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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用指腹轻轻拭去应渊鬓角滑落的汗水,凑上前亲了亲他有些泛红的眼角,“可是做噩梦了?”

应渊阖了阖眼,平复了一下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

“还好。”他捏了捏眉心,“只是回忆起了当初仙魔大战的时候。”

这些时日动摇他心神的事实在太多,他都快忘了自己除了罪人的身份之外,还是天界仅剩的两个上神之一了,也不知道帝尊是否已经找出了那个用众多仙神练成了乾坤引的修罗。

他轻轻握住器灵抚在脸上的手,问:“你明日去打听一下,魔界可有什么异动。”

方多病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心虚:“怎么了?”

“若真像你所说,有人借助仙魔大战来练成乾坤引,他所图必定不小,甚至与万年前的修罗王一般,想要做六界之主。”

应渊心中带着几分不安,“如今仙魔两界都在休养生息,但毕竟陨落了好几位帝君,我又——天界仅剩下帝尊一位上神,还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伺机做些什么。”

方多病点了点头,轻柔地抚过应渊的发顶,“我明日便去寻陆景,让他帮着打听一下。只是前些时日……我其实并未去见帝尊。”

应渊一愣,眉心很快便皱了起来。

他才不得不又道:“当日我前去战场,收集了几位帝君仙君的神魂后,似乎被那人发现了,只是因为我逃得足够快,附近又正好有其他天兵赶来,才叫我侥幸逃脱。我担心那人如今还潜伏在天界,那日我若是去找帝尊,怕是会被他发现。”

难怪。

应渊握着方多病手腕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若不是几位帝君仙君才被祭阵后不久,眼前这器灵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收集到他们还未彻底散去的神魂。

“你怎可……怎可这么鲁莽!”他后怕地低声呵斥道,“那人练成了乾坤引,便是上神,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你修炼的速度再怎么快,都只是一个上仙,如何抵挡得住乾坤引!”

方多病连忙将他揽进怀里,弯着嘴角地轻捋着他光裸的背脊,帮他顺着气,抚慰着他心中的恐惧,“我这不是躲着他呢吗?我都为了躲他,违抗了帝君的命令,帝君难道不责怪我吗?”

应渊将脸贴在他颈侧,手摸索着抚上他的脸颊,赌气般地轻声答道:“只此一次。”

这熟悉的话却叫方多病又无声地笑起来。

他握住脸上这只好似美玉般白净无瑕的手,低低地应了一声。

应渊仍是不大放心:“我不知你当日遇到的是这种情况,我让你打探魔界之事,你万不可自己胡来,便叫陆景去看看是否能打探出来,若是不行,便暂且放放,待我痊愈后,再看情况。”

这还是头一回听应渊说起自己解毒后的安排,方多病目光微软地侧头轻吻了一下应渊的掌心,“你总算愿意好好治疗了。”

应渊面色未变,“若是不好好治疗,本君只怕你什么时候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本君都不知道。”

方多病听着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在意,心情大好地侧头凑上前,吻住了天界帝君仍显艳色的唇瓣。

应渊略微挣扎了一下,却到底是在他抓住了自己双腕的时候放松了力道,放松了牙关地任由着器灵的舌头侵占了口腔。

只是很快他便有些后悔自己的放任,但得寸进尺的器灵已经欺上了身,绵软的身体在对方熟练的撩拨下,竟是又一次陷入了情海之中。

昨夜本就被折腾了许久的天界帝君在一轮之后便抬手定住了这个不知餍足的器灵,没好气地将人从身上推开。

想了想,还是未曾忍住羞耻的应渊勾住了寝衣覆上身后,又将被定住的方多病变回了犬身。

他冷笑着在方多病的狗耳朵上揪了一把:“给你下了这个幻身禁制之人确实有几分先见之明,想来是从前便知道你这狗性子,才将你化身为狗。”

然而他话音刚落,身下这张被折腾了这么多次都没事的竹床被庞大的巨犬一压,竟是咯吱了一声,便轰然地榻下,叫未曾料到的应渊失衡地一下滚到了大狗的肚皮上。

他身上仅披了了一件单薄的纱衣,衣带都未曾系好,如今一动,肌肤便大片地露了出来,与方多病那身柔软的长毛磨蹭在了一起。

还不等他起来,身下的大狗却是已经挣脱了他的定身术,两只爪子一拢,将他抱了个满怀,叫他大半个身子都陷进了这层白色的绒毛里。

方多病很快便用嘴叼住了半挂在塌了大半的竹床上的被褥,翻了下狗身地将应渊放在了被褥上。

微凉的鼻尖顶在胸口时,应渊不知为何眼前闪过了器灵的原型还未有如今这般大的时候,埋首在他胸前,舌尖扫过他赤裸胸膛的画面。

他不由一愣,实在记不起这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事。

毕竟从前沐浴的时候,他从不曾放已经化成了人形的器灵进入浴池,更别说还是犬身的时候了。

方多病用大脑袋在他胸口磨蹭了一会儿,便哼哧哼哧地用术法将竹床恢复回原样。

应渊便也没有再多想,只是用术法换上了衣服。

很快床榻便被方多病用神力加固了一遍。

站起来比人还高的巨犬脑袋又挤了过来,讨赏似的想将狗头贴在应渊的肩上。

本是浑身紧绷,羞耻得不想说话的应渊被他软磨硬泡地撒了会儿娇,面色到底是软和了下来,慢吞吞地侧过身来,叫这只巨犬的大脑袋凑上前来将他的衣襟蹭得凌乱,最后只能喝道:“好了,我明明已经撤销了术法,你还不变回来?”

方多病这才悻悻地化回了人形,讨好地从身后将他搂住,“应渊。”

这器灵将声音压得又低又轻,落在耳畔像是吹拂而过的气流一般,叫应渊不自在地将脸侧到了另一侧,也不由得跟着压低了声音:“如今可是天亮了?”

方多病看了一眼屋外。

地涯本就因为枝叶过茂的昆仑神树而显得十分幽暗,白天也不见阳光,如今外头更是一片昏暗,瞧着也就寅时的模样。

“还没呢。”他亲了亲应渊的脸颊,“可要再歇一会儿?”

应渊抬手掩住被他亲过的地方,胡乱地点了下头,跟着便被搂回了床上。

本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眠,但真正躺下了,在器灵一下又一下的安抚下,他竟真的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