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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不听抬头瞧着傅珩之,思绪却渐渐回想起了曾经在梦里见过的情景。

原本在没有见到董书禾之前,简不听只把前世的经历当做了自己所看到的一本小说的内容。

文字的力量是空泛的,也是苍白的,她贫瘠的脑容量显然不足以脑补出全部的情景。

除却那些与自身息息相关的人物的命运,会让她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其余人的命运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书本上的寥寥数语,经不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可是董书禾来了。

她挥挥衣袖,便让自己真切的进入了那本“书里的世界”,亲眼看到了那些人经历的种种。

那梦并非是一股脑儿的出现的,而是像挤牙膏似的,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些零零散散的片段让她拼拼凑凑的,填补上了身边人的一生。

这其中,便包括了傅珩之的。

那种仿佛肉眼得见的梦境带来的冲击的确更大了些。

一如往日所坚持的那样,演艺事业对傅珩之来说并非是一般的羁绊。

他刚刚说,他进入演艺圈的本意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像是一个“真正的人”。

可她看到的,却是他璀璨的眼眸中难以割裂的热忱。

正如她曾经与简不听在节目中讨论过的,他说:“可是追寻梦想不是该全力以赴么?”

于他而言,演艺事业就是他所全力以赴追求的那个梦想。

他自己或许都不曾发现,他在看精彩优秀的电影影片的时候,眼里会散发着异常流光溢彩的光芒。

他说自己自小就没什么同理心。

可是,这说法在她看来,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如她所觉,这同理心,他早就开始有了。

她猜测,或许只是他错把那当成了是自己所“模拟”出来的罢了。

无论如何,即便当真如他所言,这些特质在她眼中,并非是什么缺憾。

或者说,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缺点,因为她曾经亲眼目睹过他被影片中的情绪所感染,明确的清楚他并非是完全无法与人的情绪共情,只不过是略微“迟钝”了些罢了。

简不听仔细打量着他,眼前的这张脸,一如既往的精致俊秀,浓郁的剑眉像是被泼了墨似的暗如天色,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格外吸睛。

她又看到了他右眼下睫毛根部隐藏着的朱砂痣,那鲜明的色泽一如他眼眸里滚烫的情愫般,险些灼伤了她的眼。

这张脸与她在《旧清秋》的首映礼上,看到的傅珩之认真看荧幕的脸逐渐重合,她突然像是看明白了他眸底深处那些一直被隐忍压抑着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

那些看起来不甚分明,提起来玄而又玄的东西,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爱”字。

那时她看到的,或许只是出于他对电影的爱,对简不听的死讯的遗憾,以及他对“喻清秋”的遭遇感到痛心。

可那眼里的浓郁复杂情绪让她久久难以忘怀,甚至一度成为她坚守自我、肯定自我的媒介与契机。

这样的他,怎会是他口中的那般——“毫无同理心的怪人”呢?

只是,简不听却是不知,那其实,也是他第一次这般真切的自电影中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感情。

并非是世间的好电影只有这么一部。

相反,优秀的影视作品他看过的很多,大多数,他都是以客观专业的角度去剖析演员的演技、对细节的处理方式、画面的灯光滤镜等等角度去看。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也算得上是职业病。

比起剧情的内容,他更看重的实际上是一些观众所看不到的东西。

这其实也是很多演员的通病,就像学生看到试题的第一反应是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而老师看一道题的第一反应是这可以归类到哪种题型、反而因此而忽略题目的具体内容一样。

也正是因此,很难有电影会让他沉浸到剧情当中,因为无论看多少遍,更加注重的也都是演员的表演细节。

再加上由于他自己深知自己有“没有同理心”的问题,而很多“将心比心的带入场景,做出角色该有的反应”类似的、有发挥空间的情景,对他来说反倒更为艰难。

因为心里模糊的感触让他很难及时做出该有的反应。

而他采取的解决方案,理所当然的,便是“题海战术”。

多看,多听,多做,多学。

同样的场景看到别人是怎么做的,他按照自己的方式照搬过来就好了。

而他对这种枯燥的工作不但乐在其中,还显然异常的有天赋。

正是因此,他才拿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影帝”桂冠。

多年来,他一直遵循着自己的习惯,不间断的“学习”,即便偶尔会因为剧情有些细微的情感波动,可到底是有些模糊了些。

就像有些人在电影院看电影能哭的稀里哗啦、200%沉浸,可一到家看电影恨不得电影演完了都不知道说的是啥——因为在看电影的时候不是挂衣服就是扫地、要么就是是不是分神琢磨琢磨叫啥外卖……

想的事情多了,本身就不容易沉浸,更何况能一心八用的人本来就不多。

把“看电影”当做学术研究的人,情感的带入本身也会变得更弱些。

而时间久了,他也很难再像普通人那样好好的看一场电影了。

《旧清秋》不一样。

因为他和顾月笙的关系,他有幸看过简不听即将杀青的那场戏。

她的爆发力和演技的代入感让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即便是身处人员混杂、凌乱的片场,明知道那是假的,他也有了一种自己仿佛真切的见到了喻清秋本人的感觉。

傅珩之接触这个行业本身就是想去演绎一个个角色不同的人生,可当他坐到电影院里,把《旧清秋》看到了结尾的时候,他才有一种,自己似乎真的看完了一个人的一生的感觉。

简不听的表演实际上就没有“表演”。

她将自己变成了“喻清秋”,然后直接把这个角色搬上了大荧幕。

她的音容笑貌给人的感觉并非是她去尽力诠释出了一个角色,而是给人一种“这个角色她在这个时候就是该这样反应”的感觉。

也因此,傅珩之难得的以看电影的心态看完了那场电影。

他看着喻清秋的眼里逐渐亮起星光,看着她在那个明媚灿烂的夏日笑声朗朗。

然后也亲眼看着她彻底崩溃,可又为了过去的自己努力站起来,成为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喻清清”。

共情是一种很特殊的能力。

他们分别拥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际遇、不同的性情,却在同一时刻,因为那些自己不曾经受过的苦难而感到悲哀和难过。

傅珩之抚摸着胸口的悸动,怀揣着满腔的遗憾,脑海中过电影般略过片花中少女的模样。

电影外的她、片花中的她、曾经与自己一墙相隔的她、那个在片场中崩溃落泪的她甚至与大众口唇中所形容的她通通融为一个,构建出了一个复杂、鲜活、明媚、温柔、多愁善感的人物形象。

他分不清自己的心悸究竟是因为她、还是她所饰演的角色、亦或是只是因为那个自己所臆想出的那个她。

但是过于明显的心跳声他知道,她对自己而言是不一样的。

他深知,他自简不听的身上找到了那个更完整的自己。

简不听不知他心中所想,却只觉得,他的认可对于前世今生的自己来说,都是最大的救赎。

就像是一双抹开了镜片上雾气的手,让她的视线变得前所未有的真切。

前世的她只看到了那些因为她“恋爱脑”脱粉回踩的黑粉们所发出的恶评,只看到了那些对她吹毛求疵的过分言论。

即便是今生,在猜测自己会背负骂名的时候,她都因为心底的那一点儿畏惧和怯懦而不愿登录微博,去多看一眼那些评论。

她看似肆无忌惮,可她自己清楚,那段时间的自己从未摆脱阴霾的笼罩和束缚。

那所谓的洒脱随性,不过只是因为,她把那段阴影深埋进了心底,可伤口仍在,疤痕也不曾愈合。

可他言辞间的肯定,却让她恍然间看到了,那些淹没在人海里的声音。

其实并非所有人都在骂她。

即使前世最难熬的那些时间,仍然有许多爱着她的人在支持着她,而今生亦然。

只是那些言论就像阴雨天气夜空的星子,被昏暗的天幕掩藏了踪迹罢了。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他,感谢前世的他,拂去了她今生的雾。

思绪渐渐回笼,看着眼前的傅珩之,她眉眼不禁软了软,入目温柔。

眼前的他比起当时,看起来更加鲜活了些。

更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岩口,即便只是灼烧的温度,都让人难以抗拒也不敢接触。

那情愫仿佛凝结成了实质,让人避无可避。

而这些东西,在他回归傅家之后,便逐渐封藏了。

而那眼里的微光,在收到傅珩然死讯的时候,便彻底熄灭了。

他沉默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接过了自己的责任,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当那束名为“热爱”的光彻底熄灭,简不听则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命运感”。

她不得不说,即便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傅家也把傅珩之养的很好。

兴许是傅半钱和叶蓁蓁素来夫妻恩爱致使家庭环境和睦,也兴许是傅珩然和沈听晚举案齐眉致使他耳濡目染。

良好的家世又让他接受了极为良好的教育。

即便他幼时的情感有部分缺失,也并没有让他养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恶习,甚至做到了“君子端方”四个字。

傅珩之原本并非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最终却因为“责任感”三个字而生生磨平了自己的性子。

葬了兄长的那日,他的神色平淡,看不出情绪变化,甚至被不少人指责冷漠无情。

可唯独简不听知道,他多个夜间都久久不曾安眠,满腹心事的从落地窗朝外眺望,眼里却一片空洞地茫然。

他按照兄长交代的那样,始终不曾放弃寻找侄女的踪迹,也兢兢业业的将公司中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机械性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只不过,那双深邃眸子却变得平淡如水,似乎没有什么能惊起他的动容,也再也看不出什么汹涌的情绪。

“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却见眼前的男人凑的近了些,抬起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拭过她的眼角,沾染了一抹湿润。

简不听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湿了眼眶。

“想你……怎么能生的这么好看。”她勾唇轻轻一笑,唇角勾勒出几分释然。

她分不清自己心疼的到底是前世的他,还是前世与他一般命运不由人的自己。

可她知道,如今的他们,彻底摆脱了前世的阴霾,彻底翻开了新的篇章。

那泪水冲刷过的眼眸格外潋滟,水波盈盈的模样看的傅珩之喉结轻轻颤了颤,心下微软。

他克制着眸底乌灼的深沉,有些打趣的开了口,像是撒娇似的,或许是被情欲所影响,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低哑,带着些隐隐的性感。

“大概是因为……想让你多看几眼……”吧……

话未说完,便见面前的姑娘抬手挽住了他的脖颈,红唇倾覆了过来。

她清瘦的身子一整个扑了过来,傅珩之条件反射的伸手扶住她纤瘦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简不听个子不矮,可是单薄的身子在傅珩之的面前看起来却显得颇为娇小,他本身又宽肩,伸手揽住她的时候刚好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两个人的吻技都没好到哪儿去,不过好在熟能生巧,至少比起以前,某人学会了换气。

唇齿相依间,似乎连灵魂都被杂糅到了一处,对方身上的香气在鼻端轰然蔓延,似乎勾得人连身体的温度都升腾了几分。

她不知在瞧着什么,漂亮的眼眸舍不得闭上似的,轻轻眯着眸子看他,浅棕色的瞳仁在顶灯的暖光下看起来格外盈润透亮,眼底浓郁的欲色硬生生将傅珩之看红了脸。

“瞧什么呢……闭眼……”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抬手覆住她的眉目,耳尖却已被烧的通红。

简不听闻言轻笑出了声,低低的声音仿佛情人的耳语:“想多看看你……”

说着,她再度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肆无忌惮的撩拨着眼前人的心弦,那双灵动的眼眸依然舍不得合上,浓密的睫羽微微颤抖,轻扫着傅珩之宽大的掌心。

掌心的酥痒让他的指尖不由得轻轻颤了颤,掌心不禁紧张得汗津津的,变得濡湿了起来。

许是感觉到了这人的分心,简不听坏心眼的咬了咬他的唇瓣,故意挑衅道:“想谁呢?”

傅珩之不禁扬了扬眉尾,眸底本就难以克制的情欲顿时如烟火一般炸了开来。

他撤下覆着她双眼的手,晃眼的刺目光线让她微微眯了眯眼,那猝不及防的狡黠让他看了个正着。

两人的唇齿分开时,暧昧的银丝沾湿了唇角,她滑腻柔软的舌尖似乎还在他的口腔里残留着炙热的温度似的。

“想你……”

像是怕吓到她,他终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他的眸底骇人的火焰似是愈发难以扼制了。

他低低的垂眸瞧着她色泽艳丽的唇瓣,那上面还沾染了一丝诱人的水光,看起来颇为可口。

激烈的亲吻让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唇瓣微张,连被黑色布料包裹着的胸脯也不停起伏着,看着极为诱人。

粗糙的指腹落在她的腰侧,力道也更加紧了紧,隔着单薄的衣裙也难掩那高于往常的温度。

她不禁觉得腰间被触碰的位置有些痒,忍不住瑟缩了下,脸颊也涌上了潮红,看着眼前人被撩拨得愈发深邃的眼眸,刚刚作妖的气势瞬间泄了大半。

“怕了?”他敏感的发现了她神色的变化,有些忍俊不禁,盛满笑意的眼眸微微弯了弯。

简不听歪了歪头,视线绕着他转了一圈儿,最后停留在他唇角的齿痕上,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话语间却老实极了:“嗯,怕了。”

傅珩之看着这人一边说怕一边勾引自己,心头一股子邪火冒了上来,直接给他气笑了,莫名觉得牙痒痒,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可随即,嘴上却老老实实的哄起了人:“别怕。”

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把下颌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头,熟悉的椰奶香在鼻端缓缓萦绕着,他也逐渐的平稳了粗重的呼吸。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甜了几分,光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得待着,都让人觉得幸福。

以往总觉得电影上的情节过于矫情,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才清楚何为艺术来源于生活。

简不听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乔巧在车里已经睡过一觉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恍恍惚惚的问道:“完事儿了?我还以为……你不回去了……说啥了?”

“没什么……”简不听勾了勾唇角,眼中透露一丝狡黠,“就是告了个白。”

“哦……告白啊……难怪……”这么久……?

!!!

“什么?!”乔巧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困意也瞬间消失了,八卦的心顿时开始熊熊燃烧,“你怎么回应得?你们在一起了?”

“嗯,聊了一会儿,吃了宵夜,还给你打包了一份。”简不听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狡黠的笑了笑。

乔巧不知道是该感动她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自己,还是该吐槽她把五六个小时说得这么简单。

看了一眼倒车影像边角处赤裸裸的凌晨三点半,她不由得翻了个硕大的白眼。

“走吧,乔总监,我们回家。”简不听勾了勾嘴角,却没有再继续透露下去。

乔巧启动了车子,习惯性的开口问道:“需要我提前准备公关文稿么?”

虽然简不听早就扬言说要退圈儿,可是到底还没彻底退,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跺跺脚能让娱乐圈颤三颤的人物,官宣那得是迟早的事儿。

“顺其自然吧,这事儿不急,最近大概……也没人有功夫关注这种花边新闻。”简不听系好安全带,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思绪万千。

骆家牵扯的事儿一时半会儿热度定然是降不下来的,想到前世那叩在简婷婷脑袋上的屎盆子,她不禁神色冷了冷。

想也知道,那些罪名虽然是被强加在简婷婷身上的,可是却未必是不曾发生过得。

如今真正查出来的罪名不过是贩卖人体器官和促成色情交易,还有贩毒、走私的事儿,此时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呢。

简不听突然想到了骆岐川母亲宋招娣的死法,兴许这切入口,还是得往前翻时间线才行……

除此之外,骆岐川和简裕安之间的关联其实也很难定罪。

因为曹天赐做事极为小心,基本没怎么留下把柄,这事儿想要彻底了结,怕是还得有的磨呢。

更何况,曹天赐如今用的是简裕安的躯体,若是他被定罪,可实际被处罚的人却是简裕安,而这林林总总的罪责加起来,怕是都够一个人死八回还带拐弯儿的了,若当真被定罪,那表姐又该怎么办……

简不听越想越愁,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而此时,乔巧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视线透过倒车镜看了简不听一眼。

“对了,刚刚你不在的时候,我闲得无聊,在微博上冲浪,发现关于那个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了……当时查抄南山疗养院的时候,救回来的那几个‘供应体’被送回去了。”

说着,她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感慨似的,情绪也有些低落了起来:“你知道么?说起来可能你都不信,其实不光有那些犯罪分子从孤儿院、福利院骗来的孩子,还有不少他们从孩子亲生父母手里买来的孩子……”

简不听闻言一愣,从包包里摸索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热搜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