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湖
江南重要的淡水湖
湖边有些渔船组成的小聚落。
“阿大，你父亲找你有事。”大冬天的，竟然还穿着短袖。
水手裤，船帽。此人是屋内年轻人的二叔。
二叔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外提醒。
“知……知道了，待会就去。”
门外传来渐行渐远地脚步声。
门内一女子拿着捕鱼叉抵着年轻人的喉咙。
女子穿着年轻人的补丁衣裳，眼中寒芒毕露。
像头发怒的老虎。
“姑，姑娘……”
女子正是山君。
“说！老子的衣服呢？你对我做了什么？浮云呢？混蛋！”山君实在受不了，忍了鱼叉，扇了男子一个大嘴巴。
“姑娘，黎明的时候，我去回收渔网，看到湖面木舟被打碎了，便往水底游去，看到姑娘穿盔带甲，身受重伤，便把盔甲卸去，将姑娘救了回来。姑娘也是生命力顽强，最起码在水中泡了半个时辰，竟然都没有事。”
年轻人解释道。
“那我的衣物呢？”
“姑娘身受重伤，全身湿透，我就把外衣脱去，拿去洗晾了，用祖传金创药为姑娘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山君见年轻人说的和她猜的差不多，没说什么。
眼下，恢复功力最为要紧。
山君盘腿而坐，刚运了半个周天，便吐了口黑血。
年轻人连忙过来扶着。
山君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扇的年轻人不知所措。
正好一左一右，对称美观。
山君没忍住，笑了下，谁知，又吐了口黑血。
“妈的，浮云，你真狠！”
年轻人拿来热水，此时就差一句“多喝热水”了。
山君刚准备伸手就打，结果，直接晕了过去。
年轻人连忙上前扶住山君。
看着绝美的山君，摇了摇头，待她醒来，就该送她离开了。土匪肆掠，这是非之地，这么美丽的女子，不能呆在这。
年轻人将山君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关门离去。
山君睁开了一只眼，“这混蛋，还不错，哼，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让你没手没脚！”
“咯吱”——”
门被打开。
还是那轻年。
哼，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山君正准备弹射而起。
不对。
原来，那男子又倒了杯热水，不知从哪里偷来了红糖，冲了杯红糖水。
嗯，还有浓浓的生姜味。
年轻人看了眼山君，“真漂亮……”
关上房门。
山君差点没忍住笑，“混蛋东西。”
看着床边的红糖水，“这小屁孩，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山君浅浅的尝了一口，苦，涩，回甜。
本来想直接将杯子砸碎，后来一想，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算了，将就着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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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只将我带回来了？那我旁边的那个人呢？”
顾焕珺躺在地窖的床上，囡囡在零食堆中找着什么。
景淮宁伸着右手，抵着顾焕珺的额头。
顾焕珺虚弱的躺在床上。
原来，今天一早，阿腾就不放心的去找到了决战之地。
是顾焕珺临走前给景淮宁的密条。
一切都在顾焕珺的计划之中。
她没想到的是，阿腾竟然没有将山君也救起来。
“顾前辈，当时水面上，只飘着您一人，没有其他人……”
顾焕珺想来，那么重的铠甲，定是把山君压在了水底。
“嘶——”
顾焕珺一动，扯动了伤口。
“焕珺，你好好休息，我和阿腾再去找找。”景淮宁温柔道。
顾焕珺推了推景淮宁，“淮宁，快去……”
两人离开后。
囡囡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串放了几天的糖葫芦。
糖已化了，囡囡拿了过来。
“娘亲……”
顾焕珺摸了摸囡囡的头发，“囡囡，过几天，我带你去金陵玩，给你买更大更甜的糖葫芦吃。”
“真的？”囡囡两眼放光。
“当然。”
“可是，可是，娘亲，我们没钱啊……”囡囡的眼睛转了转，想了想。她总觉得娘亲在骗她。
这么多年，她在母亲，父亲的庇护下。
没有读过书，每天只玩乐。
金陵？她听小伙伴说过，那个孩子家里是做布料生意的。家中大人，经常带着他，去金陵玩。
一群孩子坐在那孩子的旁边，听着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金陵。
很大，很广阔。
这些，小囡囡不知道。
她只听到了，“好玩的，好吃的，可多了！”
她很向往，回到家中，也和顾焕珺提了一下。从娘亲的反应来看，似乎很是讨厌金陵。
这个小梦想，也就深深地被埋在了心底。
她想着，长大后，再去金陵看看。
看看明朝第一经济开发区的实力。
她不明白，她是去吃喝玩乐的。
“傻丫头，告诉你个大秘密，你娘亲我认识金陵城，最有钱的有钱人。到时候，囡囡想玩啥，想吃啥，都行！”
顾焕珺将囡囡抱在怀里，又有几道剑痕撕开。
但她并没有觉得很痛。
很多年前，功成后，她顾焕珺目标伟大。
励志做天下第一。
不论什么第一，总要做个最厉害的吧？
金陵之战后，武功倒退。
正迷茫之时，她遇到了她一生中，最艰难的一个决定。
他是个穷书生。
身无分文，无依无靠。
她是个落魄大小姐。
父女早逝，家道中落。
二人一拍即合。
神仙眷侣。
她瞒着他，武功逐渐恢复。
后来啊。
她发现，他也瞒着她。
他对钱没有兴趣，嫌弃这，嫌弃那。
他没有说出口，但，她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刺客。
察言观色，基本功。
她知道，他的身份不是穷书生。
他细心观察。
她手中的老茧，几十斤的水桶，月夜里，冰冷的气质，种种……
不像个大小姐。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喜欢他，这就够了。
她在等他开口。
他也是。
直到后来，去了江南。
定居。
有了囡囡。
二人心中，也就放下了执念。
管她\\他是谁，心在一起就好。
女人很笨。
学不会做豆腐。
丈夫去拜了个老师傅。
偷学了两年的手艺。
终于做出了入口即化，余味无穷的西施豆腐。
两人用了半生积蓄。
租了个店铺，开张，营业。
女子好看，客人慕名而来。
豆腐惊艳四座。
远近闻名，成了块金招牌。
日进斗金，夫妻想着给女儿攒很多很多的嫁妆。
甚至想着招女婿，不想让闺女受到丝毫委屈。
女儿四岁那年。
两人大吵一架。
为了女儿的未来。
男人打算把女儿送学堂。
女人饱读诗书，打算自己言传身受。
男人那天不知中了什么邪，发了火。
那是他第一次对女人发火。
他摔了一支碗。
他说，他不想让女儿从小就脱离了社会。
她那天，耍无赖，趴在地上哭。
男人心软了，从了女人。
一家三口，道理是如此过了。
看着囡囡一天天长大。
夫妻二人，亲密无间。
几日前
突发暴乱。
女子为了保护女儿，只好将女儿弄晕，在土匪的挟持下，和丈夫离开，前往了土匪在古河的据点。
擒贼先擒王。
计划周全。
可惜，她看不下去，山匪在江南的所作所为。
哪怕，她经过了严格训练。
可，她不是从前的那个浮云了，她是顾焕珺。
只是，有着浮云的武功罢了。
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出手了，救下了许多黎明百姓。
耽搁了很多时间。
后来，将丈夫放在地窖。
终于，展开身手。
杀了仇人，青龙山主。
再循着在女儿身上撒的追魂香。
找到了人贩子，晕了女儿，杀了张三。
……
顾焕珺看着在怀中睡着的女儿，轻轻放在身边。
也是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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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湖畔
阿腾让景淮宁在湖边待着，自己踏水而行。
景淮宁没听，一跃湖中。
二人在水底找了很久，只找到染血的铁凯。
携甲而归。
湖的另一边。
黄昏之时
山君睡在床榻上。
年轻人叫蒋方，是这片船坞船长的儿子。
此时，蒋方一身冷汗地站在山君旁边。
船舱隔音不好，火烛映着窗外的几个人影。
“蒋大哥，从哪搞个女人回来？”
“笨啊，这兵荒马乱的，肯定从附近捡的呗。”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蒋大哥是我们这最大的，他拐个老婆，那我和小芳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王哥，你和小芳姐啥时候在一起的？”
“咳咳……”
……
山君玩味地看着蒋方。
“山……山主，我去将他们赶走。”
山君挥了挥手。
蒋方如释重负。
走出门去，“小王，小周，小李，还有三妹都回去。”
蒋方使了个眼色。
作为大哥，平时还是很有威望的。
几个人跑开。
三妹蒋花怪叫一声，“同房咯！同房咯！”
蒋方无语。
你们这群小屁孩，天天都在想啥？
转身
山君冰冷的看着他。
“山……山君，您怎么起来了……”
蒋方慌得一批。
“很长时间，没试过了，我想试试……”
蒋方脸色一红。
山君疑惑，没有在意，像拎小鸡一样，把蒋方提了起来，朝屋内走去。
“啊！山君！啊——疼！啊——不要！”
男人的惨叫和女人盈盈的笑声传遍船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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