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个头很高,约莫有一米九的个头,在郎二爷的印象中,中医医生很少有这样大块头的。
再看五官,宽眉大脸,大眼高鼻,厚嘴唇,这人瞧着是有福之相,却木讷不善言辞。
二爷有些担心这小子的医术。
李子看了看郎二爷的脸,又给他号了号脉,瞧了瞧舌头。
“我建议老先生去拍一张片。你的肝区问题很大。”李子道。
“身体有哪些疼痛吗?”李子问。
“我发现我最近喝不了酒了,喝完人和沙袋一样提不起劲,以前可以吃肥肉,现在一点油腥都沾不得。”郎二爷道。
“去医院先拍个片,再查个血。你这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滑,肝癌病人的症状。”李子道。
“小子,你不要瞎说,去医院查出没事,我把你这摊子揭了。”李建行道。
“大叔,你莫急。我只是实事求是地给一个中医辩证的说法,一切以检查结果为准。
我跟着师傅看过很多病人,我是很有话语权的,我为我的专业负责。”李子道。
郎二爷道:“好,我去查查!”
其实,郎二爷在来之前,心里也有了些预感,只是不想去面对,这零件沾癌了,就没医得必要。
他更想逃避,所以来李镇看中医。
却不想,这李子给号出问题来了。
“我开车陪你去。”李建行道。
两人出了药铺,直奔宜城。
一系列检查后,结果出来了。
肝癌晚期!
“医生,这些检查报告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就是癌症了呢?”李建行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郎二爷倒很平静。
“没有搞错,医院不会搞错的。”郎二爷道。
“哎,哎,怎么得了这鬼毛病。”李建行叹道。
“医生,我还能活多久啊?”郎二爷道。
“这个看你的身体免疫力,活一到三年也有,活几个月也有,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医生道。
“尽快入院接受化疗吧!”医生道。
“二爷,我们不化疗,我们去找那个小伙,他能号出你的癌症,应该可以控制你的病情。
化疗太折腾人了!”李建行道。
“化疗有疼痛是正常的,这是在杀掉癌细胞。”医生道。
“不,我们不做,我们回去商量。”李建行拉着郎二爷就出了诊疗室。
两人开车回了李镇,直奔中药铺。
“李医生,你给二爷开几副药,这是检查报告。”李建行把检查报告放在李子的桌上。
李子看了看检查报告,给出一个方子:
茵陈、栀子、大黄、白花蛇舌草、黄芩、蒲公英。(剧情需要,方子需问医开方)
“就这样简单吗?”李建行道。
“方子的药不在多,在精。清热利胆,泻火解毒。”李子道。
“成,能有用就行,我们也不是医生。”李建行道。
方子开好后,李建行又去叫老伴煎药,让郎二爷住进了李家小院。
郎二爷喝了几副药后,身体略感好些了。
“建行,你能替我办一件事吗?”郎二爷道。
“什么事啊,老伙计!”李建行道。
“我这身体废了,我想去帮儿子减刑。”郎二爷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李建行道。
郎二爷则把郎榔顶罪的事儿说了出来。
“有没有其他的法子,你这进去,可吃老罪了。”李建行道。
“不会遭罪的,我得了癌症都会送医院治疗的。”郎二爷道。
“也是,那你需要我帮你干什么?”李建行道。
“托王博去找我的儿子,起诉重审。”郎二爷道。
“这好办,就怕你儿子不会配合啊。”李建行道。
“他干嘛不配合啊?”郎二爷道。
“怕污了你名声吧。”李建行道。
“当年醉风楼我就是主事的,能污啥名声。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做错了就做错了。”郎二爷道。
“行,我去安排!”李建行道。
王博去说服郎榔起诉。刚开始郎榔不同意,最终还是被巧舌如簧的王博说服了。
王博向他保证郎二爷不会受苦,只是换一个医院救治而已。
法院很快开庭了,在郎二爷的现身自证下,案件进行了重申,郎榔被判为从犯,郎二爷为主犯。
二爷判刑10年,郎榔判5年。
按刑期,郎榔当庭被释放。
二爷因患癌实行保外就医。
郎榔出狱那一刻,抱着郎二爷哭了。
“老汉儿,我宁可在里面多坐十年牢,也不愿意你得这癌症啊。
这是老天爷让你得癌症救我吗?要不得啊!”郎榔哭道。
郎二爷道:“因果报应啊,我们郎家有这劫,应该的。”
郎小二开车来接郎榔,郎小四却没有来。
郎小四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对郎榔有些抵触,不想见这个亲生父亲。
郎二爷又回了李镇,租了一个小院休养。
现在的李建行和郎二爷来往密切,人活到这年纪,其实也没有多少朋友,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能交友到老的知心朋友没有几个。
袍哥帮的那些兄弟和朋友知道郎二爷生病了,纷纷寄送补品和他们自以为特好的良药和偏方。
这些东西,郎二爷都给李子看,能吃就吃,不能吃的就扔了。
现在,他能保证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开心一天就一天。
现在的阳光对于郎二爷来说,变得尤为奢侈和珍贵。
他无法保证第二天是否能再次醒来。
死亡的恐惧让他每天都胆颤心惊地数着日子过。
李子后来又调整了方子,改为了
“生地、当归、枸杞、沙参、麦冬、川楝子。”
说是养血柔肝,凉血解毒。
郎二爷的病情没有恶化下去了,休养了一段时间后,他又去医院拍片,癌细胞还真的得到了控制。
可惜没过三个月,二爷病情突然恶化。
二爷没让送医院,就叫了李子去。
李子号了脉,道:“准备后事吧!”
“不是说控制了,怎么一下就不行了。”李建行不舍老朋友的离开。
李子医生道:“我的药就是给他延命,已经延了这么久了。”
李建行眼眶湿润了。
“没受多少罪,多活了那么久, 我很知足了。”郎二爷道。
郎二爷闭上眼,就此告别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