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莎莎在球馆里,用眼睛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那个头大的。
挨到晚上,回了宿舍,她还是又主动给王楚钦拨了个电话,想着白天他可能有点误解。他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
电话响了几遍,却依旧没有人接。
莎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临睡了,还是又拿微信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响过几声没人接,她正想放弃时,语音通了。但一阵狂暴的音乐声差点掀翻她的耳朵。
王楚钦含糊不清地“喂”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莎莎几乎是把下嘴唇咬破了,才一字一顿问道:“你在哪?”
那边音乐声有点大,但她还是听到了“酒吧”两个字。一瞬间,莎莎的心都死了。
“王楚钦,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莎莎咬牙切齿地问。她觉得王楚钦已经疯了。
现在虽然不是集训期间,但他去酒吧这种事一旦被爆出来,会引起多大的舆论风波。就算不会禁赛也会被队内严厉处罚,说不定开除都有可能。他可是主力,又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小队员。
那边音乐声似乎小了一点,大概是他换了个地方,王楚钦酒醉含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我当然知道,我做什么我自己负责,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这是还在呛白天自己说的话,莎莎觉得王楚钦简直就是脑子犟住了,她呼出一口气,强忍着怒气厉声道:“你赶紧回家,现在!立刻!马上!”
但王楚钦却“呵呵”一笑,继续不知死活地道:“你管我呢,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凭什么听你的回家。” 回家也是一个人,回家冰冷冷。她不在,那根本不是家。
天天凭什么凭什么的,莎莎都听麻了。她不就是拒绝了他求婚嘛,他这三天两头地闹个没完,跟个要不到糖果就倒地打滚哭闹的三岁小屁孩差不多。
“王楚钦,我再说一遍,立马给我回家。要不然,我跟你分手。”
莎莎的声音像刚打开的冰窖一样,冷气刺骨扑面,王楚钦听得脑袋一空,但还是挺着最后一口气哽道:“分就分,谁不分谁是狗!”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大力摔到了地板上。人则倒在了另一边。
莎莎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攥紧了拳头。她再打过去时,那边却不接了。
她的火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拿着手机“腾”地一下就下了床,拿起椅背的外套,直接冲出了门。
她今天倒要看看,他在哪个酒吧鬼混,一周喝了三顿,他是不是想死。
还敢说分手?她现在就去打爆他的狗头!
***
方博看到来电显示时,龇着大牙呵呵一笑,跟对着的摄像头挥手:“家人们先等一等哈,我先去接一个重要电话。回来咱们接着发福利。”
然而还没过三十秒呢,直播间的观众们就听到他模糊中带着惊恐的声音:“啊?没有啊......不是我啊...我真没出去喝酒,我现在搁这直播卖袜子呢......我也没带大头去啊...”
原本也跟着听八卦的工作人员全身一紧,赶紧开始说话掩盖走廊那边博哥接电话的声音。
方博一边往外走,一边招手揽了个人过来,说了句“今晚你们播吧,我有急事先走了。”
说完又转身去办公室拿上车钥匙,继续给电话里解释:“真的,我们从来不去酒吧,最多去KtV玩玩。莎莎,你别着急昂,哥给你去找。”
那边似乎又说了点什么,方博慌得都往停车场小跑了起来,人也变成了结巴:“别...别...莎莎,你别打电话挨个问了。那个...那个,我大...大概知道...大头可能去的酒...酒吧就那么一个,不不不,就一次......”
“你别急...别急昂,哥陪你去。你等着哥,哥马上到。”
莎莎从方博这里问到了一个酒吧名字,搜了一下地址,立即招了辆出租车,奔驰而去。
方博坐上黄色法拉利,立即点火冲了出去,一边给闫安打电话。
闫安刚给孩子辅导完作业,正陪老婆看电视呢。接过电话听了两句后,赶紧装作上厕所,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什么喝酒,我在家看孩子呢,我老婆怀二胎你不知道啊......我哪里还敢喝酒,我晚上都不出门......大头?这我哪知道啊,上次见他还是去年呢。”
“啊?大头丢了?不能吧,那你等等,我现在出门跟你去找。”
电话那头似乎是闫安媳妇在问他大晚上要干嘛去,方博赶紧说:“不用了,我去就行,大头能去的地方就这么几个。你好好在家陪老婆吧。”
挂了闫安电话后,方博脑子赶紧开动。他没跟莎莎说谎,他们几个玩最多的就是台球厅,羽毛球馆,篮球馆,最多还有棋牌室。
他们喝酒的地方除了两个KtV外,就还有一个高端酒吧,是他一客户的朋友开的。偶尔吧,他会去那喝喝酒,谈谈生意什么的。就他去年生日,叫大头等几个哥们去那聚过一次。
方博想了一圈,一边看着前面路,一边分神又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电子合成乐音效。模糊但尖细的女人声音,混在低沉重击的鼓点声里。方博脑袋一震,喉头发紧。
不是吧,不是吧,大头不会真跟小房子出去蹦迪了吧?!那不仅是大头,他也要完。
带现役队员去蹦迪,在他还在队里那会是开除+连坐开除。更何况大头这种热搜体质的,明天估计头版头条全是国乒。
而莎莎今天会现场杀了大头,明天再去队里让他也进黑名单。
小房子挤过人群,去到卫生间门口,还在兴奋地跟着音乐摆头,不过听清了电话那头的话后脸色变了变,淡淡道:“博哥,大头没跟我一块。他早就不跟我玩了,你不是知道嘛。”
方博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去蹦迪就行,要是在他说的那个酒吧,一切都还好。
他加紧踩油门,大头啊,哥今晚的命都快交待在你手上了。
法拉利发出阵阵动听的声浪,但却像个大号的黄色耗子,缓慢地爬行在北京滚滚的车水马龙里。
没办法,北京这地方,只有凌晨2点到凌晨5点是不堵的。其他时间,三环以内,都得慢慢爬。
莎莎刚下出租车,就看到大厦门口停着一辆黄色豪车。她本想上去打个招呼,但站在车门前看手机的人立即抬头,给她招了下手,率先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