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廷宾恨毒了金氏,恨不得她立刻死了,金氏生病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想着关心关心?因此他根本就不管。
金氏不过几天肚子就涨得大如鼓,一天到晚都昏昏沉沉的睡觉,邵娘子衣不解带的在金氏病床前伺候,金氏见邵娘子如此用心,对她越发感激。
邵娘子略通医理,便向金氏说些她病症的情况,该用些什么药,金氏自忖之前那般残忍的折磨邵氏,如今自己病重,这邵氏会这么好心的希望自己病好?是不是想借机害了自己?因此,金氏只是客气的听着邵娘子的建议,嘴里很感激邵娘子,但对她的建议并不采纳。
金氏这个人虽然悍妒,但治家的能力卓绝,柴家上下奴仆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自从金氏病倒,不再管家理事,柴家一众人等就像是取下辔头的马一般,没有个拘束,个个开始偷奸耍滑起来,家里的大小活计都干得不像个样子。柴廷宾没法子,只得自己亲自管理家务,然而,他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却依旧乱糟糟一片,家里的米粮才买回来还没吃呢,就莫名其妙不见了。
这个时候,柴廷宾才知道了金氏的重要,家里中馈还得由金氏打理才行,金氏不能死,得活着。柴廷宾这才用心的聘请大夫,替金氏诊治。
金氏对自己的病也没数,别人问起来,她都是说“气胀”,所以那些大夫来诊脉,无不都是说她胀气郁结。换了好几个大夫,吃了无数汤药,金氏的病一点没好,眼看着日日憔悴下去,人快要不行了。
这天又要煎药,邵娘子对金氏劝道:“夫人,这种方子吃一百副也没用,只会让病情更重。”
金氏却信不过邵氏,依旧命照方煎药。邵娘子见实在劝不动,干脆悄悄换了金氏的药,自己配了一剂药煎好,服侍金氏喝下。
金氏喝下药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连上了三次厕所,金氏觉得沉重的身子顿时轻松了不少,病像是好了一般。
金氏不再昏睡了,精神好了很多,就笑话邵娘子言语狂妄,居然敢质疑大夫的方子,她躺在床上,呻吟着朝邵娘子喊道:“女华佗,如今你怎么说?”
邵娘子以及在房里服侍的婢女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金氏被笑得莫名其妙,问她们笑什么,邵娘子这才将自己擅自换了方子的事照实说了,说完还跪在地上求金氏原谅她擅专之责。
金氏这才明白,自己这条命是自己一直痛恨的邵氏救的,她赶忙命人拉起邵娘子,哭着说道:“好妹妹!我天天受着你的恩惠却一点不自知。从今天开始,家里的事情,全都听妹妹的安排。”
没多久,金氏的病就完全好了,柴廷宾摆下一桌酒席替她庆贺,邵娘子捧着酒壶站在旁边替柴廷宾和金氏斟酒,金氏不肯受邵娘子的伺候,站起来,夺过邵娘子手里的酒壶,硬拉着她自己身边坐了,亲热得不得了。
他们三人一桌喝酒,气氛融洽,很快就到了深夜,邵娘子见机找了借口离席,但金氏却命两个婢女拉着邵娘子不让走,强行让邵娘子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此后,金氏任何事情都会同邵娘子商量,吃饭也拉着邵娘子一桌,就算是亲姐妹,也没有她俩这么亲密。
后来,邵娘子生下一个儿子,产后伤了身子,一直缠绵病榻,金氏亲自替邵娘子调理羹汤,像孝敬母亲一样精心侍奉邵娘子。
邵娘子在金氏的精心调理下,身子渐渐好了起来,而金氏却又犯了心口疼,只要疼起来,就面目发青,痛不可当,恨不得立刻死了。
邵娘子见金氏痛苦,急得忙去取银针,等到她拿到银针再过来时,金氏已经疼得奄奄一息。邵娘子也不含糊,取出银针利索的照着金氏的穴位刺下去,针到痛除,金氏立时就好了。
然而,不过十多天,金氏的心痛病又犯了,这次有了经验,绍娘子照旧替金氏针灸,金氏仍旧立刻好了不痛了;哪知,六七天后,金氏又再次犯病,绍娘子再次替她扎针。
虽然金氏犯病时,痛得恨不得去死,但只要绍娘子替她针灸,立即就能好,虽然金氏也不算受了很大的罪,然而这时不时的就发心痛的毛病,到底弄得金氏整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心痛病就犯了,犯病时那可真是疼得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