡失败。便是袁门中弟子也被他杀戮不少,所以袁门中人对他也是恨之入骨,欲行刺杀,奈何总是不得其便。而这位摄政王更恼恨京城中的袁氏祠堂,以为这是天下汉人中的精神寄托,是他们心中的英雄,所以便不能让天下汉人去拜谒,便违背皇帝之意,授意九门提督傅传书让官兵守卫那祠堂周遭,不让有人靠近。傅传书自然对摄政王授意欣然领受,因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可以坐九门提督一职,皆是王爷力谏于皇帝。皇帝便不能够驳这位摄政王的颜面,只有擢升他为九门提督,免去卢照林,罪名是摄政王所拟定“大不敬。”——可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卢照林只有含恨而去,知道是摄政王作梗,因为自己一向忠于皇帝,不为他所用。他自然看在眼中,恨在心上,伺机安个罪名治自己的罪。好在皇帝为自己开脱,否则这位王爷非杀自己不可,可见京都之内暗流汹涌,处处都藏着杀人的机谋,宫掖之中勾心斗角,更是笑面如花,心中藏刀,杀起人来心狠手辣;这也是明亡之时崇祯皇帝杀长平公主时,公主说来世决不生入帝王家!只是崇祯斩去一臂。长平公主一时昏迷,并未死去。崇祯皇帝以为长平公主已死,径去煤山以身殉国!后来闯王李自成攻破京城,并未杀害明室宗亲。后来清兵又破京城,将长平公主及嫔妃收入宫中以为供养,并未加害!

第二日,日出东方,杲杲阳光,照着大雪之后的京城。禁宫大内,但见碧瓦飞甍,威严尽出,显示着皇家的尊严。袁承天刚从睡梦中醒来,头脑之中还残存着昨夜梦中又见李宁儿,两个人相见之时都是痛哭不已,因为这宁儿身世可怜,爹爹和娘亲为至亲之人所害——宁儿的二叔李东尘所暗算——他为了功名荣华竟可以不加顾念手足情深,可见世上之人,人心之恶竟到如斯。事后宁儿便被当时在场的赵相承携同袁承天一同北上昆仑派一同习武。——只是可惜宁儿福薄命浅,又自被岳停风那奸贼所害,可惜可叹皇天从来不佑好人,偏偏让恶人大行其道,不知何时方是太平之时。袁承天心中隐痛,因为这宁儿是卫护于他,而丧命于岳停风之手,所以他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后来岳停风也亡命于道路;可是他一想起宁儿一生孤苦无依,本来希望和他艺成之何可以联袂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可是偏偏上天不佑好人,怎不让袁承天肝肠寸断?因为他本就是悲天悯人的心肠,见不得人间疾苦!

禁内善扑营乃是皇帝招集一班满洲少年练习蒙古摔跤,对外声称是陪伴皇帝游戏,实则皇帝更有深意让他们勤加练习,以期将来对付摄政王之用,只是这些时日收效甚微,因为这蒙古摔跤本就用的蛮力,身法招式不如中土汉人的武功轻灵威力,所以他便想到了袁承天,心想让这位袁兄弟教导他们定可事半功倍,那么对付摄政王也就绰绰有余。

善扑营被嘉庆皇帝安置于御花园东北偏静处,远离养心殿,这样便宜行事,不为人知,否则每日大声呼喝便会引起外人猜忌,不免走露风声,如果为摄政王所知便为不妙,引起他的疑心,所以这善扑营非皇亲贴身侍卫不得入内,否则杀无赦!

嘉庆皇帝宣袁承天入这善扑营,本意便是要见识见识这位袁兄弟武功又精进了多少。是以他并未告知他的本意。袁承天一进这大屋,便觉气氛不对,抬头正见嘉庆负手于后,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不知何意?又见大屋之中站立十几名形容剽悍的满洲少年,只见他们对自己虎视眈眈,殊无善意,透着无形的杀气——他哪里知道事先嘉庆皇帝告知他们说袁承天是汉人之中不可多得英雄,让他们人人都加着小心;这些满洲少年勇士自是心中不服,认为皇帝长他人的威风,反而灭自己锐气,这口气焉能忍下?是以一见袁承天踏入这善扑营,便人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要施展手段,好好给这袁承天一个下马威,让他好领教一下满洲勇士的威武。袁承天见这横眉冷眼的情形心中自然明白,心想:你们满洲勇士一向蔑视我中土天下汉人如无物,那么今日也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汉人的武术!究竟是你们满洲勇士摔跤本领厉害,还是我中土武术更胜筹!

这些满洲少年勇士忽见嘉庆皇帝以目示之,那么自然是要他们合围这位汉人少年。袁承天见他们人人目露凶光,跃跃欲试,便不为己甚,只待他们先行出手。这些满洲少年那里会谦让,人人双手扎煞,双脚跳动,人人口中呼喝向着袁承天围拢来。嘉庆见状只是微笑,心想且看他们谁强谁弱?

忽然为首一名满洲少年双手向着袁承天双肩拿去,想要来个过肩摔跌,让袁承天当场出乖露丑。袁承天见他双手拿来,双肩一耸一撤卸去对方的力道。这满洲少年见一招不成,忽又自上而下拿他左右双手腕,意思扣住穴道脉门,让其就范。袁承天心中冷笑,心说你也太以为是了!他双手忽然翻转,脱去对方的掌控,这一切只是倏忽之间,让人意想不到。余下众满洲少年见势不成,几次三番被这袁承天脱去掌控,不待其发令便一拥而上,想要以多胜少。他们不再依仗摔跌之势,忽然变了招式,要以武功拳法败这袁承天。袁承天心想你们纵然都上,又有何惧,所以见他们涌来,拳头如雨点袭来。他提气换身形,以移形换位躲过众人的招或,身子反而出了圈外,看准时机,中食二指倏出,口中却道:“别动……”将这十几个满洲少年点中穴道,不得动弹!他们这干满洲少年为首之人见手下被这袁承天三下五除二于一刹那将他们制住穴道,这于他是莫大耻辱——因为在皇上面前出丑,自己颜面何存?不由得怒吼一声,双拳向着袁承天面门捣去。袁承天双手一圈一化,竟轻而易举将他的势如千钧的双拳力道化去。他尤不肯罢休,忽然情急从一旁取过一杆花枪,扑地一声向着袁承天肩头狠命扎去。袁承天以掌格开,一招“顺水推舟”顺着花枪枪杆向着他颈部招呼。他只手撤枪自救,竟而反手取出靴中短刃,向着袁承天狠狠扎去。袁承天身子后跃,可是还是稍晚了些,衣服被刺,嗤地一声带去一条,如果再入一寸便自刺入袁承天的肌肤,好在他躲避及时,否则非身中一刀不可。

嘉庆皇帝看到此,微微皱了眉头,心有不悦,便有意喝止。他见袁承天并未中刀,不由跃身前冲,手中利刃不歇,刷刷地径刺他的身周要穴,只要一刀刺中,那么势必血流如注。袁承天见他一而再,再而三不知进退,一味进攻,心想:我若再不出手,反而显得我畏首畏尾,懦弱不堪了。他见刀来,左手以空手夺白刃的绝技擒住刀身,然后喝了声“撤”。这人也真听话,不由自主撤手丢刀,但觉力贯刀背真震得手背亦自发麻,心想:他武功果然不凡,看来是我们太过大意,先前以为我满洲勇士已是天下无敌,谁料今日强中更有强中手,诚不欺我!

这是嘉庆皇帝再也看将不下去,心想:这阿济格也太过无礼,武功不如人家便行下流手段,岂是英雄所为?他断喝一声向他们一众都退下,然后缓步而至,笑道:“袁兄弟你武功非但未因奔走道路而荒废,反而精进了不少,可喜可贺!”袁承天道:“多谢皇上!”嘉庆皇帝四下看看见无有旁人,嘻嘻笑道:“袁兄弟,你还叫我皇上,咱们曾经约定成俗,无人私下咱们便各自以兄弟姓名相称,你怎么反而又见外了?”袁承天用手搔头,不好意思道:“皇……”他连忙打住,又道:“永杰,我一时忘了,你大约不怪我吧?”嘉庆笑道:“我目下正有求于你,又怎会平白地责怪于你,那样不合乎我的本性!”

两个人又言笑晏晏,信誓旦旦,又仿佛是多年未见面的好朋友一般,气氛也随之变得融洽,没有了方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嘉庆看着阿济格他们走远,又回头见袁承天说道:“袁兄弟以你之见,适才这些善扑营中的武士是否可以对付的了摄政王?”袁承天早料到嘉庆此义,他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道:“只怕不成,据我所知摄政王多铎是你的皇叔,和大行皇弟是手足兄弟,虽是庶出,毕竟有兄弟之谊,所以永杰你要对付摄政王,不敢朝中有人非议,又况且他随先帝多有功绩,当年北征xJ回教作乱,便立下大功,可说武功是为满洲勇士第一,而且现今他的势力遍及朝中及天下州县,你不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祸及天下,他的党羽作乱?”嘉庆听袁承天言之在理,深深长叹气道:“这也正是我所顾虑,袁兄弟,不知计将安出?”袁承天知道这位少年皇帝睿智天成,心有天地,腹有乾坤,此时只是他正是潜龙于渊,不得升腾,只待有朝一日,龙跃于渊,威震八荒;只怕他心中早有定数,现下说这话只是试探于自己,自己本来于这朝堂争斗最是反感,可是嘉庆皇帝见问,自己又不可以置之不理。他想了想,说道:“虽然摄政王广有羽翼,遍及朝野,其实都是乌合之众,见风使舵之人,不足为虑,只要朝中四大顾命大臣左右出击,暗暗调动兵力,再加上宫中侍卫蓄势待发,只要摄政王一入禁门,永杰你便可以全力施为,效仿当年玄武门之变!”嘉庆闻听眼前一亮,觉得袁承天言之成理,而且切中要害,心中暗喜,只是这却并不能显现出来,因为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所在,因为如果无人出手制伏拿下这摄政王多铎,只怕也是无功,这自然还要袁承天鼎力相助。他将自己心中这想法说出来。袁承天于这些朝廷之争斗本来就厌恶之极,本想推托,可是一想到这摄政王自执政以来杀害了天下多少的反清仁人义士,便觉得此人如果不除,只怕将来会心生篡位谋逆之举,祸乱天下也未可知。所以此时嘉庆有求于己,正是千载难逢之机,除去此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借此也可以警醒大师兄傅传书回头是岸,莫再一意孤行,否则将来必要置身于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还是答允这嘉庆皇帝为是。

嘉庆见袁承天答允,心想有袁兄弟相助,何患不成大事,不由得喜形于色,便揽他手回到养心殿,摆上酒席,二个人于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席间二人酒酣耳热,都有些忘形。嘉庆眼光迷离,又自说起当初自己一时失智让清心格格下嫁那多隆阿将军的公子——海查布——这海查布人品尚可,相貌却是不济,不可和这玉树临风的袁承天同日而语,只是他虽贵为皇上,可是行为法则也要遵循满汉不通婚的祖宗之法,所以注定了清心格格今生今世也不可以和袁承天琴瑟在御!那么岁月静好也只是可遇而不可求,因为世间多是恨事,非人力所为,所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袁承天虽内心波涛汹涌,想起和清心一路同行,出生入死,虽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感,奈何眼睛却不争气,眼泪不自禁地流下来,因为他无论如何也难禁止思念之苦……嘉庆忽然掷杯于地,语出惊人道:“袁兄弟待我除却这摄政王多铎,便自还政与民,与上官可情漂泊江湖,不再做这劳什子皇帝,处处为礼教束缚!”袁承天听他说出这石破天惊之话,也是震惊不已,便极力劝说他不要胡乱行事。其实既便他有这想法,也难以付诸行动,非但臣人不会允许,便是恭慈太后也断然不会任他胡来,因为他这是忤逆之举,置祖宗社稷于不顾,而与一个汉家女子放浪江湖,真真是有失体统!所以恭慈太后这一关他也难已逾越,更遑论那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更加是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