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回到离泽宫别院的时候,禹司凤正打量着自己画在纸上的图案一脸深思。
他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着青年,桌上灯盏亮起的光晕顿时洒满了那双莹亮的眼,连带着微蹙的眉都带上了几分牵动人心的清愁。
“这是怎么了?”他心口微动地走上前去,俯下身去看桌上的画纸。
禹司凤整个人被他的气息笼罩其中,虽是红了耳尖,却又生出了几分安心,叫他眉间淡淡的疑色消减下去,只剩下澄澈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软软地眨了一下。
青年用手托住脸颊,轻声问:“你之前……有在我身上看到过这个印记吗?”
方多病轻笑了一声,垂下首用鼻尖碰了碰小鸟妖的脸颊,“你说呢?”
似乎尤觉不够,鼻尖下的双唇快速地在他嘴角又啄了一下:“若是有,我便早告诉你了,还用等你来问?”
禹司凤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发烫,叫他托在脸上的手都忍不住蜷紧,不由自主地放了下去。
方多病脸上的笑意更深,注意力却反倒集中在了跟前的画纸上,问:“你方才这么问,是因为突然在身上发现了这个印记?”
禹司凤点了点头,手抚上了后颈,道:“方才若玉来了一趟,给了我一颗珠子。那颗珠子在若玉手中没有反应,但我接过之后却受了珠子中的一击天雷,背后还出现了这个印记。”
“天雷?”
他们二人都算精通天雷咒,前段时日禹司凤还受过雷咒之刑,更早一些又在定坤所在的山洞中,见过真正的天雷,故而如今提起的天雷,绝不是无的放矢。
“你受伤了?”
方多病忙用灵力查探了一下小鸟妖的身体,确实从中察觉出了天雷存在过的一点痕迹,但好在只是受了轻伤,现下几乎已经痊愈了。
禹司凤安抚地将手覆上他的手背:“只是有些猝不及防,我服过了丹药,如今已经无碍了。不过我被珠子中的那一丝天雷击中时,身后确实突兀地出现了这个印记,应当……是在领口附近的位置。”
“我看看。”方多病扯松了他的领口,露出肩颈处一片光洁的皮肤。
他指腹运转起几分灵力,轻轻点在他后肩处,问:“是这里?”
禹司凤自己也并不太清楚,不过若玉能看到的位置,应当就在领口附近。
他想了想,解开了腰带跟衣带,双手轻轻一挽,肩上层层叠叠的衣服便滑落到臂弯间,将整片后背都暴露出来。
方多病扫了眼他肩胛骨处还未散去的红印,才凝下神,用灵力仔细试探他白皙的后背,却仍旧没有看到画纸上图案。
他将青年散下的衣服拢回了肩上,坐到他身旁,问:“你说的那颗珠子,现在还在若玉那里?”
禹司凤才将被衣服压住的头发重新拨出,还未来得及将衣服穿好,便摇了摇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刻了隔绝法阵的盒子。
“若玉说这个珠子可能不一般,便想让你看看。”
方多病连忙将盒子接过来,一边怪道:“这个珠子既然会损害到你的身体,便不该将他收在身上,待我回来再去寻若玉拿便是了。”
他打开木盒的盖子,先是打量了一下中间这颗淡紫色的珠子,随后又运转起灵力试探了一番。
见珠子对灵力有些油盐不进,便索性换成了神力。
而他的神力才刚触及到这颗珠子,便见这颗原本雾蒙蒙犹如石珠一般的淡紫色珠子忽然亮起了柔和的紫光,随着几道雷光闪烁,这珠子竟是仿佛抹去了表面所蒙的那层灰,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方多病眉毛却反倒紧紧的皱起。
禹司凤不太明白缘由,眼见着他撤去神力后,将这颗变了模样的珠子拿起,便忍不住低声询问:“这珠子……似乎只针对我一人?”
“这是天界的东西。”方多病道,也没有对他隐瞒,“你身上的印记,若我没有弄错,应该是天诛之刑所留下的印记。”
这个印记,褚璿玑身上也应当有。
天诛之刑是天界的至高刑罚,当年羲玄与战神在受过天诛之刑后,便直接下了焚如城转世投胎,天诛印记未曾抹除,自然是一直留在他们的神魂之中。
只是为何这枚带有天诛气息的仙灵珠会突然出现在浮玉岛?
“这珠子,是若玉从哪里得来的?”他问。
禹司凤不愿他为了自己的事挂心,便凑近了一些,双手一并轻柔地握住他按在膝盖上那只浮着青筋的手。
“是若玉在璿玑出事的林中捡到的。”
难道是用来试探璿玑的?
可是那日暴露的,却是他魔煞星转世的身份。
莫非天墟堂的人知道战神即是魔煞星,所以才用这颗灵珠来验证他是否同为战神转世的身份?
“这珠子,或许与璿玑有关,你是被他波及了。”方多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便反手握住了小鸟妖轻柔地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无奈地笑了笑:“这些印记都已是前尘往事,也唯有感知到这灵珠内的天诛气息,才会浮现出来,平素里并无影响,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禹司凤低低地应了一声,垂眼看着自己被男人揉开的掌心,轻轻地收紧了一下手指,柔和的眉眼在灯盏昏黄的光线中平添了几分灯下看美人的朦胧与诱惑。
尤其他衣服还未拢好,领口随意地散乱着,轮廓线条便在光影间若隐若现地撩拨着方多病的神经。
两人本就已经定了情,这具身体方多病在近段时日也把玩过了许多次,如今似乎也无需克制。
他双眼紧盯着因为自己的注视而双眼泛起波光的青年,当指尖撩开左边的衣襟,悄悄探入那片滚烫滑腻的肌肤时,这人只是急促地喘了几下,便红了耳尖地将含着水汽的眼睛瞥到了一旁。
这种无声地放任让他忍不住更放肆了些,两指轻轻勾起。
小鸟妖的反应大了一些,原本就有些瑟缩的上身终于忍不住弓了起来,微红着眼地将他放肆的手按在了胸前,颤着声音,细声细气道:“去,去里屋……”
方多病这才松开了手指,弯腰将他从椅上横抱起来。
垂在青年脚面的衣摆在桌角轻轻撩过,将那张画了印记图案的画纸带落到了地上,二人却谁都未曾注意到,只是四目相对地注视着彼此。
不一会儿屋内便响起了比方才更急促几分的喘气声,夹着几声有些压抑不住的低鸣,将屋里还亮着的灯盏衬得越发暧昧。
彼时在离泽宫别院的另一处居所内,一脸紧绷的若玉单膝跪在副宫主元朗的身前,将禹司凤在接触了灵珠之后背后浮现的图案递上前去。
元朗如今并未再摇着那把不离身的扇子,在接过了那张画有天诛印记的画纸后满意地轻笑了一声。
“果然不出我所料,既然褚璿玑是魔煞星转世,这一世罗喉计都双星交汇,战神转世必与魔煞星有所纠葛。”
只是没想到,战神转世竟会投胎成男子。
他本来以为,这位战神会是褚玲珑,还白费了他的一枚奴契。
不过也不要紧,如今魔煞星转世已经现世,待他炼化了战神之力,再取得钧天策海,便有了统领三界之力,届时觉醒了的魔煞星,也只会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