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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停在了JA楼下,简不听下车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她回过眸去,扬了扬眉:“那个簿巳,是你让他来接近我的吧?”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的,但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猜测比较合理了。

傅珩之闻言,轻咳了两声,眼眸有些躲闪,有些心虚似的,低低应了一声:“嗯。”

简不听忍住了笑,开口问道:“当时怎么想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大概不是想到了我有前世记忆,想介绍他帮我查简家没落的真相……更何况,那时候的你,还没有对那一切的发展是否有人为干预这件事儿而起疑吧?”

“……”傅珩之听了这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好意思的用指尖挠了挠下颌角,睫羽扑扇得更急切了些,他看向简不听,眼神澄澈的匆忙解释说,“我没有想让他做什么坏事的意思……只是让他查了骆岐川和卢雨薇的事,想让他找机会透露给你……之前……你被他害的那么惨,我不想你今生重蹈覆辙……”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他不值得你喜欢……”

只不过,后来简不听对骆岐川的态度、以及骆岐川和卢雨薇的极速塌房,让簿巳还没来及多说罢了。

简不听听了这话,不禁笑出了声,顺手关了车门,转过身缓缓离开,傅珩之落下车窗,看着她的背影红了耳根,眼神愈发温柔了起来。

正此时,她却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声音却扬了几分,刚好是能被他听清楚的程度。

只听到她慢悠悠的拉长了尾音,打趣道:“我还以为,那时候你就开始打我的注意了呢……原来,只是因为……善良啊……”

那语气,似乎带着些失望似的,只是声音里遏制不住的笑意却也让人听了个真切。

注视着她的背影,傅珩之的心跳愈发湍急,白皙的俊脸也染上了潮红。

简不听的身影消失在了JA的大门处,傅珩之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视线,半晌,他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低声笑骂了一句:“小坏蛋……”

调查有了方向,官家的进度也快了不少,案件的全貌也愈发明了了。

专案组在开调查会议时,何人斯和楚茨皆在现场,神情皆颇为严峻的在听着两位年轻成员汇报调查进度。

“从目前常九留下的记录来看,走私毒品上岸的唯一地点鬼滩,其实就是榕桥村村民以前用以谋生的那片海滩,至于母船,经过排查,唯一符合条件的‘海上龙宫号’已经被严禁进入华海范围,我方外交部也申请了国际毒品犯罪稽查组配合,对其进行了彻查,相信结果应该马上就会出来。”身穿警服的女人声音沉稳,容颜秀丽,而那双眸子亮的惊人。

初见时,叶央庭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位新调任过来的缉毒科队长,竟然是一位女性,倒不是说他觉得女性做这行过于辛苦、或者觉得女性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只是这人有个极为中性的名字——任平生。

她原本是处于金三角地带边界线的Y市人,那里最是毒品泛滥,管制也最为严苛。

在对付毒贩子这事儿上,比于其他地区的相关人员经验更为丰富些,因此上头特意将她调进了专案组协助调查。

听说她这名字是她父亲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取得,那时候她的母亲怀着她的时候,肚子尖尖的,老一辈儿的人都说,这一胎定然是个男孩儿。

而她的父亲任江海听了这话便哈哈大笑:“儿子好,儿子出生后,有他帮我照顾着秀英,我也能放心些!要是个姑娘,就她们娘俩生活在这Y市,我怕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若当真是儿子,那就给他取名叫任平生!希望我儿无惧风雨、任他随行!”

只是最后,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儿,他却再也没机会给女儿重新起个名字了。

他牺牲在了一次围剿行动中。

身中数枪的他拼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抱住了那毒贩的小腿,即便是断气后,其他的同事想将他的手臂掰开,都废了好大的一番力气。

他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世了,为了保护他的妻女安全,连他的照片都不能出现在接受表彰的新闻里。

孩子的母亲还是给她用了这个名字,毕竟那是她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

长大后,她重启了父亲的警号,成了家里的第三个缉毒警察,如今与大家一同坐在了这会议室里,虽是女儿身,却巾帼不让须眉,在任十年来,抓捕过的毒贩子、缴获的毒品不计其数。

身上大伤小伤也是家常便饭,甚至最严重的一次,迫使她切除了子宫,那时候她才二十五岁,连个男朋友都还没有,而她又是任家独女——这也意味着,无论她是否有幸得以善终,她的警号都将会永久封存。

那次受伤让她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因此,她反倒是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至今三十多岁都还未曾婚配。

不过,她也用自己的能力和信念,让身在黄泉的父亲安了心。

“关于所谓‘罗先生’的真实身份,还得从蒋文君身上入手,那人曾是他的客人,那他定然是清楚那所谓‘罗先生’的真实身份的。”叶央庭说着,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开口道:“只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并没有对蒋文君进行提审,而是准备先从蒋家周边的监控视频内容着手调查。由于常九并没有提供确切的时间地点,而谷芝芝所提供的时间也是相对模糊的范畴,因此具体情况还需要再给视频侦查科的同志们一些时间。”

“关于所谓‘罗先生’的真实身份,我这边倒是有些线索。”何人斯慢悠悠的开口道,“我这儿刚巧有个线人……”

简不听的爷爷许老爷子,想当年是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当时,许家长辈瞧着他性子太软,特意狠下心来让他去从了军,甚至都不曾关照上一番。

而当时与许老爷子关系极好的骆乘江也同他一同入了伍。

只不过,军队中的日子可不如他们当少爷时逍遥自在,再加上家里没帮衬,俩人直接被随机分配到了矿洞去挖矿,累的直不起腰来不说,还硬生生的把双手都磨出了不少老茧。

可其实,许老爷子之所以同骆乘江掏心掏肺到了无脑的地步,其实内里还有契机。

当时两人在矿洞中干活儿的时候,刚好赶上许老爷子头上不远处,一处矿壁有石块松动,若非当时骆乘江眼疾手快的伸手挡了那么一下,那石头怕是得落在许老爷子脑袋上了。

虽然块头不是特别大,多半是不足以致命,可到时候开道口子,让许老爷子躺个十天半月,定然是避不过的。

因为骆乘江的动作,许老爷子虽然避开了这一劫,可骆乘江的手却见了红,当时伤的很是严重,留下了一道不小的伤口,甚至还去军医那儿缝了几针。

因着此事儿,许老爷子一直极为自责,骆乘江入伍从征本就是因他而来,此时这伤也算是为他而挡,当时还好这石头个头不大,否则骆乘江的这手怕是直接就废了,如此说来,他与骆乘江这四舍五入,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打那以后,他便对骆乘江更是亲昵了几分,甚至直将人当成了亲兄弟看待。

两人退伍后,许老爷子甚至直接把人带回了许家,让其对他的父母以“干爹”“干娘”相称。

而提到这帝王绿的扳指,其实也跟许老爷子有些渊源,当初的情景,幼年期的简不听也有幸见过。

俗话说,傻人有傻福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当初骆家在医疗行业有少许建树之后,心思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虽然没做过,但是,只要能出钱请到专业的人,也未必就不能涉猎其他行业不是?

心思一活络,骆家想要开拓商业帝国的野心就开始按捺不住了。

因此,他们在诸多领域都有了不少的尝试,其中也包括了珠宝行业。

只不过,他们做的不是珠宝首饰,而是翡翠原石。

当初骆家的赌石铺子开的可是轰轰烈烈,整个京城的权贵,但凡他们能说得上话儿的,都邀过去参加了剪彩。

作为跟骆家交情最近的许家自然也在受邀行列。

当天为了热闹,骆家做了不小的活动,陈列出了一批低价原石作为消费者们抽奖的赠品。

之所以能作为赠品,自然不是什么品相极好的石头,那都是经过层层“专家”筛选过的普通原石。

而跟许砚书恰恰相反,许老爷子向来都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按理说其实都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可偏生生在了个商贾之家。

因此,许家上一辈对他的要求就只有一个,做生意不行没关系,别沾“黄赌毒”就行,许家虽不是多有钱的家世,可不碰这三样儿想彻底败家,其实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规矩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所以,别说是赌石,就连福利彩票,这位都没买过。

骆乘江与他相识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人规矩到了古板的地步,因此也没难为他,而是大手一挥,大笑着开口道:“许老哥,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老哥也来沾沾喜气儿,这铺子里头的原石,老哥随便挑一个,记我账上,咱们一同开了它!全当玩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许老爷子推脱不过,可也不想自己的老友亏钱,因此便意思意思得从赠品池子里随便拿了一个小家伙,却不成想,当场便开出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帝王绿冰种翡翠,水头极佳,价值不菲。

即便简不听当时尚且年幼,也仍然记得,当那翡翠被开出来的那一刻,骆乘江的脸色比那块翡翠还要绿。

偏偏许老爷子对此半点儿不知情,在那呵呵的傻乐,嘴里还念叨着:“老弟说的果然没错,今儿个的确是个好日子!”

最终,那块翡翠的芯子做了两个玉佛吊坠,给了简不听和简桑宁一人一个;外圈儿做了一个翡翠扳指,送给了骆乘江;至于剩下的边角料给许砚书做了个观音吊坠。

于是,那块料子就被分割开了。

虽然时日久远,可骆乘江手上的疤痕却依旧打眼,戴上那扳指后,看起来倒是没那般骇人了。

打那以后,骆乘江便一直贴身带着那枚扳指,巧的是,他就是戴在有疤的左手上。

若是这左手的疤痕和扳指随便出现一个,简不听对这人的身份兴许还没那么确定,但是这两项特征同时出现,若还说是巧合,那可就有点太过于巧合了。

因此,那所谓的“罗先生”,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并非是什么罗先生,而是骆乘江的“骆先生”。

至于那所谓“机长”,除了骆岐川,也并无其他合适人选了。

再联想到多年以前,骆岐川的母亲宋招娣之死,那些所谓的关于“去母留子”的传言,兴许,也并非仅仅是传言而已。

何人斯这话音刚落,正准备详细分配一番具体的工作安排,便听到了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随后,穿着白大褂的毒品检测中心负责人,带着资料走了进来:“谷芝芝的毒品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顿了顿,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叶央庭,又说道:“她的检测结果为阳性。”

“阳性?结果确定么?”叶央庭一愣,眉头微蹙。

一旁不远处的岑药药也震惊的将视线递了过来。

“尿液、血液、毛发、唾液,四项检测结果都是阳性。”负责人挑了挑眉梢,指尖点了点资料上的某行数值,“而且,从检查结果来看,她的吸毒史可并不算短……”

这份报告表达的信息很明显——谷芝芝在口供中,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