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繁殖不是个容易事，很多植物都难以在切西贝尔存活，这里的雪好像永远也下不完。
青年捧起些堆积在石头上的雪，边缘的半融化的雪弄湿了他的袖角，没人注意到，有部分“雪”蔓延进去缠住了他的手腕——是刚刚离开的玛瑙。
长着八只眼睛的小家伙有点明显的萎靡不振，它蔫巴巴的缠在纪评手腕上，像是因低温而濒临枯萎的绿草。最直观的一个表现就是，它不和旁边的细根较劲了。
纪评：“……怎么了？”
玛瑙描述不出来，可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没有来由的悲伤突然涌上来，让它难以控制自己。它咬住了困住索伦一行人的“白日帷幕”，也在同时像是咬住了自己，痛苦不堪。
八只眼睛疲倦的闭了七只，还剩最后一只在昏昏欲睡，柔软的触手缠住青年的手腕不放，它莫名觉得恐惧，可它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如果不是还记着要回来找纪评……它可能会在街上失控。
小塔不能和玛瑙直接交流，但它隐约猜到了什么，比如玛瑙可能失控。
它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毛骨悚然，首先失控的玛瑙很难处理，其次教会为了处理污秽必然会伤到玛瑙，那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演变成教会和纪评先生之间的矛盾。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不，小塔，你不能想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纪评，他最终听完了这颠三倒四的叙述，总结：“战争教会，命运教会，真理高塔。分别可以找第九席、索伦、莱尔。”
这就精确到人了？
小塔无端想到了自己的前主人，真理高塔的首席莱尔，莱尔处理事情也喜欢不解决事情先解决人，美名其曰：别人的问题应该别人自己解决，我要做的就是逼着他快点解决。
太吓人了。
小塔翻过一页，装作不知玛瑙心情不好的样子，照常写：“我查了战争教会的记录，您的物品刚刚存放好，还有他们有关这次事件的记录……教会将其定义为真理高塔蓄意挑拨教会之间的友好关系。”
友好关系呀。
天天互相抢信徒的教会根本没有友好关系吧。
纪评哑然失笑：“很有道理。北帝国有什么特色的……食物吗？”
小塔：？
这个……
它飞速思考了一下，特色的食物？北帝国绝大多数食物都是从其他地方抢的，特色……食物种类很包容算吗？不对，这也不能算特色食物。
它如实回答：“周边国家有的，北帝国都有。”
为什么要问这个？
……
直到跟着纪评在某家看起来很热闹的酒馆里坐下的时候，小塔都还有点困惑、茫然，它被青年拿在手上，像一本再平常不过的书，然后它听见酒馆里的大声吵闹——北帝国特色语不绝于耳。
酒是切西贝尔最受欢迎的东西，既是因为它兼具了易储存和豪气两大优点，也是因为很多传说故事都离不开它。
所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塔不明白，它只觉得那些人吵闹至极。