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徐振夏在不惑之年之后所经历的,让他明白军强可以代表国强可以代表国富,但并不意味着民富民安。
作为徐振夏唯一孙子的徐大胜,耳濡目染之下,对从军产生了一定的抗拒。
相比成为一名军人,他更想去寻找民富民安的途径,所以他踏入了江湖。
徐大胜始终记得他爷爷说过,
“江湖就像是官府和平民百姓间的过渡。”
“在江湖你能见到如同官阶的森严等级,在江湖你也能见到义字当先的草莽情义。”
“总之江湖就像是一个大杂烩,在江湖里人性的各个方面都能体现。”
“大胜,江湖里面有很多能人异士的,去闯一闯吧。”
所以徐大胜出来闯荡了,和他爷爷说的一样,
离了家就算是江湖了,初入江湖的徐大胜遭到了刺杀,他大概知道是谁,但不能说。
就像徐振夏说的:
“有些东西你我都知道,但都要装作不知道;有些东西你我都不知道,但都要装作知道。”
徐大胜当初听的一知半解,但他知道,他被人刺杀这件事是说不出口的,至少是不能和外人说的,
有些东西摆上台面,得到的不会是一片明朗,更多的是一场笑料。
所以徐大胜很少回去,他知道这种摆不上台面却心知肚明的道理,但不代表他接受这种道理,他只是顾及了许多。
所以每年只有那么几天他会回徐家报个平安,甚至比不上他在黄縢酒馆的日子。
不出意外,今年他在中秋前夕到了黄縢酒馆,应该会在年前几天才会回到猛虎徐家,
中间的这段日子他应该会当一个店小二而不是徐家公子。
他找到了他爷爷说的那种能人异士,但是却请不动,所以他在看了十年的人间百态之后留在了能人异士旁学习一些东西。
这个能人异士就是秋大龙,以徐大胜的身份,他上能接触东朝帝皇,下能接触穷苦百姓,但秋大龙是他见过最神秘的人。
从那晚被秋大龙救下之后,徐大胜跟了秋大龙一段日子,
在那段日子里,徐大胜觉得秋大龙就像是一个隐世高手,还是爱喝酒的那种。
十八岁的徐大胜没有目标,只想在这片土地到处逛逛,不知年龄的秋大龙也是,只不过到处逛逛的同时爱收集一些酿酒的材料。
跟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光景,秋大龙留下一张字条便离开了。
字条上只写了几个字:风萍城 黄縢酒馆
兜兜转转大半年,徐大胜第一次来到了这个他以前在地图上都不会注意的小城。
自那以后,黄縢酒馆成为了徐大胜的第二个家。
在徐大胜在黄縢酒馆见到秋大龙的时候,他感受到的不是隐世高手,是一个虚度光阴的小老板,
一成不变的还是他探查不到的修为,每年他都在变强,但秋大龙在徐大胜眼里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只有偶尔间展现的几分沧桑才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一直到前几天秋大龙传授灵术的时候,徐大胜就认定了秋大龙的过去是无比的辉煌。
施展“大梦”之时,在徐大胜的眼里,秋大龙就像是一个领袖,
在那身影以及气势之下,徐大胜觉得只要跟在秋大龙的身后就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同样的灵术施展开来,自己的拳头上那火焰完全没有那种感觉,虽然感觉威力不弱,但没有那种气势。
徐大胜想要有那样的气势,没有那样的威力也无所谓,指挥官孙子的身份他深知一个道理,大势远比个人之力要雄伟。
所以叫“祛暗”而不是叫“火焰”,他想要继承他爷爷的梦想,
荡除内外贼寇,所以他的明剑叫荡寇;
扫去乌云让百姓富足安乐,所以他的拳头叫祛暗。
“秋哥,去练练?”
似乎是确定了名字之后,也确定了自己目标,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徐大胜觉得可以试一试自己的实力了,秋大龙这种深不见底的对练对象就是最佳选择。
“你确定是练练?”
在徐大胜沉思期间,秋大龙在喝着那劣质的茶水,听到徐大胜这话秋大龙放下茶杯有些诧异又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不同于秋大龙,徐大胜满脸都是跃跃欲试,起身就拽着秋大龙的衣袖往后院桂树下跑。
黄縢酒馆后院,
桂树下,
徐大胜蓄势,拳头上泛起的火焰比昨晚又旺盛了一些,一记直拳轰向秋大龙的胸口,徐大胜倒在了树根之上。
“秋哥,你到底多强啊,十年了,每年我都是这样的结局。”
徐大胜躺在树根上看着头顶繁茂的树叶一阵失神,徐大胜每年都会和秋大龙切磋,说是切磋其实就是被完虐。
每年都是一招,自己只有一招的机会,秋大龙会让徐大胜先出招。
十年了,自己永远只有秋大龙让的那一招的机会,没有第二招就躺在了树根上,
躺在树根上回忆了往昔岁月,好像也是这个位置,今年的桂树好像又大了一些,裸露在地表的根系还在蠕动,好像是在给徐大胜一个舒服又熟悉的形状。
“比上次强了很多。”
秋大龙走近徐大胜伸出一只手。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徐大胜伸手抓着秋大龙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秋哥,我感觉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徐大胜尴尬的握了握拳头,之前是嘴硬,现在真是感觉没有发挥全部实力。
他的拳头是用来打破黑暗的,在他眼里秋大龙不是黑暗,实力自然没有发挥全部。
两人回到石桌,
秋大龙继续喝茶,徐大胜感受刚刚的受虐,黄縢酒馆后院很安静。
当初就是因为徐大胜在跟着秋大龙时没有叽叽喳喳才有的后来两人的关系。
两人相顾无言,
将近十一点,秋大龙抬头看向余秦的房门,
“嘎吱。”
余秦带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出来。
“秋叔,大胜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