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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想办法,但方多病也只是将车停在了附近的城外,在城内管了几件小事,将名声打了出去。

李莲花对此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眼,默契地没有追问他究竟想了个什么法子,每日里闲着没事便搬着桌子坐在莲花楼外喝喝茶晒晒太阳,又或者是河边钓钓鱼。

只是他们还未等来漫山红的请柬,便先一步等到了碧茶之毒的毒发。

毒发得不算突然,与这毒纠缠了这么长时间,李莲花早就将其摸透了,在眼前一阵阵模糊泛黑的时候,他便轻捏了下眉心,用慵懒而没什么力气的声音对卷起了袖子在厨房里洗碗的方多病道:“我说方小宝,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些时日,也不见你说的漫山红请柬,你要不进城再查探一下?指不定人家不清楚我这小破楼在哪里,找不到你人呢。”

方多病沥干筷子的动作一顿,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你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李莲花,你这么突然提起来这件事,不会是又打算丢下我跑掉吧?”

这人倒是丝毫不显心虚,理直气壮地反问:“怎么会,我是这样的人吗?”

方多病毫不客气地揭短:“是谁趁着我喝醉把我丢在路边,是谁故意给我下安神香,又是谁骗我去买路上的用的东西,结果回来之后整栋楼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还点了我小姨留下的信烟。”

李莲花摸了摸耳朵,像是被他抬高的声音吵着了一样。

方多病不由自主地收了下下颌,拉着脸地随手抽过了一旁的布巾擦干净手。

等他冷静了下来,李莲花才摸了摸鼻子,慢慢抬起眼,露出了几分无辜的模样,“我不过是打算叫你顺手给我带些糖豆回来,我手边的糖都吃完了,但既然你这么大怨气,那便算了,我晚些时候自己进城里买就是了。”

老狐狸都这么示弱了,方多病哪怕知道他不老实,也不由自主地软了态度。

“你既是想吃糖,直说就是了,还拐弯抹角的。”

说着放下了袖子,拎起尔雅剑,“我很快就回来,你可别想着偷跑,我现在手头上可是有了天机堂的所有人手,你跑不掉的。”

李莲花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的还当我是你的阶下囚呢。”

“胡说八道什么呢!”方多病忍不住又抬高了几分声音,“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也太没良心了吧,李莲花!”

“不过就是说了句玩笑话。”李莲花揉了揉眉心,放软了的声音好似掺了一丝鼻音,倒显得带上了几分亲昵。

方多病扫了眼他有些发白的面色,到底没说什么,只身伸过手来,打算将他扶到床上歇一歇。

只是这人向来敏感得很,手还未落下,便被他躲了去。

方多病只好无奈道:“我看你面色有些疲倦,若是不舒服,便到床上躺着去,我很快就回来。”

李莲花朝他挥了挥袖子:“知道了。”

方多病臭着个脸地出了门。

而他这头一走,李莲花便踉跄着站起了身,吃力地摸回了床上。

强忍着的碧茶之毒到底是发作了起来。

比起往日发作起来便立刻用仅存的那点内力强压下去,今日耽误了些时候,那股透骨的寒意叫他几乎快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他强忍着将自己蜷成一团颤抖的动作,勉强运转起扬州慢,将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而等扬州慢一点点将他颈上浮起的黑色往回压,他那止不住的颤抖才勉强克制住几分,却也无法控制住面色的苍白。

然而明明这么冷,他额间仍是挂上了细密的冷汗,叫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虚弱。

方多病刻意收敛着脚步声地走回他跟前。

他面色有些阴沉,一双大眼中怒气跟心疼各自掺半,最终在这人憔悴的面色中化作了为这人不值的酸涩,手掌一翻,运转起扬州慢,将内力灌入李莲花的体内。

日以继夜又辅以灵药修炼出的内力早已比半月之前的浑厚了许多,李莲花颈侧经络那抹惊人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压了下去。

眼见着跟前这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苍白的唇色也恢复了几分,眼睫颤动着要睁开之时,方多病抬手点在了他的睡穴上,叫还未来得及收敛内力的李莲花昏睡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股还未收敛的内力,叫其顺着扬州慢心法继续在体内运转。

待这股内力游走得他丹田几乎要枯竭了,方多病才缓缓将将其导回李莲花的丹田处,又将自己用作引导的那丝内力收回。

失去了他手掌支撑的李莲花无力地软倒了下来,他连忙伸手将人扶住,小心翼翼地将人揽在怀里。

李莲花身上很凉,跟记忆中在柴房中冷得直打哆嗦时一样,叫方多病忍不住拽过了一旁的被子,将他裹了起来。

他垂首去看枕在自己肩上的人,指尖犹豫地轻轻落在他脸上。

这个触碰也只是浅尝即止,若是要他再往下,他又觉得有些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李莲花……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哪怕他同样是应渊的分神,但兴许是先入为主,他在面对李莲花的时候,其实并不太能真的将他跟应渊联系在一起。

他将人扶躺在床上,披散的乌发一下便散在了枕上,大抵是因为还有些不适,这人的眉头微微皱着,带着明显有别于清醒时那滑头老狐狸的脆弱。

方多病将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手指还是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脸,声音极低地叹息道:“明明就是毒发了,非得将我骗走,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又会装作若无其事。”

“明明……都已经知道我发现了。”

他目光慢慢转向了李莲花白皙的耳垂,上面有三个黑色的,不细看几乎不会发现的小洞。

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那三个小洞上,轻轻蹭了一下。

也不知被他指腹烫的,还是这三个小洞本身的缘故,眼前白嫩的耳垂便这么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

方多病摩挲了一下手指,到底没有再上手多摸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