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柘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狡黠笑容,道:“因为我实在好奇,毕竟我跟大哥虽然没什么兄弟情义,但是我也的确是清楚,按照大哥平日里的作为,很难跟基督教徒扯上关系,所以这被翻阅到磨损了的《圣经》明显内有乾坤。”
“两相结合下,我苦思冥想了很久这些信中的含义,最终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哪里是苦思冥想许久,他压根就是半天没动弹一直在研究这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和大哥虽然没什么兄弟情义》哈哈哈哈头一次听到把兄弟不和说的这么坦率真诚的!}
{跟小学生解字谜似的,我都想给他打开防沉迷!}
{所以柘哥一上午不会只找到了这点东西吧?!}
{拜托!他可是破译了一沓密信诶!}
“密信上的数字实际上就是坐标,《圣经》就是密码本,实际上的格式其实就是‘页码\/第几个字’,最终能解读出来的就是密信的真正内容。”
“因为时间的关系,再加上信件太多,我并没有破译所有的信件,但是从我破译出的部分信件上的内容来看,大哥似乎和军方的人有一些特殊的交易。”
“他利用商会的便利,得到了与m国诸多药厂合作的机会,从m国进口了大量稀缺药物奎宁、盘尼西林、抗生素和麻醉剂,并将其售价哄抬到了一个惊人的天价,专供富人享用,将药物售出去后,他将所得利润的八成作为保护费通过密信上的时间地点交接给对方,甚至除此之外,他偶尔也会为对方提供药物和军火支持。”
“原本我不太清楚与他进行交易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如今我感觉我似乎清楚了,傅先生便是大哥的下线吧?他勾结的是倭国人?”
{????我觉得我实在需要一个解释,骆总这个人物竟然是个汉奸???}
{也还不一定吧?珩哥的线索不是还没彻底出来呢么?搞不好实际上只是在走私发国难财?}
{楼上的姐妹,你听听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说的这个问题好像并不比汉奸问题小吧?!}
{救命!所以骆总是在薅当地百姓的羊毛,然后拿着人家的救命钱去孝敬敌寇?!}
骆岐川闻言面色骤变,清俊的容颜仿佛顷刻间笼上了一层寒霜,眼神也颇为阴森了起来,他冷冷的朝着温以柘瞟了一眼,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温以柘却是好整以暇,似乎并没有看到他态度的不善似的。
“并非是如你所说的勾结,这些秘密交易,是母亲安排的,我只是遵循她的意愿而已。”骆岐川这话,似乎字字都带着冰碴儿,说是解释,听起来却像是要把温以柘嚼碎了吞下去似的,“至于傅先生,我对他的了解只知道他是个商人,并不知道他接近我的真实目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拥有这本《圣经》和密信。”
“哦……我当初以为是母亲的意思,可如今想来,也未必是母亲的意思,这其中的内情,也许沈小姐能给个说法吧?”
此言一出,矛头顿时指向了沈丘,她见到大家的复杂神色依旧沉着冷静,她轻轻一笑:“说实话,夫人的用意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大少爷说的不错,这本《圣经》和信件来往的方式的确是夫人传下来的,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夫人曾经说过,这是她给她的孩子们所留下的一条退路。更何况,关于傅先生的确切身份,我们或许还是应该好好查查才是,我总觉得,他的身份不止于此。”
{这退路就是当汉奸资敌?忙活半天吃力不讨好,一边背骂名一边半毛钱没捞到,图啥啊?!}
{感觉不太对似的,没准后期会有补充线索?}
{好家伙,短短半天cpu都给我烧冒了!}
{突然感觉这一大家子个个身份都不那么简单!}
温以柘耸了耸肩,继续道:“下午我想再去大哥的书房好好看看,顺便把剩下的书信内容破解出来,也许会有更多的发现,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再去看看商会的账本之类的。”
轮到骆岐川,他的那张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其他人倒也不觉得意外:“我去了辛煦的房间,以前对这位辛老板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查了倒是吓了我一跳,辛老板似乎跟我的妻子一直有着联系吧?”
一组震惊所有人。
只不过,就连辛煦对这话也是一脸惊呆的懵逼表情。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简不听挑眉,显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瓜噎了嗓子:“之前你们两个不是说自从表嫂成婚后就再也没有来往了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辛煦皱眉:“我与董小姐确实自她大婚后就断了联系,骆总这话不妨说清楚。”
骆岐川见状眉目含了几分讥讽:“你们以燕雀和鸿鹄为落款,相互书信传情达意许久,若不是我之前无意间见到过董书禾的画稿落款,还当真会被你们哄了过去!”
辛煦闻言目瞪口呆,他瞧着董书禾,言语表达都有些失衡:“你是燕雀?”
董书禾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所以辛煦并不知道书禾姐姐是燕雀,还跟她书信传情了好久?}
{过去的网恋吗?这是不是太超前了?!}
{可是看他俩这状态好像有点怪怪的啊?!}
{看起来辛大大的反应不像演的,但是书禾姐姐……她的演技好差!真是没眼看!\/捂脸}
{但是书禾姐姐的反应没法参考吧?毕竟她会玄学啊?即使她原本不该知道,但是架不住她能算啊?!}
简不听见状满目狐疑:“你们两个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又是如何认识的?怎么开始传信的?”
辛煦表情有些僵硬,那模样一眼就能被看出他似乎隐藏着什么事似的:“我是从报纸上认识燕雀的,她独立的思想和细腻的文字让我觉得很受鼓舞和动容,所以我就往她所在的报社寄了信件,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写了回信给我。”
“她的文章和言辞让我觉得耳目一新,她对实事的见解和爱国情怀也让我极为感动,因此就一直与她进行着书信来往,但是我们从未以真实身份进行过交谈,甚至也不曾见过面。”
骆岐川对这个说法显然不是很相信:“可是我看过你们的书信内容,明显各种题材的诗词都有,包括暧昧至极的情诗,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们在切磋文采吧?”
而此时拿着线索卡的简不听却是扬了扬眉,眼中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以及些许难掩的饶有兴致:“组练精良战敌忙,织锦梦想欲远航。缺医少药成阻碍,药到病除现曙光。啧啧,骆大少爷,与其纠结那些情情爱爱,不如换个思路想想,他们为什么非要隐瞒身份用笔名沟通吧?毕竟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给人戴绿帽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简姐这话多少有点夹带私货,意有所指了嗷!}
{还得是简姐,骂人从来都不用带脏字,但是同样能脏得让人心下一凉!}
{简不听也够了吧,这件事还要拿出来反复鞭尸多少回啊?人家再怎么说也救过她的命啊?!}
{这年头救命之恩本来就不值钱,但凡简不听有点良心,骆家也不至于这两年一直走下坡路!}
{不是,你们没完了?救了命就得一辈子被他贴着吸血了?咋的,救命之恩就是免死金牌了是吧?你们家骆总不是健全人不会独立行走是吧?你们闲的没事儿吃点溜溜梅吧!晦气!}
{简姐这话什么意思?感觉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她念得是书禾姐姐和辛大大的书信内容么?}
{我似乎知道简姐看出来了什么了!卧槽!绝了!}
{我也发现了!!!原来文化人都是这么聊天的!学废了!}
骆岐川被如此奚落了一番,竟是意外的没有恼羞成怒,他脸色不太好的看了简不听一眼,也没再纠缠着情诗不放,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还在辛老板房间里找到了一把手枪,对于一个戏班子老板来说,拥有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寻常了?”
辛煦脸上浮现了一抹无可奈何,他与其他男嘉宾的西式装扮不同,他穿的是一身酒红色的中式丝绸长衫,这般浓郁的色泽将他衬得一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气质,看起来比往日的淡色更为招人的多。
他对此辩解道:“如今身处乱世,这不过我们这些混江湖讨营生的人为求自保的手段罢了。”
{那时候的枪这么不值钱么?怎么还人手一把呢?}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放平心态了,死者又不是死于枪杀,问题不大。}
{这些拿枪的肯定都有些特殊身份!即便是乱世手枪也不是白面馒头,哪有那么常见!}
骆岐川则又发表了一番要继续追查辛煦和董书禾的关系之类的言论,显然对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心中还有疑虑。
而之后的傅珩之则是去了温以柘的房间,他对温以柘也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好奇。
“人人都说,段家二少爷温以柘是个没事儿就喜欢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是个人嫌狗厌的人物,可我在温少爷房间里看到的却是恰恰相反。”
“他读的书囊括了文学、哲学、政治理论、社会科学、历史文化等诸多着作,甚至每本书上都有他所写下的感想和心得体会,以及他所做的标记。”
“他还写了一手好字,而且对艺术和音乐有着非同一般的见解,除此之外,他手中还有一个金牌,上面刻着一个左字。温二少爷,能解释解释么。”
温以柘唇角笑意恹恹:“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的父亲温二爷曾经是母亲手下黑帮的前任老大的副手,因为父亲的背叛,母亲才成了黑帮的新任老大。这个令牌便是父亲以前再上任老大身边时的信物,左字象征着左护法,以前帮里有规定,左护法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右护法相比更高半级。”
傅珩之追问:“如今这个东西还有什么用么?”
温以柘思忖片刻:“它能调动我父亲的旧部为我所用,见令如见人。”
周遭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感情这位是在扮猪吃老虎!
自以为隐晦的视线来回在骆岐川和温以柘二人之间流转,那目光颇为耐人寻味,直看的骆岐川脸色又阴沉了两个度,才彻底罢休。
傅珩之听了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似的:“不止如此,我还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账本。”
“这看起来像是日常的出纳记录,但是很奇怪,这并非是段府的出纳记录。不过,在那之后我又找到了温二少爷的一份购房凭证,他在村子里还有一套秘密房产。我猜测这出纳账本,兴许是跟那处房产有些关系。”
温以柘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傅珩之说着,顿了顿,随即开口:“其实说起来,我在温二少爷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箱子。找了许久钥匙才将它打开,却没想到竟然是满满一箱的金条,和一把手枪。不知关于这个,你能不能给个解释?”
{难怪我总觉得缺了点啥!原来是手枪!果然,这手枪是人人都有是吧?!}
{啥?你说啥?一箱啥?金条?!敲!我长这么大都没看过一箱金条!}
{一般这种剧情我熟,最后大哥会被囚禁小黑屋强制爱,二哥扮猪吃老虎成了新的继承人,不但继承了母亲的财产,还继承了母亲的儿子……}
{楼上的姐妹,笔给你!你来写!}
{虞娇娇:兄妹三人,你俩的故事里都没有我是吧?!}
温以柘指尖在座椅扶手上打着圈圈,状似思索的说:“那些东西其实是我父亲的遗物,他自我小时候便教过我一段童谣——石桥南,柳岸边,树下孩童笑声传,跑跳嬉戏真快乐,美好时光在心间。儿时我并不知其意,只当成是个普通童谣唱着玩儿。”
“在他死后,我意外想起来这个童谣,突然想到,村子里的确也有个石拱桥,被称为月亮桥,那桥旁南方的确有个柳树,我过去一看,才发现树下有一块硕大的石头,看起来很像是个不规则的心形,那天夜里,我趁夜深人静,带着铁锹再次去了那棵树下,之后就挖出了这个箱子。”
“打开之后,就发现了里面的手枪和金条,还有我父亲遗留下来的一封信。这其实是前老大的积蓄,被父亲趁乱吞了,他就将这些东西藏到了那棵树下,之后将童谣教给了我,希望等我长大后将它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