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府里上上下下就忙碌了起来。
妾室连祭礼都没有资格参与,接驾这种大场面,自然也不能参加。
就这样,宋暖暖成了全府最清闲的人。
她兴致索然地画画,左画右画都不满意,废纸已在桌角堆成一座小小的山丘。
鹦鹉雪衣嘴碎得很,扑腾着翅膀叫嚷:
“小猫,真笨!”
灵芝正趴在窗边,安逸地晒着太阳,为何会平白无故挨骂呢?
其实,雪衣口中的小猫,不是灵芝,而是宋暖暖!
新姿势做不好时,郡王总会在她的屁股上轻打两下,再半嫌弃半宠溺地来一句:
“小猫,真笨!”
雪衣实乃鸟中极品,在没羞没臊的领域天赋异禀,床笫私话听两遍就能学会!
如此嘴欠的小污鸟,郡王自不会让皇帝舅舅见到,便送来了芷兰苑。
雪衣晃了晃小脑袋,又来一句:
“寒郎,讨厌!”
碧桃端着点心走进来,没大听清楚:
“你说什么狼?豺狼?”
这个误会,真真是巧——
郡王在床上,既是寒郎,又是豺狼!
宋暖暖无奈瞪了小污鸟一眼:
“碧桃,喂雪衣点葡萄,别让它总聒噪!”
“我在厨房遇到紫苏姐姐了,她让我告诉您一件大事”,碧桃边摆碟子边说:
“皇后娘娘为郡王选定了侧室,那姑娘是豫王妃的亲戚,后天就进府!”
宋暖暖的眉毛不由得一挑——
郡王百般装病,终究没能躲夺嫡这趟浑水!
他不娶正室没关系,皇后反手就塞来一个侧室。
枕边的温柔小风日日吹,早晚有一天,能把郡王吹进皇后战队!
“嗯。”宋暖暖的心情依旧低落,仅仅应了一声。
郡王纳新人,她完全不在意。
三妻四妾的时代,高门大户的后院,皆是莺莺燕燕齐飞,环肥燕瘦齐聚。
她心中压抑,是因挂念蔓蔓。
蔓蔓最爱甜食,一吃糕点便眉开眼笑。
在高家,她还能吃到点心吗?
肯定不行,穷的叮当响的高家,连白糖都得省着用,哪有闲钱买糕点!
直到此刻,她都无法理解妹妹——
明明已受尽缺衣少食的委屈,为何还要在爱情里自寻苦吃?
穷苦出身且无所依仗的人,理应更看重物质、更专注搞钱,蔓蔓为何是例外呢?
见她闷闷不乐,碧桃以为是糕点不合心意:
“厨房为接驾备了许多种点心,奴婢再去拿几样吧!”
“不必了,我没胃口”,郁闷与大姨妈叠加,宋暖暖着实提不起精神:
“把这些端下去,你跟夏荷她们一起吃吧。”
“您午饭就没怎么吃,点心多少得用一些”,碧桃贴心劝说:
“尝尝糖蒸酥酪吧,今日的做法好像和从前不同呢!”
哪里有不同,这点心明明和平日一样,嫩嫩白白的热酥酪,浇一层香香甜甜的桂花蜜。
但宋暖暖理解她的好意,还是接过碗吃了两口。
蔓蔓若能像小碧桃这样,乖巧勤快,懂事上进,该有多好!
祭礼结束的第一个清晨,睡梦中的宋暖暖,被两只冰冷的大手叫醒。
迷迷糊糊间,她疑惑转头:
“郡王,您怎么…”
话没说完,她的嘴就被狗郡王堵的严严实实。
今儿她不能乖乖顺从,推着冰山的肩膀挣扎:
“不…不行…我月事来了!”
“什么?”好不容易忍过祭礼期,林寒根本等不到夜里,一大早就性致勃勃地奔来。
没料如此不巧,他的眉心瞬间出现川字。
箭在弦上的他急于发泄,只得退而求其次,又在香香软软的樱唇上落下一吻:
“幸好你还有这张小甜嘴!”
尽管宋暖暖心理排斥,但身体不能不配合。
打工人,哪有拒绝老板的资格!
她比早八档的社畜还要惨,天还没全亮,就得上岗舔老板!
老天爷啊,养精蓄锐十天,郡王猛的不可思议!
满一分钟时,宋暖暖已惊呆。
其后,竟又坚持了二十秒!
进步如此神速,堪称医学史奇迹,闻者诧异,见者震惊!
第二次,八十哥发挥稳定!
林寒又攀新高峰,兴奋地腻歪了许久,也没有起床的意思。
宋暖暖被他啃的烦不胜烦,不得不提醒:
“听说侧夫人今日进门,您不去迎一迎吗?”
侧室的背后有皇后撑腰,面子怎么着也得给足吧。
“我得安心静养,哪有闲情逸致迎她”,林寒对皇后的做法心有不满,便将装病路线进行到底:
“皇后送的人,我只能暂且收下,过段日子再找由头打发掉。
你不要和她多打交道,在她面前要谨言慎行,绝不能把我装病的秘密泄露出去!”
宋暖暖忍不住默默感叹——
这位侧室实在可怜,被皇后当做棋子,可脸都没露,就被郡王踢出了棋局!
郡王拿定主意保持中立,任何与夺嫡有关的人和事,他都敬而远之,不愿沾染半点浑水。
宋暖暖由衷感慨——
这个男人,堪称理智本智!
可到了晚上,情况就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侧室吕璇,成为了今夜的暖床佳人!
郡王是几个意思?
被侧室的颜值迷惑,以至于放弃原则了吗?
还是说,他孤枕难眠,一时兴起想贪个新鲜?
哼,男人!
区区八十秒,尾巴就翘上了天。
身为大夫,她好想拿个大喇叭,冲着在床上忙活的郡王喊话——
狗男人,你悠着点吧!
早晚各折腾两回,不出三天,你就会虚成曾经那个小阿萎!
第二天,更不得了。
淑贵妃战队也出了手,庆王亲自送来一位倾国倾城的琵琶乐妓!
琵琶,乃郡王之所好;美女,为郡王之所欲。
双层buff叠加,郡王怎能不沦陷,立马就给了妾室的名分!
毫不意外,美人温婉也暖了床。
而且一连暖了两晚,还得了不少赏赐,妥妥是力压侧室的新晋宠妾!
这两天,沦为旧人的宋暖暖在干啥呢?
独守空房,苦流羡慕嫉妒恨的眼泪吗?
当然不是!
她不用伺候老板,天天悠哉悠哉听八卦,日子逍遥快乐似神仙!
府里的能人可是不少,啥啥小道消息都能打听到。
和宋暖暖交情不错的下人,但凡知道点八卦,无论大小,都会跑来芷兰苑讲一讲。
短短两天,她这儿就耗了五斤瓜子,六斤蜜饯以及数不清的糕点!
吃瓜吃的正乐呵,一抬眼看到了青枫。
女人过得好不好,从脸上便可瞧出端倪。
成婚不过月余,青枫至少憔悴了五岁,即便用上脂粉,也掩盖不住眼圈的青色。
不用问,她八成遭受了家暴。
原因不难猜,定是因为新婚之夜没有落红。
宋暖暖不由得心酸,她清楚青枫性格要强,也许不愿多提难以启齿的家事。
于是,她拉着好友走入房间,只问道: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见魏管家,问问府里有没有空闲的差事,正好厨房的许管事年老多病,魏管家便让我跟着她帮帮忙。”
说着,青枫看了看门的方向,压低声音问:
“方才我无意中见到,秦喜儿正和一帮人议论你妹妹的事,什么私会私奔,不会是真的吧?”
无论私会还是私奔,都是声名尽毁的丑事,她不免担心,便过来看一看。
蔓蔓的事根本瞒不住,宋暖暖知道风言风语一定不少。
好在她想得开,世界就是一片巨大的瓜田,无非是你说说别人的八卦,别人再聊聊你的八卦,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
对青枫没什么好瞒的,她将对蔓蔓的担忧一股脑讲了出来。
说起所托非良人,青枫深有感触,也吐了不少苦水。
正聊着,紫苏来传话:
“宋姨娘,郡王要泡药浴,让您过去伺候!”
宋暖暖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
不是有新人了吗,干嘛要她这个旧人去伺候!
难道,郡王浪过了头,虚的头晕腿软,叫她是为了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